穀神醫拿出藥樹,恭恭敬敬地遞給宗主大人。
“這就是,小雪……馭靈聖女培植出來的新藥樹。”
前面涌起一陣強烈的氣流,冷玄墨衣袖一揮,將藥樹收入手裡,墨綠色的眼眸專注地盯着上面一朵朵綻放的花。
舉到鼻間聞了一下。
閉上眼睛,他想象着能通過這棵藥樹,感受到小雪纖手芳香的氣息。
小雪,哪怕是遞一棵藥樹,也要拐個大彎,先遞給穀神醫,然後再傳給他。
她是有多麼討厭見到自己。
埋好心底的苦澀,冷玄墨深邃眼眸眯起,灼灼目光繼續研究着這株藥樹。
盛綻的藥樹在他手心轉了一圈,忽然,就像感受到什麼危險一樣,徐徐地就收攏花瓣,逐漸在枯萎。
他的心猛地一沉,趁着藥樹還未全部枯萎,衣袖一揮,還給了穀神醫。
“宗……宗主大人。”
穀神醫不知道爲何在那一瞬間,宗主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就這樣將藥樹扔給自己,然後如同個鬼魅般,飄遠了。
他想起剛纔宗主那略帶無奈的聲音。
“新藥樹沒有用的。”
穀神醫冷汗涔涔,爲什麼宗主大人要這麼說呢?
獨自走遠的冷玄墨停下腳步,走到海邊,蹲下來,將自己冰涼的手伸進蔚藍的海水。
剛纔拿着藥樹的時候,他的指尖被藥樹上的尖刺所傷,滴出了一滴血。
但是這血,卻濃墨如墨,在海水裡如一條黑色的小蛇,滋溜一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手依舊浸在海水中,緊緊地攥緊。
“魂魄血咒。聖擎蒼。”
冷玄墨慢慢站起身子,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冰涼。
上次自從發現他能讓聖紅蓮的魂魄灰飛煙滅,卻不能滅掉聖擎蒼的魂魄後,他的心裡就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而現在,這個念頭隨着雲森大陸上各種詭異的現象,變得越來越清晰而確鑿無誤。
當初聖擎蒼將小部分魂魄附在他的血脈裡,他在骨子裡就和聖擎蒼混爲了一體。
所以當藥樹種進了聖武者們的身體後,只要他的情緒稍有不安,那些聖武者還是會突發變異。
而新藥樹培植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情緒便更加不安。
只要他存在一天,雲森大陸上這些變異就絕不了根,而且說不定,還會越演越烈。
冷玄墨緩緩一路飄去,神情波瀾不驚,但是全身卻散發着一股死寂般的氣息。
一路上的嫡系子弟都崩緊了神經,連向宗主請安都有些顫顫巍巍的。
熟稔他的人都知道,宗主大人現在心情極度不好,雖然表面神色不驚。
慢慢地,冷玄墨飄到一個全部封閉的石屋。
這個石屋,是用特殊的材料所制,他還特地每月去加了一次念力。
讓它固若金湯,哪怕是幾十個高階聖武者聯手,也別想摧毀。
這是關押天機門重刑犯的地方,非到他深惡痛絕的人,是不會被關進來的。
而現在,裡面只關押着一個人。
不,確切地說,是一抹幽魂。
他的師尊,兼他的親舅舅,聖擎蒼。
當他飄至石屋門口的時候,幾個守衛的聖武者誠惶誠恐地行禮,並欲向他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