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會爲了一時溫暖,奮不顧身地投入一段明明知道不會屬於自己的感情。
像是飛蛾撲火,壯烈只有自己知道。
韓以晨認真地彈着琴,也不在意她有沒有聽見琴聲後面他想告訴她的心情。老闆看見他認真的樣子,不由地笑出來。
就是因爲能常常看見這樣甜蜜的場面,他纔開了這家很有特色的小店。他年輕時曾經錯過了一個人,常常在夢裡夢見那張臉,醒來身邊卻空無一人。他爲此一直遺憾。開了這家叫做“目光”的店。
她以前常常望着他,什麼話也不說,就覺得很快樂。
他當時不懂。直到開了這家店,看見那麼多各異卻又相同的目光,他才恍然。
年輕時的愛意蔓延,僅僅憑着目光相視就可以明白。
老闆讓服務生過來,取出抽屜裡的一個羊皮筆記本,示意服務生等會呈菜上去的時候交給他們倆。
傅慕旋和韓以晨當然不知道,這首歌勾起了一個人對年輕時單純愛戀的回憶。一個認真聽着歌,一個專心彈着琴。等到一曲畢,兩個人都相視而笑。
韓以晨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副隨意的樣子,“怎麼樣,我的技術還是很好的吧?”
傅慕旋瞟他一眼,點點頭,“歌很適合你。”
“難得你誇我。不枉我之前費了心思說上這麼一段煽情的話。”他看向窗外,“氣氛最重要嘛。”
所以才選在這裡吃飯。
哪怕一次,也想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氣氛。
等他轉回頭的時候,服務員正好將菜推了上來,是簡單卻很精緻的家常菜,看得出廚師費了很多心思。韓以晨點點頭,表示對這樣的菜色很滿意。
“你不是不能吃這之類的東西?”傅慕旋指了指一盤炒菇。
韓以晨咬着筷子看她,一點不像是閃閃發光的遙遠的大明星,倒像是個會撒嬌的小孩。
“我是不能吃啊,不過你愛吃。”
在他那吃飯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夾香菇,被自己盯得久了,才極不捨得地將夾好的香菇放在了他碗裡。
她那哪是喜歡吃香菇,她只是也正好很久沒有吃過,而且正好那天買得不多。所以她纔多夾了幾塊。她不知道韓以晨不能吃香菇,還以爲他是故意讓給她吃的。
傅慕旋暗暗地笑,覺得韓以晨這樣暖心的一面被粉絲看到,肯定會讓粉絲們更加死心塌地地愛他的。
她哪裡知道,韓以晨並不是對誰都這樣。
他的好,也是由選擇性的。
又不是中央空調!
傅慕旋看着他故意迴避的視線,將炒菇端回了服務員的推車上。服務員也沒有多說什麼,笑着上完了所有的菜。
“你要是不能看,何必勉強自己。”傅慕旋淡淡道。
韓以晨轉回頭,看見炒菇已經被收走,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傅慕旋貼心,他也知道。
不過她倒是對誰都貼心。特別是那個已經沒再出現的人。
服務員上完菜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將手中本子遞給韓以晨,“先生,這是我老闆讓我給你的。”
韓以晨擡頭,看見坐在木質前臺後的老闆對他和藹地笑了笑。
接過服務員手裡本子,韓以晨隨意地翻了翻,然後若無其事地放在了身邊。傅慕旋不是個好奇心過重的人,所以沒有問他那是什麼東西。
當然,就算她問起,他也只會馬馬虎虎迴應她而已。67.356
看着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傅慕旋的食慾也被勾了起來,沒等韓以晨說什麼,就自己先動起筷來。這兩天她倒是真的沒能好好吃一頓飯。
韓以晨對於她這樣自然的狀態表示很高興。
“其實我跟don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韓以晨的聲音淡淡傳來。
傅慕旋吃着飯,認真聽他說着。
“我們在同樣的學校讀書,有着相同的愛好,所以特別玩得開。小的時候,don性格內斂,再加上常常生病,所以都是我在保護他。別看他現在練得一身好本事,當初可都是我在給他當人肉盾牌。當然,我也不是隻受人欺負,我也會欺負回去。”
“他的身體是真的不好,常常在我面前說,自己是家裡負擔。我也沒辦法安慰他,只能跟他打鬧,轉移他的注意力。又一次動手重了些,他摔倒流血了,明明只有一個小口子,血卻怎麼也止不住。我被嚇壞了,抱着他哭了起來。後來他常常笑我,說那時候的我很傻。”
“就因爲那一次,我們倆成了鐵哥們,感情比情侶還要好。知道他身體不好,所以會帶着他一起去鍛鍊。我比較自由,跟社會上一些人交了朋友,他們雖然在社會上,但都是好人。他們帶着我們一起練拳擊,一起練打架,別提多高興了。”
想起以前的事,韓以晨不禁有些懷念。
“那可真不像你。”
傅慕旋是不是地回他幾句,讓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我也覺得不太像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當時的自己的。那些朋友幫了我很多,帶我認識了更大的世界,學會了很多東西。扯遠了。don後來告訴我,他不是他家的孩子。那天晚上我們喝了一整夜的酒,一起睡在大橋下。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有時候好久都不說話不見面,再見面的時候還是一樣熱絡。不過後來我離開了,被人發現之後,我開始進入娛樂圈。”
“原本我是想帶他一起的,你知道,don的那張臉也不比我差多少的,”韓以晨得意的笑着,“但是他不願意暴露在很多人面前,也不喜歡必須戴着面具的生活,所以拒絕了我。在那之後我們就各忙各的,時不時會聯繫一下。我在娛樂圈的最初幾年,就是靠着跟他的聯繫堅持下來的。他談戀愛了,我問他對方是怎樣的女孩,他休學了,我問他是什麼原因,他離家了,我知道他是想要逃避。”
“直到後來,他很久沒有聯繫我。再聯繫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其實是厲墨池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