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對你妥協一步!”左未未無視他的狠厲,此刻心裡比鐵還要堅定。
她的眼裡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墨銜之。
就算是想要嫁給程子良那會兒,在她的潛意識裡,也從來沒有想過真真正正的把自己交給程子良。
“不對我妥協,難道你還在對墨銜之心存幻想嗎?我剛纔都已經說過了,他們墨家已經落敗了,就在一夕之間,我轉移走了墨家所有的財產到我的私人賬戶上,他現在一無所有,是一個窮光蛋,甚至連這次爲了給你辦訂婚典禮,外面就已經欠債數千萬。你難道還要跟着他嗎?”程子良的眼睛裡是嗜血般的瘋魔,專注認真的盯着未未,期待着她的“回心轉意”。
“他就算是窮光蛋,也好過你這個殺人兇手!程子良,自從你決定對丟丟痛下殺手的那個瞬間,就註定我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哪怕是普通的朋友都不可能!”
“未未,你非要這麼逼我嗎?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程子良眸色一沉,冰冷陰森的就像是厲鬼一樣。方纔的溫柔瞬間消失不見,彷彿那不過是他的一張面具而已,撕掉之後,現在狠辣無情的他纔是最真實的。
槍聲還在繼續,一次比一次密集。聽在程子良的耳朵裡,格外的悅耳動聽。
越是這樣,這邊越是亂,他就越是有機會把未未帶走。而左丘明……
他冷眼瞅了瞅蹲在地上的男人,那沒出息的樣子看了就讓他生氣,如果不是想着他和未未之間的關係,成功的可能性會穩妥一點,他纔不要用這種草包!
墨銜之冷笑的對上程子良的眼睛,“你能怎麼對待我?就憑着裡面的槍聲嗎?”
說話間,槍聲已經緩緩停歇,幾個身着侍者服裝的男人衝出來,被留下來保護墨銜之的黑衣人還沒有接到開槍的命令,那幾個侍者就已經紛紛端起了手槍,對準了墨銜之。
程子良原本處於劣勢的局勢因爲這幾個人的到來瞬間扭轉,雙方紛紛持槍,威脅着對方。
“當然不是。”程子良看到自己的人出來,嘴角的更是揚起了一絲得意,“想要殺你的方法很多啊!正面衝突,我肯定贏不了你,但是……”
他話沒有說完,左未未就覺察出一絲不安,總覺得像是有一雙眼睛把他們緊緊的盯住了一般,整個脊背都是發涼的。
“不用擔心,所有的局勢都在控制中,你就好好的跟在我身後就行。”墨銜之抓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左未未點點頭,雖然現在的情勢緊張,但沒來由的對他給予信任。
“未未,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選擇誰?”說着,程子良也舉起手槍,對準墨銜之心臟的位置威脅道。
心裡早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未未選擇了墨銜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了他!
在身後黑衣人的庇護下,墨銜之也舉起槍,姿態凜然而又果斷,“男人間的較量,又何必扯上女人?想讓我死,你還沒那個資格。”
墨銜之舉起槍的一瞬間,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程子良沒有再說話。
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銜之的扳機上,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的動作,生怕一個疏忽,就成爲了他的槍下鬼。
就在雙方無聲較量的過程中,程子良身後的人羣裡,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緩緩擡起了手裡的短槍,對準他身後的某個男人,目光如火般灼燙。
去、死、吧!
白露深呼吸一口氣,一點點扣動扳機,等感覺到子彈即將破膛的瞬間,她大喊一聲,“墨銜之,小心!”
砰!
一聲劃破天際的聲音響起。程子良身後的一名侍者應聲倒地。
槍聲就像是點燃了火藥引子似的,瞬間“噼裡啪啦”密集又殘酷的槍聲響起來,整個場地上都蔓延着濃濃的火藥味。
別墅裡面的祁連和宋子辰聽到槍聲,面面相覷,瞬間瘋了一樣衝出去。
等他們趕到場地時,程子良帶來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槍殺,只有程子良還暫時活着,他持槍的手被一顆子彈射穿,槍掉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腳下的草坪。
“墨銜之,你別得意的太早!就算我今天敗給了你,但是你們墨家的整個財產都是我的了!從今往後,你鬥得過着一窮二白的生活,一輩子!”
墨銜之吹熄了槍口的火藥,隨手扔在地上,朝程子良走去。
“難不成到現在你還以爲,墨家真的落敗了?而不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虛假信息?”
他笑的別有深意,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他還特意挑挑眉。
程子良渾身一震,“你故意讓我看到的?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打個baron的電話,看會不會給你帶來驚喜?”說着,墨銜之把一個老式手機丟在他面前的血泊裡。
程子良半信半疑的撥打了出去。
電話剛接通,血泊裡的手機應聲而響,震動帶起的血紋一點點朝遠處擴散,像極了湖面上的波浪,妖冶而詭異。
“你……”原本就失血過多的程子良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上。
墨銜之冷笑着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語氣裡滿是嘲諷,“你總以爲你做的事情悄密無聲,但實際上,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只是不忍心揭穿你罷了。就比如你爲了擾亂我的心智,繼承墨家財產,而把白露送到我面前一樣;再比如,你不惜花重金請國內頂級黑客盜取墨氏集團最核心、最隱秘的**一樣,其實從你找上baron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想明白爲什麼嗎?”墨銜之忽然賣了個關子,他十分享受程子良眼中幾近瘋魔的痛苦,半天,才緩緩揭秘答案,“因爲你找上他的那天,我們倆就在一起。也就是說,自始至終,baron展現給你的墨家最機密的信息,都是我讓你看到的。當然也包括那些被你洗劫一空的所有財產和賬戶,都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會這樣?程子良喃喃自語着,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點出了錯,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不然,你以爲你今天爲什麼會慘敗的這麼徹底?你以爲你對今天的場面掌握的足夠到位,但實際上,你看到的,都是我想讓你看到的,包括你那幾個僞裝進來的同夥,還有,白露。”
“不!銜之,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白露已經被黑衣人控制住,聽見墨銜之的話,急切的哭着爲自己辯解,“我得知他們要對你不利,所以才混進來想保護你的。至於左未未,我只是嫉妒她佔有了你,所以才一時腦熱,把槍口對準了她而已。銜之,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我那麼愛你,怎麼會想要殺掉你?”
“原諒?”墨銜之一點點起身,朝白露走過去。
他渾身散發出來強大的冷冽氣息,讓人絕對不會誤解他是想要原諒白露而去。
“雖然,我很感激你,剛纔率先開槍,擾亂了對方的心神,我纔沒有太大的傷亡。但是白露,一命償一命這個道理你聽過沒有?”
“你,你什麼意思?”白露奮力蹬着雙腿,想要往後躲逃,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像是要殺人一樣,讓她害怕的不能自已。
墨銜之沒有回答她的話,變戲法似的,不等她看清,他的手裡就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捏在手裡不停地把玩着。
“未未肚子裡的孩子,是命。放你逃了這麼久的時間,是你自己又撞回來的,怪不得我。既然今天要結束,不如就結束的徹底一點吧。一命抵一命,白露,是時候還清了。”
說完,他起身離開。
“不!銜之!”巨大的驚恐讓白露哭的嘶聲力竭,想要衝上去抱住墨銜之的雙腿求饒,黑衣人卻抓她抓的很緊,她動彈一下的機會都不給,“她是沒了孩子,可是我們的孩子也沒了,這早就已經抵消了,你不能全部算在我的頭上!銜之!”
墨銜之沒理她,根本沒有聽她說話的耐心。走到未未和丟丟的身前,用偉岸的身軀擋住她們母子倆的視線。
一邊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安撫:“別怕,我一直都在保護你們。”
另一邊,他手裡的匕首向後輕鬆一甩,身後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沒了聲響。
悄無聲息的,整個場地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總算在今天這個不平凡的日子裡做了最徹底的了結。該留的留下,不該留的,自會有人處理。
事情圓滿解決,和他預期中的一模一樣,在毫無傷亡的情況下,解決掉了該解決的人。
墨銜之沒心情等警察過來處理後續問題,他掩飾住眼睛裡的疲憊,一手抱着左思睿,一手環着未未的柳腰,緩緩離開衆人的視線。
“今天的訂婚禮被我搞砸了,下月,夏威夷的海邊,我再給你補一個吧。”
左未未看着兒子髒兮兮的臉蛋,笑着搖搖頭,“不要了。訂不訂婚有什麼意義嗎?反正現在我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還在乎那種事情做什麼?”
“不!我要!我想去海邊玩……”
左未未和墨銜之無奈的相視一笑,看來,還得要折騰一陣子啊。
……
一個月後。
陽光明媚的夏威夷海邊,左未未帶着墨鏡,著一身保守的泳衣慵懶的躺在遮陽傘下,看着不遠處追逐嬉戲的父子倆,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來一個幸福的弧度。
清涼解渴的果汁下肚,她無聊的翻看着手機上發來的各種祝福短信,搞怪的、正經的各種各樣,唯獨少了蘇然的,讓她的心情一落三丈。
摘下墨鏡,快速敲出一串數字,毫不疑遲的就撥了出去。
等待接通的時間,她的心情忐忑不已。自從在墨家山莊訂婚的前一天收到過蘇然的祝福短訊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身影。蘇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論她怎麼尋找,都沒能順利的將她從茫茫人海中揪出來。
“怎麼了?還在爲蘇然擔心?”墨銜之走過來,看見她抱着電話一連悵然若失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她在幹什麼。
“嗯。這麼久了,還是聯繫不上她,就連鬱郁也消失了,如果這次不把丟丟帶過來,不知道他還能窩在家裡傷心多久呢。”
“好了別想了。等她什麼時候想回來了,一定會找你的。”
他挨着未未剛躺下來,她的小腦袋就鑽進他懷裡,將耳朵靠近他寬闊的胸膛上,聽着裡面傳來有力的心跳聲,心底的陰鬱一點一點就消散不見了。
“對了,剛纔阿蕊警官打電話過來了。她說爸在監獄裡的表現很好,這些天寫的檢討裡最多的就是對我的道歉,她還拍了爸的道歉信發給我了呢,不信你看!”
說着,未未把手機裡的照片翻給墨銜之看。
墨家山莊的訂婚典禮以後,程子良和左丘明都被警察帶回了局裡。
未未正是因爲隔三差五去看左丘明,才和冰山警花阿蕊順利發展成了好朋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倆人幾乎都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
墨銜之瞄了眼她手機裡的照片,無聲的嘆了口氣,女人間的友誼,真讓人捉摸不透……
“還有還有!老公你看,阿蕊說宋子辰已經對她求婚了,她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整蠱整蠱宋子辰再答應他呢!哈哈哈,我比較期待宋子辰被整蠱時候的表情哦!”
想到這宋子辰那張吃癟委屈但當着阿蕊的面無法表現出來的樣子,就讓她忍不住捧腹大笑,在墨銜之堅實的胸膛上滾來滾去,差點停不下來。
忽然,一個暗影飛來。
如果不是墨銜之眼疾手快,接住了排球,恐怕這會兒未未的腦袋就該遭殃了。
左思睿單手掐腰,站在他們倆面前居高臨下的開口,“喂,我說你們倆老夫老妻的,能不能別在這裡**了?趕緊過來,陪我玩球……”
說好的帶他出來調理心情,沒想到這倆人不論何時何地都把**拜做首當其衝的重任,膩歪的讓他恨不得消失在她們倆面前。
“好了好了,知道啦!”
墨銜之扔開排球,又把懶洋洋的未未從沙地上抱起來,朝海邊走去。
“喂,你放下我,不然這樣怎麼玩球啊!”
“球隨時都可以玩,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壞笑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一個重物落水並伴隨着未未的尖叫聲,砸起一個水花。
左思睿捂嘴偷笑,“嗯,這水花壓得不錯……”
瞬間,一陣大笑傳出,在夏威夷的海灘上盪漾開來。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