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逃出去那是我的事情,我今天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去!”
黑漆漆的槍口往前一送,左未未尖叫一聲就擋在墨銜之面前,“爸,你瘋了!”
“我沒瘋,我很正常!今天他必須死,這樣我纔會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你,未未,從一開始就註定和墨銜之沒有緣分,所以,你認命吧!”
“爸!你別這麼傻好不好?我知道,你只是爲了錢,今天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他瘋狂的舉動已經完全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還沒有做到,恐怕槍裡的子彈早已經破膛而出!
“現在想起來用錢來敷衍我了?晚啦!”身家性命都危在旦夕,錢算個屁呀!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先把槍放下,我們都好商量,求你別把自己逼入絕境!”左未未試圖誘哄左丘明放下手裡的槍。
他雖然以前做過讓她無法原諒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都算是對她有養育之恩。他可以嗜酒,可以嗜賭,這些都無關緊要,但他手裡一旦沾上人命,那可是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罪名啊!
左丘明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墨銜之,槍口牢牢對準墨銜之,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聲音忽然變得冷毅,“我們沒什麼好商量的!今天他死我活,你改嫁,程子良在等你。這就是我來的目的!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死的話,那就讓這些人先離開!”
周圍數十個黑衣人嚴以待陣,每個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在左丘明釦在扳機的手指頭,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會立馬開槍斃了他!
“不,爸,你爲什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墨家從昨天起就已經落敗了,數百億的資金早已經歸程子良所有,墨銜之從現在開始,已經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讓你這麼奮不顧身的維護他?”
聞言,左未未大腦一片空白,“你說什麼?墨家已經落敗了?”
這怎麼可能?墨家在江城市的地位無可撼動,怎麼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就瞬間坍塌?而她還沒有得到一絲消息?
在場的所有人,在面對未未質問的目光時,都不由自主把眼睛別開,不敢與她對視。
這更增加了未未心裡的疑惑,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坦然的墨銜之身上,想從他的口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說的是真的嗎?墨家已經落敗,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他認真注視着墨銜之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不管答案是肯定也好,否定也罷,她只要最準確地!
“未未,你別信他的。”墨銜之雙手拂過她的臉頰,溫柔的望着她,“最遲今天晚上,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好嗎?相信我。”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裡面閃爍着可以平定人心的光澤,讓左未未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看着她點點頭,墨銜之輕輕的把未未保護到身後,星眸半眯,冰冷的目光看着對面的左丘明,“看在未未的面子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放下槍,我讓人保護你離開。反之,你既殺不了我,還會把命留在這裡,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你自己考慮。”
左丘明沒說話,殺意閃現的眼睛毫不鬆懈的盯緊對面的墨銜之。
他沒有做出選擇,周圍的黑衣人自然不會對他有任何動作,誰也不說話,所有人都把目光緊緊的注視在左丘明的身上,等着他做選擇。
儘管知道這麼多黑衣人的保護下,墨銜之不會有事,但是看到左丘明眼中的殺意,所有人都爲他捏一把汗。
場上寂靜的可怕,就連從遠處飄來的輕風,似乎都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陰冷。
站在墨銜之的身後,左未未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角,忐忑不安的等着左丘明的決定。
好半天,只見他的嘴脣緩緩張開,配合着冰冷的眼神,就連他說出來的話也毫無溫度,“就算我離不開這裡,你也必、須、死!”
他話音剛落,手中的扳機就被輕輕釦動。
“砰!”
寂靜的詭異氣氛中,刺激着每個人神經的槍聲忽然響起來。
左丘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聽到這聲槍響,之前強裝的所有的凜然和殺意瞬間土崩瓦解,他“啊”的一聲扔掉手槍,然後抱頭蹲在地上。
“銜之!”來不及思考,左未未首先考慮的是墨銜之的情況。
那麼近的距離,就算有那麼多黑衣人保護着,可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情況!
“未未,我沒事,槍聲不是衝着我來的……”
他話音未落,砰!的又一聲,從遠處響起,場上不少人嚇得抱頭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負責治安的隊長聽到這聲搶響,迅速起身,沉着冷靜的對着場上的黑衣人吩咐,“你們,在這裡呆着!”同時,抽出腰間的對講機,聲音洪亮而又嚴肅,“2副隊,即刻趕到場地東南角!……”
安排完這邊的事情,他就已經朝着槍聲的方向衝了過去。
墨銜之也掏出手槍,裝彈上膛,動作一氣呵成,“葉尋,你在這裡保護好你姐姐,祁連,宋子辰,跟我過來!”
祁連和宋子辰似乎也早有準備,聽到墨銜之的喊聲,也掏出手裡的短槍,從人羣中跑了出來。
“銜之……”左未未忽然拉住他的衣角,巨大的不安涌上心頭,嘴脣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墨銜之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股乾燥溫暖的熱流直通她的心房。
“放心,那邊有人在,我不會有事的。”依依不捨的拿掉她的手,剛想轉身,他的肩頭就被人按住。
“算了,你跟嫂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放心你,你就在這裡呆着吧。並且我看今天這架勢,程子良肯定會來,有你呆在嫂子身邊,保護着她,我們也就放心了。我跟祁連去就可以了。”緊要關頭,宋子辰一副熱血男人的姿態站住來,把墨銜之留在這裡。
墨銜之想了想,點頭鄭重其事的看着他,“那你們小心點。”
他們說話的過程中,槍聲越來越近,很明顯那邊的人已經將陣地朝這邊轉移了。
“爸爸,我怕……”左思睿緊張的抓住墨銜之的衣角,渾身都在抖。
就算他平常再機靈古怪,可畢竟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槍聲就代表着危險,有危險的地方肯定會有鮮血。隨着槍聲越來越密集,巨大的恐懼已經將他深深的淹沒起來,下意識的想要尋求一個安全的庇所。
“沒事,不要怕,爸爸保護你。”看着兒子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墨銜之的心裡第一次涌現出一種被需要的滿足感。
槍聲越來越近,一聲聲就像是冰錘一般,狠狠鑿着他們心裡最低處的那層防線。緊張肅殺的氣瘋讓在場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與此同時,更要命的則是半空中忽然出現一架同樣經過精心裝扮的直升機。
巨大的旋螺槳攪出來的風颳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睛。
葉尋艱難的靠近墨銜之,“墨大哥,你這是又安排的那一出?”
墨銜之搖搖頭,“這不是我安排的。”
“可是直升機上面裝扮的五彩氣球和鮮花是怎麼回事?”這和訂婚時候他們裝扮的那架直升機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看見墨大哥和未未姐就在自己身邊,他可能都要以爲這纔是她們倆乘坐的直升機呢。
墨銜之半眯着眼睛,緊緊盯着直升機,半天,才緩緩道,“是程子良。”
除了他,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出場。
他們說着,直升機已經在她們身後的草坪上緩緩降落,艙門打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果然是程子良!
他手捧鮮花,一襲白色精貴西裝,儼然一個風度翩翩的白馬公子形象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他不緊不慢的從直升機上下來,微笑着朝左未未走過來。
“未未,我來接你了。”
看到他,左未未下意識朝墨銜之靠了靠,“程子良,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不過想把之前我們倆還沒有完成的婚禮給繼續下去。”程子良把鮮花朝前面一送,紳士無比的看着她,“未未,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程子良了,我現在有足夠的資本和能力,讓你跟着我過幸福快樂的日子,墨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婚禮我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現在就跟我走,我娶你,疼惜你愛護你一輩子。”
“你瘋了嗎?”左未未一個勁的搖頭,不停地朝後面躲着,“程子良,上次我都已經說過在,就算沒了銜之,我也不會嫁給一個企圖殺我兒子的兇手,更何況,現在銜之就在我的身邊,我更不可能嫁給你!”
他沒說一句話,程子良含笑的眼睛就冷卻一分,直到最後,眸中冰冷的光澤像是要將人射殺了一般,狠厲無情。
“你是不是非要墨銜之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你才肯對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