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彥忽然就笑了,“你能不能正經的回答這個問題?你剛纔的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吧?世界上會彈鋼琴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你是因爲這個纔要接近這兩個人,你覺得我會信嗎?”
墨銜之什麼身份的人?
他可是江城市赫赫有名的墨氏集團少總裁,別說是江城市,就是整個國內,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非要來維也納調查一個女人的歷史?
這可不像他該有的秉性。
墨銜之收回目光,將杯中剩餘的酒水仰脖一飲而盡,什麼也不想解釋,起身就要離開。
幸好季彥趕緊叫住了他,“喂,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你就讓我給你調查一個人,然後這樣就走了?難道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的?”
墨銜之回頭,冷若寒潭的眸子裡滿是不耐,“你還想讓我跟你說什麼?”
“我幫你這麼大的一個忙,難道你就不想跟我談談……她?”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那雙具有明察秋毫的眸子裡隱隱染上了一層憂鬱,“前陣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一條短信或者回個電話。我很擔心她,她現在還好嗎?”
“她很好。這是她在國內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問她。雖然我是她侄子,但不是你們倆之前傳遞信息的橋樑。”說着,墨銜之彈過來一張名片。
季彥側身,兩指帥氣的夾住名片,名片上面“墨霓裳”三個燙金的大字讓他有片刻的愣神,很快就收回自己的思緒,將名片小心翼翼的塞進錢包,收好,然後擡手朝空中打了個響亮的響指。
“waiter!”
二樓相對來說比較清幽,季彥一出口,穿着性感的女服務員走上來。
季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對服務員說道,“這酒有問題,請把你們老闆叫過來。”
服務員不疑有他,很快就把老闆叫了過來。
老闆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維也納人,見到季彥,先是吃了一驚,很快就反應過來,倆人瞭然一笑,什麼也沒說,季彥跟着老闆離開。
而此刻,一樓的大廳裡,左未未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盯着酒杯裡的液體兀自發着呆。
葉尋這個殺千刀的,把她帶過來之後什麼都不說,只讓她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點,然後還沒有坐一會兒,就按捺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跟着一個大眼睛美女滑入了舞池。
看着舞池裡更和美女貼身熱舞過癮的葉尋,左未未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男人果然都不是靠譜的動物。
晶瑩剔透的酒杯壁上反射着各形各色的人,認真的盯着看了一會兒,就在她打算起身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
高峻挺拔的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衣,臂彎裡掛着件一絲不苟的精貴西裝,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僅僅是杯壁上一個變形了的身影,就讓左未未整個人腦子一片混亂。
墨銜之?他怎麼也在這裡?
身影越來越近,未未下意識嚇得趕緊將腦袋埋在臂彎裡,看着自己的腳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警惕的擡起頭,然而,周圍除了陌生狂舞的帥男靚女們,再也不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未未姐,你這是剛睡醒嗎?”葉尋忽然牽着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走過來,在她的對面坐下,笑着打趣,“這麼嘈雜的地方你都能睡着,我都不得不要佩服你的豬性了……”
那美女似乎能聽懂漢語,捂着嘴笑的矜持而靦腆。
左未未尷尬的瞪他一眼,“再亂說,小心我不念姐弟情義,再一次威脅你了。”
反正她已經抓住了葉尋的軟肋,那就是父親母親,並且這招屢試不爽,簡直是幫了未未的大忙了。
葉尋癟着嘴委屈的倒在美女的肩膀上,伺機肆無忌憚的吃着美女的豆腐,“姐姐,你每次都用這個威脅我,都是跟誰學的呀?”
“你猜?”
“還能有誰?肯定是墨大哥唄!只有他才知道這是我唯一的軟肋,如果不是他給你提示,我怎麼可能會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有一件事情讓葉尋都無法解釋。
自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他不得不承認,左未未是他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個願意遵從的人。
長這麼大,從小就被母親寵溺的無法無天,甚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在墨銜之面前,他其實是真心欽佩他經商方面的曠世奇才,所以對他一直是尊敬的態度。
而左未未明顯不一樣。最開始見她,就從骨子裡散發出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上輩子他們倆就認識一樣,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竟然從心底悠然而生出一種無端的遵從感,彷彿聽她的話就是理所應當的。
左未未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面色不自然的看着葉尋,“你剛纔過來,有沒有見到墨銜之?”
自從今天上午在公墓裡,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沒有再見到他,就連在酒店吃午飯時,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他出現過。
讓她疑惑的同時,心裡又莫名的生出一種擔憂。
從今天早上的情形來看,墨銜之肯定是對丟丟的身份產生了某種懷疑,不然不可能會忽然再次提起來這件事情。
丟丟的父親到底是誰,她現在誰也不想說,除了蘇姐知道以外,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除非墨銜之十分精密的調查五年前發生的舊事,否則不可能會把腦筋動到丟丟的身上去。
“墨大哥?他也過來了嗎?”葉尋明知故問的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的位置,果然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他剛纔從這裡往那邊過去了,看樣子是準備走了吧?”
“什麼!走啦?”那這邊的賬誰結啊?
葉尋瞬間傻眼了,墨大哥來之前還說,想喝什麼儘管點,不用拘束。
自己是聽了他的話,沒有任何拘束,人性的點了各種名貴的酒。但是他呢?忽然間走了,這麼多的錢,他去哪兒弄啊?
左未未看他似乎挺激動的樣子,好心的指着門口的地方,“他剛離開不遠,你要不現在追上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追上呢。”
話音剛落,葉尋就趕緊衝了上去,而他身邊坐着的金髮碧眼的美女見他離開,禮貌的對左未未點了點頭,也起身滑入了舞池。
嘈雜的酒吧裡,左未未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熟悉到時隔五年,再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也不由得如墜冰窟。
“唉大哥,那邊有個美女哎。光看背影,似乎很極品哦!”男人的聲音十分猥瑣,左未未似乎能購想象到他說這話時搓着手的噁心樣。
“嘿,大哥,還是中國的!自從五年前您看上的那個中國妞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中國的美女,不知道這個和那個比起來怎麼樣?”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強大的力道打的差點正臉與地面來個猛烈的親密接觸。
“比你大爺!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五年前的那個女人浪費了老子的十幾萬,結果只買了他那酒鬼爹的一根手指頭了事。如果她能如約出現在酒店裡,說不定老子還要倒找她十幾萬!”
光是那個小姑娘極品的身材,到現在想起來都讓他垂涎不已。
以後遇到了不少的中國妞,但看着都沒有那個嫩,光是看臉蛋就知道味道一定很鮮美。
身後的對話,讓左未未再次肯定了那幾個人的身份,正是五年前逼父親還債,後要求自己用身體抵債的一夥地痞流氓!
她渾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着,脊背也僵直的一動也不敢動。
動了動雙腿明明想要離開,但是整個人癱軟的雙腿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嘗試着支撐酒桌站起來,然而還不等她站起來,那一夥人就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左未未下意識將腦袋偏開,不讓那一夥人看到自己的正臉。
“嘿,小姑娘看起來蠻漂亮嘛!這麼漂亮的臉蛋爲什麼不讓人看呢?來,轉過頭來,讓爺好好看清楚你。”領頭的男人嘴裡叼着根菸,目光下流的將她從上倒下打量了個遍。
神色裡是止不住的滿意,“哎呦,光是身材就這麼極品,如果看了臉之後,說不定也直接就硬了呢!小妞,把臉扭過來!”
左未未嚇得渾身都在發抖,貝齒緊緊的咬着雙脣,一句話也不敢發出,生怕一出口就被他們發現自己的身份。
可惡的葉尋,偏偏這個時候出去追墨銜之了,這會兒都還沒有回來,看樣子是追上了吧?既然這樣,那肯定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這裡她一個人也不認識,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現在該怎麼辦呢?
領頭的男人她不說話,滿意的神色瞬間轉化爲慍怒,“我說你這個小賤人是怎麼回事?爺跟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嗎?把頭扭過來!”
他這樣吼着,身後的一個男人直接上來準確無誤的捏住左未未的下巴,想要將她的正臉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