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喝了一輪酒,見邵不更和魚左舟都沉默下來,氣氛有些沉,便也不敢再挑事端,只互相敬着酒,說着恭維邵邪的話,漸漸的,也熱鬧活絡起來。
魚左舟本也爲出口氣,她雖然心有所恨,眼下卻也只能如此,如魚叔叔所說,有時候的確不能太任性子,邵不更也算知事,自己再較勁也便是無理取鬧了。
她目光無意識的碰上陌問的,卻見他正皺眉細細看着自己,魚左舟想起霧嶺一事,心中不由一緊,而這時那陌問卻忽然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便移開了目光,這倒讓魚左舟有些納悶。她還未將這事仔細想上一想,便看見一隻肥肥的滿是小窩的手握着酒杯過了來。
“柳伯伯!”那夏小公子先是衝柳卿舉了舉酒杯,目光卻是一直粘在二大身上,嘿嘿傻笑着便走了過來。此時各座人都基本上在走動着寒暄,他來敬酒本不是唐突的事,但那張色眯眯的眼睛着實令人討厭!
“鷹王!”夏小公子又向魚左舟舉酒杯,魚左舟微扯嘴角,稍稍擡了擡酒杯算是回禮,雖看着二大已極爲不耐,但也不想多理這一向有膽無謀的夏小公子。
誰知這夏小公子見魚左舟喝了他敬的酒,覺得給了他十足的面子,底氣不由足了起來,往日衆人相捧的感覺又來了,便磨了磨手掌,饞笑道,“鷹王,今個衆人可都是爲了鷹王才湊齊的,酒可以一起喝,架也可以一起打……”說到這,見魚左舟連眼皮都沒擡,便又低聲道,“這鴛鴦山進的,可不見得出的!外人說我夏家不行,哼哼,可不要忘了‘回首歸去路,無人行’,只要我爺爺一句話,倒不比邵堡主的話差……”
夏小公子說了這許久,仍不見魚左舟有反應,不由就一急,“我跟你說,上次謝居五俠的事邵堡主很是生氣,
鬱化德沒得好臉,今日邵公子又這麼給你面子,不是我瞎說,鬱化德不會就此算了,他,嘿嘿,毒着呢!所以,鷹王……”
“你與我說這些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魚左舟本以爲這夏小公子真如話道上說的有膽無謀,沒想到倒還有些腦子,只是這話說的不漂亮,少不得讓人發笑。
夏小公子見魚左舟終於發話,不由喜形於色,狠狠看了幾眼二大,抹了抹嘴角道,“鷹王,眼下我可以幫忙,只是有個條件!”
“哦?”魚左舟放下酒杯,眯緊了眼睛。而初九也向前一步將二大擋在自己身後。那夏小公子見此臉上便露出不悅來,對着初九冷哼一聲,便對魚左舟道,“只要你把這小丫頭給我,我讓我爺爺出面給你條活路,如何?”
“你……”二大一聽大惱,手已握住了辮子,而魚左舟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冷靜,又笑着看向夏小公子,“你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夏小公子見此更是大膽,聲音也提了不少,“你把你那小丫頭給我,我給你條活路!”
魚左舟低頭一笑,靜靜的倒了杯酒,又慢慢飲下,擡眼看向夏小公子,柔聲道,“你確定你沒說錯,你想要我身邊的人,否則不給我活路?”她的聲音明顯用了氣在裡面,那聲音雖不大卻響在廳內每個人耳邊,衆人聽此都不由一愣,看向他們這邊。
夏小公子見魚左舟這一串動作,陰柔嫵媚,自己的心肝都似化了般,不由看呆了,便嚥了口口水,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魚左舟眼神忽的一厲,一個巴掌便扇了上去!那結實的“啪”聲在大廳內顯得尤爲響亮,夏小公子順着掌風摔在地上,口裡“噗”的吐出一口鮮血,連帶着幾顆大牙,疼的嗷嗷直叫!
而其他人都被震驚在
原地,連夏三人都一時沒反應過來,許久才意識到躺在地上滿口鮮血的是自己兒子,這才幾步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來,手不由指向魚左舟,卻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魚左舟見衆人都望向自己,只冷冷一笑,盯向夏小公子,“今日你不放我走也好,你們不放我走也好,我倒要看看還想怎麼樣?說是解除兩家誤會,卻如此卑弊無恥,威迫相逼,讓我好生長見識!”
適才魚左舟問夏小公子的話在座都有聽到,夏三人也深知自己兒子的德行,見魚左舟話風過利,一時沒了主意,只能乾乾氣着。
邵不更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遭,正欲開口,卻見魚左舟已起身站起,“邵公子,這酒怕是喝不下了,不知公子可會放在下走?”
衆人都望向邵不更,邵不更心中暗暗惱怒,卻發作不得,只乾乾道,“今日多有得罪,鷹王請便!”
魚左舟帶着二大和初九向外走去,心知此行舊恨未除、新恨又添,夏小公子說的不錯,只怕他們不會就此罷休,便忽然駐足看向衆人,最後看向邵不更,“邵公子確定要讓在下走?”
邵不更本心中有氣,見魚左舟此時將自己推上來,當衆找自己的軟,若是不答應,便顯得自己依勢欺人、說話不算話,若是答應,就任着自己人爲人所欺,不光自己連身後的邵家堡都跟着失了面子,魚左舟這一問,便將自己置於如此尷尬之地,雷打不動如他此時也不由臉色發青,許久面上鬆了鬆,強笑着看向一旁的士衛,道,“邵也你去送送鷹王,直至出了鴛鴦山,不得有誤!”
“是!”那士衛應着便向魚左舟這邊走來,幾人便向外走去。大廳內一時沉默不已,邵不更靜靜望着門口,那陽光斜着照進,亮燦燦一片,他的瞳孔不由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