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魚左舟見此便知二大是遇到了什麼事,不然依她的性子定不會這麼着急走,愈是不說,她心裡愈是放不下心來。可二大卻再不肯說一個字,情緒也慢慢穩了下來。魚左舟沒辦法,只得速速收拾了,簡單去給衆人道了別,便下山去。
雙龍騎行在三王島的大道上,和來時心境不同,竟已多了不捨。車後遠遠的傳來一陣馬蹄,便見一狼爪策馬趕來。二大隻得停下馬來,卻見那狼爪先是恭恭敬敬的給魚左舟行了禮,才從身後包裹裡取出一個木瓜來,遞給二大道,“我家狼王說昨日沒能吃上鷹王送的木瓜,倒是從更西邊得了口味特異的幾個,讓屬下送來給鷹王嚐嚐,並說,此木瓜不同於彼木瓜,雖是看起來一樣,味道大有不同。鷹王怕是吃不慣,先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魚左舟一聽以爲木青音對自己放不下心來,特意來告訴自己萬事三思,便笑道,“好,我記住了,回去問狼王好!”
“是!”那狼爪見東西傳到,便將馬驅到一旁,待魚左舟的馬車走遠了,才調轉馬頭回去。但他的這番話停在二大耳邊,卻似有了另一層意思,她本來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告訴魚左舟那件事,如今一想萬一,萬一是巧合呢?魚左舟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只怕到時候會鬧出更大的事……如今聽那人這樣說,此木瓜非彼木瓜,更是不知該不該說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他們已出了三王島。救人須臾耽誤不得,馬車在路上更是片刻不曾停,進酒城後卻也是兩日之後了。此時的酒城與往日沒有不同,只是日頭更毒,天氣更熱,大道一旁的梧桐也更加青翠。到了酒城,魚左舟反而不急了,只帶着二大和初九進了一家茶館。
只見這茶館位於
最繁華的地段,而這時正是飯後時間,前來消食打磨時間的不少,整個茶館兩層卻只剩二樓角落裡的一張空桌了。魚左舟也不介意,在那桌前坐下,要了壺茶。目光隨意望去,此位置倒將整個茶館望個差不多,一桌桌的掃去,最後停在一樓角落裡一灰衣男子身上。那男子懶懶散散的坐着,滿臉鬍鬚,精神萎靡,只閒閒的將茶館中一賣唱的女子望着。
那女子也就二十來歲年紀,抱着一把琵琶,雖聲音清越,歌曲婉轉,卻一直蹙着眉頭,似有萬萬心結鬱於心,不得解。而那聽客見她有幾分姿色,倒也樂得聽曲,只是對她眉目間的悽苦模樣略有不滿。
待她唱完一闕,便聽得那聽客臉色一沉道,“姑娘,你這是唱的不錯,不過人說歌隨情,你這一張哭臉,卻是給誰看?”
那女子一聽雙眉不由蹙的更緊,而那人一見便丟來一把銅錢,向她揮了揮手,不願再聽。女子臉上一紅,只得頷首福了一福,向其他桌走去,看可有人聽她唱曲。
這茶館裡雖不乏殷富之人,但見那女子爲別的客人所棄,也就多了份不屑。女子無奈,只得乾乾站着等。
魚左舟將小二招來,先是遞上一錠銀子,隨後問道,“這位姑娘可常在你這茶館唱曲?”
那小二一見銀子,臉上便笑開了花,瞟了眼樓下有些手足無措的女子,小聲對魚左舟道,“客人你不知道,這姑娘倒也可憐!前些個天這姑娘纔出現,在茶館外懷裡還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娃娃,身後跟着一瞎眼的老太。哎,那天的太陽毒着呢!三人像是幾天不曾吃東西,懷裡的娃娃更是連聲音都哭不出來了!後那女子將娃娃交給了老太,自己進茶館求我家掌櫃的,說是從西邊逃難來的,眼下無去處
亦無生計,只求掌櫃的允她在此唱曲。”
“我們掌櫃的本就是個心慈的,況最近話道靜了不少,來說書的先生也無幾個,客人倒沒了什麼消遣,便允她來唱曲,還白給了她三人一頓飯吃!”
魚左舟聽此心裡已是明白,便又問道,“你說這幾日話道靜了不少,卻是爲何?”
“唉!”那小二一聽便忍不住嘆了口氣,隨即極力壓低聲音道,“前一陣子三王立名的事有了了結,卻是秦蒼所爲,而三王也是深受其累。天子腳下,皇黨人卻任由那秦蒼人白白去了,話道上自然要說此事的是非!再加上這段時間爲搜什麼桃花塢,也鬧的動靜忒大,江湖散人受其害者不少。言論自然出來了,嘿,好話不多,自然惹了人,這不,已暗下肅靜了話道。話道上人徒有好嘴皮,卻無幾下子,這樣一來誰還敢再露面?起碼酒城是沒有幾個啦!”
魚左舟不由握緊拳,這些人實在過分!話道存於江湖上短說也有數百年之久,到如今又出了肅清話道的事來,虧他們做的出!自己辦了上不了臉面的事便罷,藏不住尾巴還不許人說,着實可惡!
那小二見魚左舟的反應,心裡已知客人對自己的消息還算滿意,便又道,“小的和先前這裡話道上的烏七倒熟,聽他說陌家的人已到了酒城,只怕是要搜霧嶺了!”
魚左舟雖早知此消息,心中還是不由一驚,陌家人最擅長的便是陣術,對一般人來說的迷宮般的霧嶺只怕他們不看眼裡,這樣鼠老頭豈不危險?她又將目光投向樓下那灰衣男子,嘴角一揚,便對小二道,“樓下那姑娘的確可憐,這樣吧,你請她上來唱幾曲吧!”
小二忙答應着去了,心想那姑娘今個算是遇到了個好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