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轉戰南北

松山戰役,國軍將士初戰告捷。但這僅僅是戰役的開始,松山激戰還在繼續。因爲固守高地的日軍寸步不讓,戰鬥打得空前激烈。

進攻的國軍部隊因受到日軍四周堡壘猛烈的交叉火力射擊,無法立足,只好又撤到山頂下方一百多米的地方。之後,遠征軍又連續三次組織進攻敵軍陣地,都受到敵軍各堡壘火力的密集射擊,不但無法佔領陣地,而且作戰官兵傷亡慘重。

就在松山攻擊戰打得難解難分之時,第八軍軍長何紹周因墜馬傷足,需要到昆明治療。松山戰事交由時任第八軍副軍長的李彌將軍接替何紹周指揮。

李彌認真總結何紹周的經驗教訓,決定避開敵軍正面陣地,實施側面攻擊,並由炮火攻其堡壘,掩護步兵衝到陣地搶佔壕溝,以減少損失。他把指揮所搬上了前沿陣地,集中火炮,近距離直接瞄準日軍的堅固工事;再由美軍飛機配合,低空投彈,李彌還帶人挖壕溝和地道向縱深挺進。經過近半個月的晝夜作業,他們竟然在敵人堡壘下方掘成兩個炸藥室,共計裝填了120箱TNT炸藥。

接着,兩根導火索鋪就,原來挖的坑道又被完全填滿,使日軍看不出挖過的痕跡。8月20日,中國國民黨部隊佯攻一陣,全部下撤。遠征軍炮兵依舊對敵陣地進行猛烈轟擊,前沿步兵作佯攻態勢,迫使敵軍進入堡壘迎戰。9點15分,李彌將軍一聲令下“起爆!”只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松山頂日軍堡壘頓時黑煙百丈,衝入雲霄,山頂被掀掉2/3,遠征軍隨即出擊,一舉佔領了松山頂峰,終於炸燬了日軍的主堡,徹底清除了第一道障礙。

9月1日這一天,蔣介石下了一道死命令,限令第八軍在“九?一八”國恥日之前必須拿下松山,否則正副軍長均按軍法從事。

雖然松山第一道障礙被清除,可是主峰陣地上還有日軍的許多暗堡。要想徹底拿下松山,仍有一場血戰!李彌抓了頂鋼盔往頭上一扣,親自帶領特務營衝上松山主峰陣地,一連激戰數日,不下火線。他親自爲炮火指示目標,幾乎打完了所有炮彈……9月6日,他被人從主峰上扶下來時,已經是鬍子拉碴,眼眶充血,打着一雙赤腳,呢軍服爛成碎條狀,身上兩處負傷,人已經走形。

第二天,松山戰役結束,參謀長向他報告:副軍長,松山被我們拿下,我們終於勝利了!李彌坐在指揮部外一塊石頭上一動也不動,像個木頭人,只見眼淚滾下臉頰。

在這次艱苦、激烈的松山反攻戰中,李彌指揮的第八軍付出的代價非常慘重,其中,僅這個軍的第一師三團,就傷亡三千多人,整編時這個團僅存一連人。

松山作戰獲勝後,陳誠和駐第八軍的美國顧問組組長認爲李彌戰功卓著,向蔣介石推薦他任軍長,李彌因而晉升爲第八軍軍長。隨後,他率部隊前往雲南的陸良,路南、師宗等地整補訓練,擴充兵力,恢復元氣。

李彌的確是抗日英雄,抗日功臣。自從李彌當了軍長之後,儘管官職越來越大,後來又當上了十三兵團總司令,但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打過像樣的勝仗。當然,從此之後他再也不親自帶領突擊隊衝鋒陷陣,只會把他的第一支裝備精良的國民黨兵團葬送在淮海戰役的戰場上,又把新組建的第二支兵團葬送在雲南戰場上。以至於逃到臺灣之後的蔣介石對他失望至極。

當然,要是再接着說李彌的事,可能就只剩下一些“英雄氣短”的爾虞我詐和堅決反共的死硬派故事了。要是你對這些故事感興趣,不妨再接着往下看。既然李彌要成爲殘軍的統帥,多瞭解一點他這個人的歷史還是很有好處的。

1945年夏天,蔣介石派昆明防守司令杜聿明以檢閱部隊的名義到第八軍軍部所在地路甫,秘密召見李彌和第八軍參謀長陳冰開會,佈置在適當時機武力解決雲南省主席龍雲。要求第八軍以一個師的兵力切斷滇越鐵路,阻止正在越南北部接受日軍投降的滇軍盧漢部隊回援昆明,另派一個師監視並解決駐守在曲靖、沾益的部分滇軍,軍部再率領一個師直進昆明,配合杜聿明指揮的駐昆明第五軍,以武力迫使龍雲下臺。

8月,蔣介石又變更部署,調第八軍入兩廣地區。部隊駐在南寧和九龍時,李彌曾兩次派人與美軍聯繫,美軍也出於拉攏李彌的需要,給第八軍很多汽油、被服、汽車和通訊器材。

內戰爆發後,1945年11月,蔣介石將第八軍調往剿滅中共軍隊的戰爭前線。李彌接令後當即率部由九龍出發,乘美軍第七艦隊船隻開往青島。李彌的第八軍在膠東一帶,以繳械受降日軍武器之名,私自接收日軍漁船數十隻,大量收編當地僞軍和地主武裝,組織襲擊和破壞當時由八路軍控制的膠濟鐵路線,多次進攻膠東解放區,並侵佔濰縣、昌樂等地。

1946年1月10日,國共兩黨公佈了停戰協定。解放軍膠東軍區的代表在會見李彌時義正詞嚴地指出,膠東是八路軍從日寇手中奪回來的,國軍無權進入。但李彌秉承蔣介石的旨意,不但不肯退出所侵佔地區,還向部下示意說:“不妨打打再說吧。”該軍第一O三師立即以一個加強連的兵力,向八路軍控制區進犯,結果全部被殲。李彌震怒,爲了對付解放軍代表的抗議,只好諉過於人,將指揮該連的副營長和連長槍決。

1946年7月,國共兩黨大規模的內戰爆發。7至10月間,李彌指揮國民黨第八軍,先後向淄博、益都、平度、掖縣等解放區進攻。結果該軍第一O三師第三O九團被解放軍包圍,有兩個營全部被殲滅。12月,第八軍奉命回守濰縣。李彌不願放棄已經搶佔的地盤,將所屬三個師繼續配置在沙河、昌邑、濰縣等地。解放軍隨派兵收復沙河、昌邑等地區,將李彌的第一六六師圍堵在沙河鎮,李彌一看守不住這些地區,急令第一六六師拼命突圍,該師突圍過程中傷亡慘重,其中一個團被殲滅,團長被俘。

1947年5月,李彌的第八軍改爲整編第八師,李彌任師長,他爲了擴充實力,將初到山東時收編的僞軍和地主武裝改編爲獨立旅、獨立團。

7月,國民黨軍隊在山東發動了“南麻戰役”,李彌率所屬六個團在臨朐阻擊解放軍時被包圍。陳毅曾代表解放軍三次派人送去勸告信,敦促李彌認清形勢,棄暗投明,但他拒不作答。這次戰役,李彌的整編第八師傷亡五千餘人。

蔣介石爲了嘉獎李彌和整編第八師的忠誠,派國民政府國防部新聞局局長鄧文儀到山東慰勞,授李彌青天白日勳章。李彌被蔣介石召見後滿意地說:“這回總算是通了天了。”

解放軍由戰略防禦轉爲戰略進攻後,蔣介石被迫將全面進攻改爲重點進攻,把主力部隊集中於陝北和山東兩個戰場。9月,李彌率領的整編第八師配合第二十五師、第五十四師從煙臺、濰縣再次進攻膠東解放區。李彌沿線設防,兵力分散,在昌邑、掖縣又被解放軍消滅了兩個團。

11月,整編第八師擴編爲整編第八軍(兵團級),李彌任軍長。1948年初李彌所部正式改編爲第十三兵團,李彌升任十三兵團司令官,兼任第八軍軍長。

解放軍粉碎了國民黨軍的重點進攻,蔣介石不得不再次調整部署。1948年7月,李彌的整編第八軍開往徐州。

可能大家都知道,淮海戰役中李彌全軍覆沒,都說他李彌被打死了,他又是怎樣逃脫死亡的?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不過,在這裡只能作一概括介紹,畢竟這本書不是李彌傳記。

11月6日,淮海戰役開始。這天,解放軍在徐州以東的新安鎮、碾莊地區,將黃百韜的第七兵團包圍。邱清泉兵團和李彌兵團奉命從徐州向東增援,分別沿隴海鐵路南北側推進,前往解圍,掩護黃百韜兵團向徐州靠攏。

李彌指揮所屬兵團在太平莊、麻穀子和大廟山、石灰窯等地,與解放軍的阻援部隊展開激戰。他在飛機、大炮和戰車的配合下,向麻穀子連續衝擊三天,致使該村連續三天成爲一片火海。但是李彌的部隊始終不能突破解放軍的包圍阻擊,李彌曾大惑不解地說:“鋼鐵都要被我的火力溶化,爲什麼他解放軍能這樣頑強呢?”由於解放軍英勇的阻擊,邱清泉、李彌兩兵團進展相當遲緩。黃百韜兵團待援落空,全軍覆沒,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即告結束。

黃百韜兵團全軍覆沒,隴海鐵路被切斷,解放軍逼近徐州,並很快形成了對徐州的合圍之勢。11月下旬,淮海戰役第二階段開始了。黃維的第十二兵團在宿縣雙堆集全軍覆滅前夕,徐州“剿總”副總司令杜聿明奉命放棄徐州,率領邱清泉,李彌,孫元良三兵團西逃。擔負斷後的李彌兵團爲擺脫解放軍的打擊,放棄掩護任務,不與杜聿明聯繫,緊跟杜聿明後面一路往西撤退。

李彌帶領着十三兵團從徐州撤往青龍集時,在青龍集又被解放軍團團包圍。激戰中解放軍華野主力攻佔了十三兵團的司令部,並將十三兵團大部分主力殲滅。李彌率殘部逃脫後驚慌追趕杜隸明,於當晚逃入了邱清泉兵團防區——也是將要被解放軍圍困的永城東北的陳官莊。

邱清泉,李彌兩兵團和“剿共總指揮”杜隸明的部隊在永城東北陳官莊等地被圍困後,企圖按照蔣介石的指令突圍。在陳官莊被圍期間,李彌又一次拒絕了陳毅的書信勸降,追查並殺害了帶勸降信的國軍排長,槍斃了丟失前沿陣地的國軍團長,下令射殺向解放軍投誠的原國軍官兵。聲稱誓死與共軍血戰到底。這就是:

螳臂擋車充硬漢,豈知厄運降眉前。

自身難保逃何處?狼狽悽悽淚漣漣!

要知李彌怎樣與共軍血戰到底?下場如何?且看下一章接着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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