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酒醉繁華,衣香鬢影,香風暖暖。
入夜,城中最有名的娛樂會所——名悅城內,再次迎來每一天最繁盛的時刻。這裡,酒店、KTV、電影、桑拿等等等等,凡是想得到的娛樂項目,皆是一應俱全。若精力足夠,一夜玩不停,堪比神仙樂逍遙,燒金也自是不菲。
名悅三樓包廂內,圍坐着一羣人。桌上山珍海味,未動多少,倒是酒瓶排排站了一溜兒,燒紅了飲酒人的臉。
看來,正是酒到半酣。
“來,魏總,再來一杯,今晚不醉不歸!”聲起,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站起矮胖的身子,微微搖晃着,舉起一隻酒杯,正正對着上席的男人。
此人正是魏峰。
只見他揚脣一笑,端了跟前早滿上的酒杯,長身一立,點頭示意,與矮胖男子杯一碰,仰頭喝盡,輕道一句,“先乾爲敬。”
動作一氣呵成,瀟灑恣意,被酒微醺的眼中,覆了淡淡一層水霧,有絲迷離的魅惑。
矮胖男人見此,趕緊也喝了個底朝天。
“魏總真是爽快人!跟你做生意真是太痛快了。”喝罷,矮胖男人還不忘恭維幾句。
魏峰只是輕笑,一派輕鬆淡定,落座。他身旁的男助理趕緊起身,爲各位老總的酒杯再次滿上。
但是,矮胖男人卻沒有做下身去的意思,目光一轉,直直瞅着魏峰旁邊的女人。這女人,除了許安然還能有誰。
衆人的目光,也隨之集中到許安然身上。跟在魏峰身邊一年多,也算得見多識廣了,可此時的情形,縱然她再鎮定自若,也經不起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好似要在她身上點着火了一般,不由得臉上一陣燒。
但生意場上的酒桌之上,少不得女人助興。
“嘿嘿,魏總爽快,不知道作爲魏總的得力助手,許小姐是否也能如此爽快呢?”
矮胖男人一笑,露出一口微微泛黃的牙,說不出的猥瑣,許安然心下一陣厭惡,卻不敢有絲毫表現。作爲魏峰的助理,這種場合下,她的一言一行便是代表着魏峰,有絲毫差池,丟的不但是她自己的人,更是魏峰的臉面。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魏峰的面子,她丟不起。
“來,許小姐,咱們也來喝一杯!”說着,矮胖男人端了杯酒,依舊笑,笑
得許安然寒毛直豎。
她不想拂了對方的面子,更是不想因此丟了魏峰的面子。可她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臉早日燒得透紅,再喝下去,只怕撐不下去。思及此,不由得將目光微微一轉,看向一旁的魏峰。
包廂內燈光通明,裝設豪奢,燈光下,魏峰臉上帶着半明半寐的笑意,將手往後一搭,撐在座椅靠上,不動聲色,不置可否。
見此,矮胖男人越是沒了顧忌,甚至也轉了頭看向魏峰。
“喲,魏總,許小姐這是要盼着您英雄救美麼?要不,您說句話,倒是喝還是不喝?”矮胖男人笑着,語氣恭敬,卻頗有些有恃無恐,彷彿看透了魏峰的態度一般。
如此這般,桌上的其他老闆們也自是放下戒備,開始起鬨。
“喝,喝!”
“有酒無美人作陪,太沒勁啦,許小姐,喝吧,喝吧!”
幾個男人附和着。
“哎哎,你們說有什麼用,得魏總表態才行啊!人家許小姐可是魏總的人,這事兒啊,魏總說了纔算,你們和我說的,都是個屁!”矮胖男人揶揄道。
被這麼一鬧,許安然臉上更是紅了幾分,臉色也不大好看,卻沒有說話,眼睛仍是顫顫望着魏峰,似乎真要等他發話。
這可憐的小眼神,是個男人看了都要心疼。只是,魏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更是沒看她一眼,也自是沒看到她這眼神了。
“啊,各位老總!”倒是倒酒的男助手看不下去了,說話了,邊說邊起身,端了酒杯,語氣恭謹討好,“今天許小姐不太舒服,又已經喝了不少了,不如這杯,我代她喝。擾了老總們的興致,我自願另罰三杯,作爲賠罪!“
這話說得倒也周全,卻要看這些男人們買不買賬了。
魏峰依舊不說話,轉頭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夜色,似是意興闌珊,又轉頭將衆人環視一番,依舊沒有阻止。
男人們像是得了允許,手一揮,斬釘截鐵,“不行,不行,李秘書,你要是能給我在這桌上再變出個女人來,我就讓你喝!”
李秘書尷尬地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許安然一張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
此時,魏峰終於發話,“李其,坐下。”
話一出,聲不大,衆人終於不再
吵嚷,注意力全數集中在魏峰身上。李秘書依言坐下,同情地看了眼另一側的許安然。
“魏總,您這意思是……”
“王總說得對,不就是一杯酒麼,衆位如此盛情,終不能壞了大家的興致。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說着,轉頭,笑意迷人,“許秘書,你說是不是?”
聞言,許安然手一抖,放在手邊的酒微微一顫,一滴酒液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這意思,再明確不過。
不會的,魏總不會這樣對她的,她心裡糾結。從前,她陪着他出來應酬,他從來都是護着她的,喝酒點到爲止,得了她的暗示,就肯定會爲她解圍,那樣地貼心,讓她感到安全,以至於能讓她放下上一份工作中的芥蒂,做着她曾經最厭惡的事情,只要能多些時候守在他左右。
可是爲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他不再護着她,甚至躲着她,一連幾個月來都是如此。如果今天不是她堅持,他也定是不會把她帶在身邊,她也不會坐在這裡,也就不會有現在這幕,被一羣猥瑣男人虎視眈眈着。
心微微有些疼,有些失落,不可自抑地。
但她只能不動聲色,甚至展演一笑,站起身,舉了酒杯,“魏總說得對,不能壞了各位老總的興致,我先乾爲敬。”
說着,一飲而盡,熱辣的酒液穿喉而過,灼痛了她的眼,灼痛了她的心。輕輕咳嗽兩聲,她捂住嘴,藉以掩飾眼中的痠疼。
一旁遞過來一張紙巾,她轉頭,失落加深,不是魏峰,而是李其。
“好,好!果然是魏總手下的人,不同凡響啊!”一羣男人這下高興了。
魏峰笑着,“那是自然,酒也喝了,各位不妨先吃些飯菜,墊墊胃。我先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間。”
男人點頭應聲。
說着,他站起身,轉身出門。臨出門,望了眼席上那抹單薄的身影,有些微淡淡的惆悵。不給她點教訓,她怕是永遠學不會離得他遠遠的。他就是要她看清楚,他不能帶給她任何東西,甚至會讓她置身水深火熱。
既然不能接受,只好遠遠拋開。
出門,拐角,履帶式電梯上,一抹頗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眼裡。他側頭,定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只是,這次,她身邊多了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