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楓林公館的時候,每每吃了晚飯後,她都要在園子裡散個步,回去學學英文,彈彈鋼琴,日子過的很充實。
回家之後,晚上吃了飯,她陪同父親和餘姨太坐一會兒,三五句話就冷場了,他們總是心事重重的,壓抑得她難受。
難道自己從前不是在這裡生活過的嗎?
喬若初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決定趁着週末邀請楊思桐和方紀瑛來自己家裡玩玩。
在學校裡,楊思桐總是打聽她現在是不是和林君勱在一起,會不會和辜駿退婚的事兒。
方紀瑛這學期也看出喬若初同以前不大一般了,總是離她遠遠的。
到底是少女心性,喬若初給二人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她們就嘰嘰喳喳的來了。
好似多了些人氣,妍園裡蝴蝶穿花,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隻野貓跑進來偷東西吃,喬家倏然抹了層生機。
方紀瑛今天來的時候帶了一臺照相機,她看見妍園裡的玉蘭花開的極美,就把喬若初和姚思桐拉出來,讓她們玉立樹下,拍了好多姍姍秀影。
“若初,我們好久不在一起玩了。你好像變了。”拍了一上午照片,方紀瑛累的香汗淋漓。
“你們也沒找我玩呀,還是我主動找的你們。”喬若初說。
剛纔去嗅花香的時候,花粉沾到了她瑩白的額上,淡鵝黃的,淺淺的光澤泛輝,如古代女子貼的花黃。
姚思桐見了,拿出帕子來要給她擦掉。
“別擦啊,我們都去抹一腦門拍個合照好不好?”方紀瑛想起了個新鮮的玩法。
“不好,跟唱戲的似的,抹一臉色彩。”喬若初不幹,自己擦掉了。
“真古板。”方紀瑛不滿意地咕噥了一句。
“照片什麼時候能洗出來啊?”喬若初問她。
“很快,下週就能給你們啦。”方紀瑛答道。
和同學瘋玩了一天,喬若初心情爽朗,當夜就提筆給夕諾寫了封信,她在信裡說事情有些變動,她暫時住在相城不搬走等等事項。
到了週一,林君勱又把喬若初接回了楓林公館。
他心情不錯,穿了家居服在家裡等着她,還親自爲家中的二位女士做了果盤。
“若初,這週末我們去杭州遊西湖。”
他的語氣是命令的,算是直接通知她了。
林君勱覺得自己早晚要去杭州上任,不知道喬若初會不會願意去,趁着春天景色好,帶她去遊玩一次,讓她喜歡上杭州,到時候走起來沒那麼麻煩。
喬若初心裡默算了一下,下週是清明節,辜駿就會回來了,她現在得裝溫順的樣子,否則會引起他的懷疑。
“好啊,我想坐船走水路去杭州。”喬若初說。
她想熟悉下水路,方便清明節的時候和辜駿一起跑掉。
“那我下水的時候得改裝一下,這裡貼個,弄得像大叔一樣,你不介意吧?”林君勱比劃了一下。
“不會不會。”喬若初無心管他弄成什麼樣子。
她今天這麼乖順,林君勱很是意外。
小妮子,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跑出我的手掌心。
他冷哼。
晚飯後照例帶她去散步,走到動情處他的薄脣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聞到絲絲花香,他忍不住往下吻住她。
她今天很乖,他的舌一入口她就獻上了她的,她本是想做戲,可是他激狂的,一會兒就把她帶入了忘我的境地,他的雄性的氣息隨着舌尖的每一次沁入她的心裡,她渾身無力,再也主動不起來了。
直到她覺得他的喘氣越來越重,她的身體好似有了點起伏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手已經進了她的衣衫,正在她的小乳。
面上紅欲滴血,喬若初像吞了冰塊樣迅速冷靜下來,拂開了他的手。
“你欺負我。”她差點哭了出來。
“剛纔不挺享受的嘛,怎麼到關鍵步驟就清醒了。”他的目光裡有,還有嘲笑。
忍着,忍着。
不能功虧一簣,否則日後被他欺負的日子還多着呢。
喬若初故意轉過身去不看他。
“若初。”林君勱把她重新拉到懷裡抱起來,“我沒有家世,從小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我母親……,唉,要是你不嫌棄這些,嫁給我,好不好?”
他突然傾訴起他的身世來。
很鄭重,很嚴肅。
喬若初一下子丟開剛纔的羞恥,有點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她是有婚約的人,她的良人,此刻正揪心地翹首盼着她回到他的身邊呢。
她擡眸,他俊武英華的臉龐,映入她盈盈的秋水之中,他漆亮的眼瞳,正期望地凝視着她。
羽睫上泛起一層水霧,不知道今天她是不是假戲做的太真了。
“我,是有婚約的。”她說。
“辜家從來都沒承認過你,你在我這裡這麼久,辜家可曾來過問過?辜駿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上海,你還念着那個破婚約幹什麼?”一聽到婚約的事兒,林君勱的語氣硬且寒。
他誤會的好。
她和辜駿逃出去的機率會大一些。
喬若初抿嘴不言。
沒幾天了,無論林君勱怎樣她都忍着。
“我不知道,林長官,他們會這麼對我。”喬若初又開始裝了,像一隻迷了途的小羔羊。
他憐愛地把她捧在懷裡,“你還有我,你恨他們,我就爲你殺掉。”
林君勱的話瞬間把喬若初丟進了冰窟,她渾身的血路都像被凍住了一樣,臉色死人般蒼白。
那一次,他當着她在場宰了兩個所謂的小的事兒一下子從她心底寂靜的角落地跳了出來。
他殺人如麻。
這許多天,她竟被麻痹了。
“別,看在我的面上,別動他們。”她哀求他。
他在她脣上蹭了一下,“聽你的。週末好好玩,莫負了這大好的。”
上了幾天的課,期間喬若初偷偷地給辜駿打了一次電話,告訴他一切如常,她正等着他歸來。
辜駿在電話裡訴說了他對她的思念,他說他等不下去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回相城和她在一起。
“駿,很快了。”喬若初哭着掛了電話。
週六早上,萬映茹拿給喬若初一套乳白色泡泡袖的長裙,“外面花紅柳綠的,只有穿白色才顯人。”她說。
喬若初接過來一看,是新買的,標籤都沒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