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駿接到喬若初的信就道不好,趕緊向醫院請了假,匆忙趕回相城,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退婚。他趕到喬家,卻撲了個空,喬青崖告訴女兒的去向,現在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沒了辦法,只能由着她選擇。
他要去水月庵找她,被喬青崖攔下了。
“你一去,泄露了她的行蹤,不好。初兒會不安全的。”他勸辜駿。
一聽有害於她的安危,辜駿便止步了。
他把頭埋進自己的手臂裡,眉頭擰得死死的,心裡恨極了林君勱。
喬青崖還是勸他回上海去,辜駿已經等大半年了,他真的等不下去了,他不走。可是當喬青崖把呂欣文的事情告訴他後,他驚呆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突然決定回一趟辜家,本來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他並沒有打算再回去,但他這次回去,是要尋一樣東西。上次他從母親手裡拿走的玉含蟬是假的,他要把真的拿到手,去找呂欣文,讓他放了喬家。
可是要從他父親辜甫芳手裡拿到東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但總是要試一試,如果不行,他就去找母親潘玉怡拿幾件值錢的東西,他不能再眼巴巴看着愛妻呆在相城這趟渾水裡了,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他要把她弄到上海去過有無憂的生活。
辜駿回到家裡,絲毫不計較上次的事情,這讓辜甫芳很高興,他覺得兒子終於懂事了。只有潘玉怡看到兒子一反常態的貝箱子掏出來打開讓辜駿挑。辜駿看了一遍搖搖頭,說這些人家可能都看不上,同時,他把辜甫芳掉包玉含蟬的事兒告訴了潘玉怡,想請母親把東西給他弄出來。
順利的出乎意料,潘玉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辜駿正在疑惑,她告訴兒子,辜家的次子辜騏要回國了,辜甫芳這幾天正張羅着怎麼給辜騏接風呢。她的言外之意是辜騏回來之後,可能會搶了長子的地位,她憂心的很。所以她才辜駿拿東西去巴結有地位的人,將來回來搶繼承權也好多一分勝算。
當晚,潘玉怡先叫辜駿睡下了,恰好辜甫芳次日要去杭州辦事,也早早歇息,到了半夜,潘玉怡就打開庫房,憑着她對辜甫芳的瞭解,很順利地就摸到了那枚玉含蟬。
怕出變故,她四更就叫醒兒子,把東西塞給他,讓他早點出發。辜駿拿到東西,直接去了西醫院。
呂欣文對他的到來頗意外,陰冷地笑着問:“辜大公子,來敘舊情嗎?”
辜駿不答話,在他面前攤開了玉含蟬的照片。照片上小小的玉蟬質地油潤,瑩白細膩,一眼看上去就是極品的羊脂白玉,更兼雕工絕世,像給了蟬兒生命似的,隨時可能飛去。
呂欣文眼前一亮,心裡叫到,這東西,絕少看見。
“什麼意思?”他問。
“放了喬家,你拿這個去升官發財。”辜駿開了條件。
呂欣文心裡冷冷地想,這麼送上門來的竟敢還開條件,真是蠢不可及,難道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他陰險地奪過照片,眼中泛着貪婪的波:“東西呢?”
“離開相城,走的時候我給你東西。”辜駿不是三歲的孩童,他也爲自己留了一手。
呂欣文迫近他,發出毛骨悚然的冷笑:“辜大公子,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覺得,你來了,還能回去嗎?”他拍了拍手,兩個人衝出來,把辜駿摁在地上。
“呂欣文,你眼裡還有沒有國法?”辜駿不敢相信和他朝夕相處過的好好竟然是這副嘴臉。
呂欣文沒理他,示意他的人搜身,兩個人連辜駿的都翻了,也沒找到東西。
“別廢勁了,我今天只是帶了照片來,東西在別處,只要你肯離開,並且保證不再來騷擾喬家,我會給你的。”辜駿被兩個猥瑣的男人搜得快要吐了。
“蠢貨,你以爲我會被你牽着鼻子走?妄想,你在我手裡還怕拿不到東西。”呂欣文得意地嘲笑着辜駿,揮揮手讓手下把他帶走關起來。
辜駿大喊了幾聲,偌大的醫院,竟無一人跑出來應答。他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這裡,根本就不是醫院,不過是呂欣文的障眼外殼而已。
他掙扎了幾下,正要喊出聲,冷不丁被呂欣文的人猛擊了一下頭部,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上午八點不到,辜家接到了他的傳訊,他說辜駿在他手裡,如果想要人,就只好拿東西來換。他還警告他們,隨便告到哪裡去,他一點都不懼。
辜家接到消息的時候,辜甫芳已經出門了,潘玉怡嚇個半死,一聽到消息就哭了起來,哭着哭着她突然想到了喬若初,匆忙用毛巾擦了把眼淚,火速叫人把她送到喬家。
到了妍園的時候,喬青崖正要出門,見親家神情驚慌,知道出事了,趕忙放下手裡的包把她迎進客廳。
“駿兒出事了。”她忍着心下的慌,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喬青崖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辜家剛剛和沈家結親,呂欣文膽子也太大,竟敢拔老虎的鬍子。
潘玉怡點點頭。
這個人,林君勱尚且不敢輕易動他,喬青崖更沒辦法了,他覺得潘玉怡找錯人了。
“若初呢,她在嗎?她會有辦法的。”潘玉怡一時情急,掏出手帕來拭淚,慈母之心,令人動容。
喬青崖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