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僅存的幾人或相互攙扶或站立在身後,異口同聲的喊道,“二、三……”
血絲順着皮膚流下,帶出絲微的異樣,丁楚楚抿脣,聽聞耳邊帶着興奮的喊叫聲,眉頭皺起。一般女人,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如常,固然可以說心性淡然,但若是看着別人因自己受到威脅而不出聲,顯然就不正常了吧。
無論是驚恐不安求人相救,還是冷靜沉穩,自私爲己,總歸要表現一下吧,不然,怎麼能表現出平凡女人的姿態呢。
自己可是很平凡很平凡的小女人呢,對吧?
“龍警官,你快走吧,我們又不熟,而且,就算你把槍丟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丁楚楚好似焦急的無私的勸着。
“閉嘴,賤貨!”一聲怒吼響起,領頭人狠狠的在她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那重重的力道,即便是十分能忍的丁楚楚也抽了一口冷氣。
“你做了什麼?”聽到她痛呼的聲音,龍嘯大驚,一把扔掉手中的槍支,雙手緊握,青筋暴凸,聲沉如水,“我已經把槍扔了,放了她!”
“……十”龍嘯話音落時,對方正好數到十。領頭人甩頭示意身後一人去取被扔到一邊的手槍,等拿到後,他得意而笑,語氣卻充滿鄙夷,“我還以爲被道上傳的神乎其神的特警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是用一個女人就能搞定的軟腳蝦。”
“少廢話,把她放了,該滾哪滾哪去,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哼!”領頭人背後有人不屑出聲,“搞搞清楚,現在是你求我們,拽什麼拽,信不信我一槍崩了她!”赫然是剛纔撿槍的男人。
其他人紛紛說道,“你是警我們是匪,本就勢不兩立,還妄想我們守信,不是太可笑了嗎!”
“就是,剛纔不是很能打嗎,打上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不會這樣輕易算的!”
“老大,把這女人帶回去,我們好好的玩玩,只要想一想是特警的女人,我就興奮的想噴!”
龍嘯臉色黑的如同經年不刮的鍋底,他實在是忍無可忍,“閉嘴!”
遠遠的警笛聲已經可聞,估計在幾分鐘內即可到達。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居然一點也不害怕,穩如泰山,好似有恃無恐的樣子。
龍嘯的心沉了,這些人,到底依仗的是什麼?雖然,他有多重方法能夠輕易的救下丁楚楚,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底牌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不能把丁楚楚當作普通的人質一樣去救,因爲面對她,他失去了冷靜的平常心,這,不是一個特警應該具有的。
“你既不逃也不動手,該不會是想去吃吃牢飯吧?”丁楚楚淡淡的開口。
領頭人笑的張狂,“哈哈,有比牢房更有意思的地方,等會你就知道了。”
“就是,我們老大的本事,豈是你們這些人能瞭解的。”身後之人對他們的老大是十分的信任,但是卻不知道,這個被他們當成支柱的老大卻親手送他們上了黃泉路。
雖然背後沒有長眼,丁楚楚卻能感受到對方身體中散發的詭異情緒,心下微微驚訝,腦子在飛快的運轉。聽他的話音,好像十分確定不會被抓住一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不僅僅是她,龍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當然,他不忘時刻找尋最佳的卻絕對不會讓意外發生而傷害到丁楚楚的救人方法。
雙方僵持不下,現場有瞬間的寧靜,夜風拂面而過,帶出夏季特有的悶熱。
突然,一個細微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入丁楚楚耳中,她美目半眯,恍然明白了領頭人剛纔那句話的意思,知道比牢房更有趣的地方是哪裡了。
不由得感嘆,老天看她不爽啊,果然是看不慣她裝模作樣的姿態,若非爲了借刀殺死偷襲者,又要僞裝成柔弱的平凡的樣子,她何必自投羅網、甘心情願的被人挾持,以至於現在陷入兩難的境地。
唉,世上沒有後悔藥,晚了!
爲了衆多人的生命,無法再藏了。
掌心薄刃突兀出現,輕輕滑至中指和食指之間,在領頭人雙眼中興奮越來越濃時,她陡然暴起,左手五指成爪,出其不意的扣住領頭人握着匕首的手,向外猛拉,對方想收手,不料手腕像被巨力的老虎鉗夾住一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與此同時,丁楚楚身子側移,脫離對方的掌控,右手反揮,用力劃上他腰帶。
儘管領頭人身手不錯,但丁楚楚動作何等敏捷,加上他之前已經被龍嘯給打的受傷,居然被她一擊即中,價值不菲的皮帶嗖然斷裂,過於寬鬆的褲子也隨之滑落,露出他雪花花的白肉。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愣在原地,無人動彈,大家似乎都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冷豔到極點的大美人,居然有當衆脫人褲子的嗜好。
龍嘯也愣了,最初是因爲她所表現出的靈敏身手。他懷疑,有這樣的能耐,會被人追的狼狽摔倒嗎?
還沒有答案呢,就看到讓衆人跌破眼鏡的這一幕,一貫喜歡咧嘴而笑的他,嘴巴張的更大了。
丁楚楚轉身,感覺到衆人異樣的視線,一腳把皮帶踢向龍嘯,沒好氣的道,“發什麼愣,不想死快看看皮帶連接處的金屬!”
丁楚楚目不斜視,完全沒有一絲的尷尬和羞澀,彷彿弄掉的不是男人的褲子,而是在擺弄一件裝飾品一般,目不斜視。
她跨步側身,用力擺腿,如剛鞭般揮動而出。“臭流氓,敢在姑奶奶身上動手動腳,姑奶奶打殘你四肢!”她狂妄而語,右腿重重的劈在領頭人的胸膛上,直接將其踹向半空又砸落地面。
縱然領頭人經歷過大風大雨,見識過太多的強人,也沒遇到過這樣怪異的女人,明明開始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動起手來卻比刀口舔血的男人還要兇悍。
一腳之下,他的胸骨當場折斷,塌陷了下去。“你個賴癟三,剛纔不是很能兇嗎,給我起來蹦躂啊!”丁楚楚一腳踢出,領頭人肩膀的骨頭斷裂,一下子橫飛了出去。
不等他安穩落地,幾步追了上去,而後重重的向他胯部踏去。
“啊!”領頭人發出淒厲的尖叫,雙目中如被鮮血染紅,發出駭人的光芒。
一直想要上前卻無法跟上的剩餘幾個人齊齊不由自主的捂住襠部,冷冷打了個寒顫,好像被人踩在腳下的是自己一樣。
與此同時,龍嘯也抓到了被丟在地上的皮帶,當他眼角的餘光瞄到丁楚楚動作,雙腿下意識的夾緊時,突然雙目圓睜,望着手上快速閃爍的電子數字,英武的俊顏勃然變色,厲聲喊道,“快走,是定時炸彈,還有幾秒!”
丁楚楚腳下微頓,她剛纔,敏銳的聽力讓她聽出對方皮帶中異樣的聲音,她能猜到是定時炸彈,但絕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爆炸。他認爲若定的時間太短,領頭人他們必定也逃不到安全的範圍,她不相信這一羣明顯貪生怕死的鼠輩會和己方兩人同歸於盡。畢竟,人死了什麼都沒了,再多的錢和權也無法享受。這也是她沒有第一時間爆退而是狠狠揍人的原因。
然而,凡事總有意外,不然也不會有“意外”這個詞的產生了。到此時,丁楚楚只能暗歎遇到一羣瘋子。
趁着丁楚楚失神的剎那,領頭人拼盡掙扎,奇蹟般滾出她的攻擊的範圍,雙手在黑暗中一抓,兩個黑乎乎的東西向着龍嘯用全力擲出,“姓龍的,因爲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老婆跟人跑了,女兒被人**而死,兒子被人五馬分屍,剁成一塊一塊,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不殺你我誓不爲人!”
“是手雷!把皮帶仍過去!”丁楚楚一腳將用盡全力的領頭人踢出,不去看他死不瞑目的最後掙扎,雙手交替快速揮動,“唰唰”數道寒光閃過,他身後的幾人遭創,脖子齊齊噴血,沒能發出一道聲音,瞪圓不敢相信的眼睛,向着地上倒去。
但是,下一刻,殘留的最後一絲意識,讓他們知道,自己被一雙柔軟的手抓住,用力丟向了前方。
另一邊,順從的丟出皮帶,龍嘯親眼目睹着眼前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當領頭人丟出手雷的剎那,丁楚楚彷彿收割生命的死神,瞬間切斷僅餘幾人的脖上動脈,任鮮血噴灑而面不改色,撈起三人身體,擡腳跨步,追向手雷,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無法想象出,她瘦弱的身體怎麼會有這樣的爆發力。
突然,她右手用力,被拎着的屍體一個個脫離她的掌控,砸向第一個手雷,而空出的手倏然伸長,緊緊抓住不斷飛行將要墜落的第二個手雷,而後翻滾到路邊。
不知是否錯覺,龍嘯敏銳的眼神彷彿看到,丁楚楚拋出的屍體,不僅僅蓋住了第一個手雷,也蓋住了他丟出的皮帶。
看到這裡,他雙眼驟亮,特警的機警已經讓自己明白了她的意圖。
此處雖然人少,但道路平整,以手雷和定時炸彈的威力,沒有任何東西的格擋,兩人就算拼命奔跑,也絕對跑不到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還有領頭人和其手下的阻撓。若只是想逃,不死也要重傷。
所以,丁楚楚當機立斷,險中求勝,先是以雷霆手段抹殺了幾人,然後用屍體蓋在手雷和定時炸彈上,相當於用血肉之軀阻擋爆炸的威力,有點像黃繼光堵槍口,不過略有不同。黃繼光是用身體把槍子堵在槍膛裡,而丁楚楚是用別人的屍體把爆炸的力道壓縮到最小的範圍。
或許這個對比不是很恰當,不過龍嘯自己明白了就好。
念頭在龍嘯腦海中閃過,已經完全明瞭,他眼中冰冷的寒光乍起,腳後跟磕地,直奔上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迅猛的把躺在稍遠處不知死活的人全部堆在手雷和定時炸彈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