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者擡起大腳,迎面踢她,那濃味十足的臭氣,逼的她有瞬間的停頓,也給了他可趁之機。他陰森的冷笑,“從來沒聽人說過你有這樣狠辣的身手,想必是你故意隱藏的結果,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
停頓不過一瞬間,丁楚楚只是不想讓自己的鼻子受罪,而不是對異味無法忍受的人。要知道,當初葉子峰的爺爺,那腳上的味道,可比他重了幾倍不止。
所以,聽他自信滿滿、冷酷無情的威脅,丁楚楚嘴角勾出慵懶的笑意,像黑夜中的罌粟,美麗但致命。“如果沒有奇蹟發生,我想,你只能到閻王那去散佈消息了!”說話不耽誤動作,她反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大力一扭,只聽的嘭的一聲,對方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千萬別動!”冰寒的手術刀抵上對方的頸部大動脈,丁楚楚優雅的上前,屈膝狠狠的砸在他的肚子上,笑的如魅惑的精靈,美麗且危險,“你輸了!”
從動手到擒住偷襲者,前後不到十五秒,體現了她完美的搏擊手段。當然,若非中間“廢話”幾句,時間還可能更短,只是她並不認爲有如此拼命的必要罷了。
偷襲者是一個雙目陰翳、鼻如鷹鉤的中年男人,他大口大口的粗喘,寒聲疑問,“那些人沒一個是你的對手,包括那個特警,你爲什麼不出手?”
剛纔以一刀之力劈壞手雷,儘管天色昏暗,但對於長期刀口舔血的人來說,絕對可見,而偷襲者居然問自己問什麼不出手,難道他沒有看到?
也是了,如果看到,就會明白她的能力,應該不會貿貿然上前偷襲吧。
“敗者是沒有資格提問的!”丁楚楚目視前方,這片區域被籠罩在漆黑之中,沒有隻有微微一點的光亮,三步之外的人皆看不清在此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卻能看清周圍。
她盯着勇猛的和人打成一團的龍嘯,雙目半眯,以腳代膝,看似輕鬆實則力道極重的踩在對方胸口心臟的位置,只要有取他姓名的想法,絕對在一念之間即可完成。她看似無害的笑問,“你是什麼人?”
偷襲者很有骨氣:“勝者爲敗者寇,你絕對算是圈子裡的人,應該懂得規矩,我不會說的。”他用打量的目光瞅她,雖然能見度很低,還是希望能從中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嘖嘖。”丁楚楚見他不回答,突然豎起拳頭,對着他的肚子就是重重的一拳,對方霎時躬身悶哼,只是嘴巴被細細的鞋跟堵住,沒叫出聲來。
手術刀又回到了脖頸的動脈上,他能感受到森冷的刀鋒散發的殺意,絕對和它笑的無害的主人完全不同。
“你真是不乖,非要逼我動手。”丁楚楚話語一如既往的溫柔,不管對方是否看到,美麗的微笑一直保持,只是和手上的動作相左而已。
她擡起小腳,靈敏的嗅覺聞到了鞋跟上發出的血腥味,她幽幽的繼續笑道:“再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今天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偷襲者舌頭巨疼,含糊不清的說着,“說了你就能放過我?”他雙目散發希翼的光芒,不過在她的搖頭中又消失。
“就憑你想要散佈的消息,我就不會放過你。但是,我可以給你選擇,是沒有痛苦的死去,還是悲慘的死去。”她柔柔的開口,輕鬆的語氣不像是在談論一條人命,而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話題。
“既然都是要死,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當我白癡嗎!”流血的舌頭拼命的組織語言,“既然在道上混,殺過人見過血,就沒想着會有善終的一天,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來吧,大爺我奉陪到底!”
“嗯。”丁楚楚語調上揚,雙手輕拍,“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硬骨頭。好吧,我成全你的守口如瓶。”她又用鞋跟堵上了他的嘴,沒辦法,誰讓他卑鄙的想大喊呢。
丁楚楚詭異而笑,冷豔的面孔變的邪魅無比,她素白的手掌在腰間輕輕拍下,一個精巧的小瓶子彷彿憑空出現在手中,其實是“百寶袋”的奇特功能。
她拔下瓶蓋,輕輕的對着偷襲者鼻翼周圍連連噴下,頓時,一股淡淡的幾可忽略的清香飄蕩在空中,使得對方原本瞪圓的雙眼突然變的迷離,而後兇光大氣,“吭哧吭哧”掙扎身體,妄想掀動她的控制。
丁楚楚“狼狽”的被她推開,站立不穩,傳過這片漆黑的區域,身體踉蹌撲向衆人可以看到的有着昏暗燈光的地方。
“救命啊,這裡還有一個人!”
正在和人打鬥的龍嘯,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尖叫,陡然轉身,映入眸中的一幕讓他目眥欲裂,嚇得魂飛魄散。
“楚楚,小心!”龍嘯一腳踢開身邊的人,右手伸進口袋,迅速掏出一把迷你小小手,想也不要對着舉起厚重的砍刀追着丁楚楚瘋狂劈開的人開槍。
“砰”一聲槍響,驚動了躲在窗後的人也驚呆了努力感慨的人。
子彈以肉眼看不到的急速向偷襲者射去。或許,警察都有一顆寬容、嚴格守紀的心,對人命特別珍惜,所以在這樣危險的時刻,他仍沒有想要取人性命,並非對着對方腦袋而是他手臂開槍,他相信,只要廢了偷襲者拿到的手就能救下丁楚楚。
但是,丁楚楚要的是,利用龍嘯,直接收割了偷襲者性命,這樣打殘的方式,並不是她期望的。
龍嘯擡手的那刻,她已經用視線計算了子彈的軌跡,知道不能達到目的,所以幾乎在他扣動槍支的同時,她擡頭,雙目突然爆發一片絢麗的光芒,不可思議的事情在這刻發生。
丁楚楚雙目張開到極致,瀲灩的眸子在黑夜中發出耀眼的光芒,飛速的子彈在她眼中劃過清晰的痕跡,她清亮的眸子幽深忽如千尺深的潭水,腳下踉蹌,“撲通”一聲狠狠摔倒,力道之大,連鞋子都被甩到空中。
或許,偷襲者今天出門未看黃曆,倒黴透頂。原本,龍嘯只是想用手槍擊中對方持刀的右手,沒想到子彈在急速飛行的時候,居然好巧不巧的撞到被丁楚楚甩入空中的鞋跟,輕微的攔擋居然神奇的使子彈改變了方向,砰然射入偷襲者眉心,令他眨眼間斃命。
超出意料的巧合一幕,讓龍嘯瞳仁倏然緊縮,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眼神變得諱莫如深,但當看到狼狽趴在地上的身影和向她靠近的人時,所有的想法暫時拋在了腦後,焦急怒吼,“給我滾開!”
龍嘯雙腳用力,身體拔地而起,在空中連連翻轉,那優雅的姿勢,柔軟的腰身,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鐵血的軍人所施展。然而,他姿勢再美,速度再快,也無人欣賞,更不能一步趕到丁楚楚身邊,只能憤恨的望着拿匕首抵上她脖頸的領頭人。
“放下槍!”領頭人扯住丁楚楚黝黑的秀髮,迫使她從地上爬起,擋在自己身前。他那雙發紅的眼睛像被逼入困境的野獸,發出駭人的兇光,“龍警官,你居然隨身帶着手槍,果然是不一般的身份啊。”
龍嘯面無表情,冷聲道,“放開她,我讓你走。”
“放開?哈哈,想的美!”領頭人緊緊拽住她頭髮,巨大的力道使她不得不仰起頭,露出秀美的脖頸,更加方便對方匕首的壓迫。他瞪圓了眼睛,牙咬切齒,“你少在我面前裝深沉,傷了我這麼多兄弟,如果我就這樣算了,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還有誰敢跟着我幹!”
眼瞅着還能站穩的幾人齊齊向領頭人靠近,顧及着丁楚楚安全,龍嘯不敢出手阻攔,“剛纔的槍聲,很快會引來大批的警察,等他們到了,就算我願意放你走,你也休想走的掉。”
“既然敢大模大樣的出來抓你,就沒想過能囫圇着回去,反正有美女陪葬,也不虧。”他咧着薰臭的黃板牙,在她脖子上深深嗅聞,下流的說道,“不要逼我動手,不然,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和美女幹一場,別說,特警的女人我還從來沒幹過呢,不知道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龍嘯雙眼驟寒:“居然有時間跟我廢話,就一定有所求,你到底想怎麼樣,說!”
好似沒聽到兩人的劍拔弩張,丁楚楚慵懶的邪笑掩藏在睫下,無人看到。
三號藥水,效果很奇特呢,在偷襲者聞後,會讓他對第一眼看到的人產生極端可怕的恨意,欲除而快,無論前方千難險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眼角的餘光掃視了眉心中槍的屍體一眼: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本想饒你一命,怪就怪你嘴巴太碎,想要散發我隱藏的秘密。若我現在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之下,不但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更會連累身邊的人,我不能冒這個險。
殺人者人恆殺之!既然你想要我的命,就不該天真的以爲,我不會反抗任你宰割。
脫離隱匿的日子,不會太遠了,等到那時,沒人可以再讓她出手保留顧忌!
丁楚楚乜眼不遠處的龍嘯,昏暗的燈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空氣中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龍警官,我數十個數,你把槍給仍到一邊去。我勸你老老實實,不要耍什麼花招,不然,後果你很清楚。”領頭人爲表所言不虛,匕首用力,輕輕一下就割破了丁楚楚柔嫩的脖頸。
夜色沒有成爲萬能的掩護,龍嘯的雙眼敏感的撲捉到對方細微的動作,彷彿看到丁楚楚皺眉忍疼的較弱模樣,“說條件就說條件,把你的手給我穩住點,傷了她,我讓你生不如死!”
“哎呀,我好怕啊!”領頭人裝作很怕的樣子,兇狠的雙眼中卻無一絲畏懼的色彩,他張口喊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