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的酒量多少齊煜比誰都清楚,大學的時候她一共喝過兩次酒,第一次是軍訓結束的時候,當時不知道這姑娘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猛灌了一晚上的酒,醉了之後,還非要去操場跑步,邊跑邊唱歌,最後還是教官和同班的男生把她擡回宿舍的。
第二次是畢業的那天,他們都喝多了,做過什麼誰都不記得,唯一影響深刻地就是第二天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
三杯黃湯下肚,任新便感覺到胃裡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她站起來,看了眼齊煜的方向,他正端着酒杯不知道在跟安簡然討論什麼。
她捂着嘴,跑出包間,一路小跑進了洗手間,鑽進隔間裡就是一陣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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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吐完了,任新扶着牆走出來,站到水池邊。她擡頭,齊煜正好進來。他看了她一眼,從容不迫的走到旁邊的水池邊,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不能喝,還喝那麼多。”齊煜邊洗手邊打擊她。
任新用冷水拍了拍臉,擡頭看着他,問道:“管你什麼事?”
齊煜遞了張紙給她,說道:“我是怕你喝多了酒後亂x。”
“亂誰?亂你嗎?”任新扶着水池,雙眼迷離地齊煜,繼續道:“剛纔林律師不是已經投懷送抱了,齊律師怎麼不將計就計呢?我想你要是做什麼林律師也不會告你非禮的。”
她邊說邊指着齊煜,腳下突然一軟,向前蹌踉了兩步,齊煜眼尖手快的扶住她。任新用力的掙開他,靠在旁邊的牆上。“齊律師不是最喜歡酒後亂x了嗎?這種事情你也做過不少次吧。”
齊煜皺着眉頭,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沉聲說道:“任新,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什麼都沒做過,不管他們傳過什麼都是謠言。”
任新剛要開口,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請問是任新小姐嗎?”
“你是?”
“我是《一方週刊》的記者,想問一些關於任小姐的先生陳誥先生的問題?”那個小報的記者態度還算不錯。
任新聽到陳誥的名字瞬間清醒過來,皺了下眉頭,答道:“關於他的問題你可以直接聯繫他的經紀人。”
“是這樣的這個問題還是問任小姐比較方便?任小姐知道陳誥現在的近況嗎?”
“他,”任新沉思了一下,她心裡盤算着要怎麼回答,說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它,這個道理她懂。她繼續道:“他應該在工作吧。”
“那任小姐最近跟陳誥的感情怎麼樣?”
任新心裡咒罵了一句,這些記者還真是刨根問底沒完沒了了,但是她更清楚如果現在她掛斷電話明天出來的新聞會是什麼樣子的。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用還算正常的聲音說道:“我想我沒必要跟你彙報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狀況吧。”
那個記者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停了一會兒,繼續問:“我們聽到消息,有傳聞說你和陳誥已經離婚了,這是真的嗎?”
任新愣住了,這就是陳誥宣佈跟她離婚的方式嗎?還真是特別,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答是,就好像一切的錯都在她身上,說不是,但是這是事實。
齊煜站在她旁邊,那個問題他聽得清楚。他睹了任新一眼,她咬着下脣,握着手機的那隻手指關節微微泛白,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任律師,安律師問你什麼時候進去,我們要開始了。”齊煜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說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得清楚。
任新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諮詢陳誥的經紀人。”說完她不等對方回覆,便掛斷了電話。
她轉身看着齊煜離開的背影,心情複雜地跟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任新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到了包間的門口,那句“謝謝”也沒說出口。
裡面的人正在唱歌,林子墨似乎醒了酒,站在舞臺上,手裡拿着話筒。
她看到齊煜進來,不由地擡高嗓子,心中一喜,看到後面跟進來的任新,臉色暗下來,哼了一聲,像是在挑釁一般。
她唱完了,拿着話筒走下臺,一臉燦爛得對齊煜道:“齊律師,我能邀請你合唱一嗎?”
齊煜端着酒杯,背靠沙,沒動彈,他看着任新的方向,任新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低下了頭,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周圍不知道是誰開始起鬨道:“齊律師,人家姑娘都這麼主動了,你好歹也賞個臉吧。”
齊煜起身,接過話筒,做了個請的姿勢走上臺。他肯賞臉,大家自然也是樂意的,紛紛都鼓起掌來。齊煜站在臺上,又瞄了眼任新,她還是那樣坐着,似乎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
“唱什麼?”他轉頭看着林子墨問道
林子墨有些害羞地紅了臉,答:“《廣島之戀》可以嗎?”
齊煜沒有拒絕,只是笑道:“我五音不全林律師可別嫌棄。”
他開口的時候,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他不禁沒有五音不全,原本有些厚重的聲音變得無比溫柔,配上緩緩地音樂,更是引人入勝。
林子墨一臉嬌羞的站在他身邊,合唱的時候忍不住深情款款地看着齊煜。
齊煜卻沒有看她,而是單手拿着話筒。唱到那句“願被你拋棄就算了解而分離,不願愛的沒有答案結局”的時候,他看向任新的方向,卻沒有找到人,他的心隱隱痛了一下。
任新出了包間,大口大口地喘氣,剛纔齊煜看她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氣壓太低,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歌也是當晚的最後一歌,大家出了包間,安簡然幫任新拿了包。
齊煜喝了酒自然是不能開車,唱完歌林子墨便又開始耍起酒瘋,她半掛在齊煜身上,要他送她回家,齊煜推了好幾次,最後還是白珊過來將她架開,齊煜才得以脫身。
任新跟着安簡然,她住得地方離百聯天地不算遠,自己打車就行了,她跟同事道別,便一個人朝着另一個方向走。
任新剛上車,還沒來得及關門,齊煜便順勢坐進車裡。
司機看了一眼齊煜,問道:“小姐,你們一起的嗎?”
齊煜閉着眼睛不說話,任新推了他一下:“你跟我又不順路,自己在攔車。”
齊煜坐着不動道:“我送你。”
任新又推了他幾下,便放棄了。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這時候不說話更好些。任新看着窗外,手放在坐墊上。
齊煜的手放在她旁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小手指碰了幾下,見她沒反應,便整個手慢慢地握住任新的手。
任新哆嗦了一下,咬着下脣卻沒有掙脫。
齊煜沒有進一步動作,一路只是抓着她的手,靠在車座上小憩,臉上卻掩飾不住的笑意。
任新轉過身看着他,車裡沒有開燈,路燈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就像是黑暗中僅有的那一絲光亮,讓任新的心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燈光在他臉上跳動,一明一暗,任新的心也跟着那燈光跳動起來。
任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過得算是平靜,她和齊煜之間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齊煜開始每天定點給她信息,內容也沒有什麼逾越的,只是單純的“早上好,好好吃飯。”之類的問候。任新開始有些不習慣,後來也就習以爲常了。
直到那天,任新前一天加班到很晚,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她剛進門便嗅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前臺的小妹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後又帶着一種奇怪的笑容跟她問好,看她的眼神裡都是同情和惋惜。
經過任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這樣看着她,就連馮小敏也是一樣。
“馮助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任新看着幾次欲言又止地馮小敏忍不住問道,從剛開始討論案情開始,她就覺得馮小敏今天哪裡都不對勁。
馮小敏趕忙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麼,新姐我們繼續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任新突然收到馮小敏來的信息,沒有廢話,上面只有一個網址。
任新點進去,是今天的娛樂頭條,標題那行打字讓任新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網曝陳誥出軌長美女,深夜幽會,酒店共度良宵。”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陳誥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任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爆出來。
“新姐,你沒事吧。”任新看着屏幕上馮小敏來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