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任新。”
齊煜堅定地語氣不禁讓任新嘆了口氣,她又問:“你喜歡我什麼?喜歡你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偏偏是我,還是其實你喜歡的是以前那個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任新,而不是現在這個失婚夫人。”
“你變成什麼樣又有什麼重要的,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你是什麼,你將來會成什麼樣子,我喜歡的都是你呀,任新,我只喜歡你。”齊煜的話說出來輕巧,在任新看來卻是無比沉重的負擔。
她打了個哆嗦,笑道:“齊律師嘴巴真甜,肯定有很多姑娘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吧。”
齊煜瞥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道:“這裡風大,你到車裡,我給你開着天窗。”
“那你呢?”
“我去抽支菸,不走遠。”
任新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坐到車裡,齊煜拿着煙盒走到不遠的地方,背對着她一根接着一根。
她在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矇矇亮,她躺在車裡,身上蓋着齊煜的西裝,上面還殘留着些許他的味道。
任新掙扎着坐起來,雙眼有些朦朧。
“起來了,日出快開始了。”齊煜橋敲了敲窗戶說道。
任新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齊煜拉着她出來,她半靠在齊煜身上。
黎明的曙光中,旭日只露出小小的一覺,光輝映着朝霞染成紅色,那道橙色的光芒越來越明顯,到最後噴薄而出,金色的光芒一瀉千里。
任新忍不住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眼光,太陽照亮了整個江城,似乎新的一天也就此開始了。她卻有些遺憾,甚至貪戀昨晚的美好時光。
“呼……”任新深呼吸了一下,見齊煜沒有動作,便說道:“齊律師,今天要麻煩你送我去上班了。”
齊煜轉頭看着任新臉上的笑容,竟覺得比剛纔的眼光還要刺眼許多。他想說了什麼,薄脣微啓,卻又放棄了。
任新到公司的時間不算晚,齊煜原本打算送她到公司樓下,但是任新堅持在離公司兩條街的地方便下車步行。
清晨的江城,帶着一絲平日裡少見的安詳,空氣中瀰漫着早點的香味,任新順着味道尋過去。
“老闆娘,給我來個餅。”任新站把錢包拿出來,卻睹見手機安靜的躺在包裡。
她皺了下眉,猶豫了一下,纔拿出手機。
開機,五十二個未接來電,三個是趙嵐打的,剩下的都來着同一人,一個她討厭的人“張嘉倪”。任新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討厭張嘉倪,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她總覺得自從陳誥跟了張嘉倪似乎一切都變了。
“你說那個姑娘想不想昨晚離婚的那個男明星的老婆。”
“我看有點像。”
“不過沒那照片上的人漂亮。”
“我可聽說,那姑娘就在定海路上的x大廈工作,昨天我家姑娘下班的時候看到好多人圍着她問問題,那陣仗跟明顯一樣一樣的。”
“這有什麼好,還不是個嫁過人又離婚的女人。”
“說來她也是可憐人。”
任新斜對着那兩個人,用餘光能看到她們倆站在不遠處指着自己品頭論足。
賣餅的老闆娘看不過去了,笑道:“姑娘你的餅,我這餅可好吃了,你嚐嚐看。”
任新笑了笑沒說話。
她付了錢,剛轉身,手機便震動起來,不用看她便能猜到是誰。張嘉倪打電話給她不會有別的事情,從始至終只會是爲了陳誥。她掛斷了電話。
任新剛出電梯便被眼前的陣仗下了一條,走廊裡都是蹲守的記者,長槍短炮的扛着,那架勢下一秒就能衝鋒陷陣。任新皺了下眉頭,心中有些膽怯,卻還是壯着膽子走上去。
那些記者看到任新,就像魚兒看到了食物一窩蜂的涌上來,鏡頭、錄音筆一應俱全。
“任小姐,請問你跟陳誥離婚多久了?”
“任小姐,你們還是朋友關係嗎?”
“任小姐,網上有傳言說第三者和您是好朋友這是真的嗎?”
問題還是那幾個,任新被圍在中間,她鎮定自若的咳嗽了兩聲,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等着她的回答。
“我跟陳誥確實離婚了,至於其他的問題你們可以向他求證,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回答。另外這裡是辦公環境,麻煩大家輕聲慢語,不要打擾其他人工作。如果餓了,樓下有24小時便利店,你們工作歸工作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任小姐怎麼貼心,陳誥還揹着你出軌,真不是東西。”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着一句來。
任新不覺倒抽了一口氣,笑道:“這個也不怪他,都說女人結婚之後流的淚,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我的腦容量大概比別人都要大吧。”
“那第三者是不是像傳聞中的那種,是任小姐的好朋友呢?”
提到範曉,任新冷哼了一聲,腦子裡便浮現出,當時她對着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
“這個問題,你們看到第三者的時候,可以幫我問問她?”她從容不迫地回答道。
張嘉倪看着電視裡任新的笑臉,將手中的遙控器用力的砸向電視機。她轉身對着坐在沙上的陳誥吼道:“你看她都說了些什麼,我讓你小心一點,小心一點,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昨天已經有好幾個導演組通知了讓你不用準備新戲了,廣告商那邊已經儘量在磨合了。你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呢?”
陳誥窩在沙裡,臉色陰沉,雙脣緊閉。
“現在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話,你看看你微博下面的那些評論。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在外面玩女人就算了,不要被記者拍到,畢竟你還是已婚的身份。”張嘉倪臉頰漲得紅,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就這樣吧。”陳誥突然出聲道。
張嘉倪聽了他的話便氣不打一處了,她雙手叉腰,怒道:“任新都說那樣的話,現在唯一能挽回的方法就是塑造一個任新已經原諒你的現狀,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讓人給你訂了今晚飛新加坡的機票,出去避避風頭。”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每個經過任新身邊的人都不由的多看她兩眼,任新微笑着和她們打招呼,忍受着那目光中的同情和幸災樂禍。
“小敏,這是上次那個案子的資料,你整理一下,隨便看一下重點的部分。”
“好的,新姐。”馮小敏接過任新遞來的資料,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她勾着頭看了眼外面,蹲守的記者少了很多,她關心地問:“新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呀。”任新笑着回答道。
馮小敏還是不免有些擔心,剛想開口,便聽到背後有個聲音傳過來:“馮助理,ay1a跟我說你可是最不喜歡嚼人舌根的,怎麼今天還這麼八卦起來了。”
任新順着聲音看過去是方思琪。她和方思琪算是同期進公司的,但是路子完全不同,她主要負責家庭糾紛方面的案子,方思琪則負責刑事案件更多一些。
可能人就是這樣,不管威脅大小,只要第一眼看了不順,以後印象就不會再好起來了。
方思琪和她就是這樣,一開始便不對盤。現在她離婚了,方思琪許也是覺得她是活該吧。
“方律師出差回來了。”馮小敏開口道。
方思琪沒理她,而是冷哼了一聲,走到任新面前,道:“任律師那幾個案子的委託人都要求換人,安律師讓我回來救火。任律師你自己丟人就夠了,何必讓整個事務所給你陪葬。”
任新聽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她不是沒想過這其中的影響,但也不至於像方思琪說的那麼嚴重,上午她便或多或少的聽說了案子要換人的消息,只是上面沒通知,她便也當做不知道,現在方思琪都回來了,看來是鐵定了的。
任新想到這裡不禁皺了皺眉頭,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說道:“那謝謝方律師我正好可以趁這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方思琪仰着頭,蔑視了她一眼,轉身就走。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來,對着任新說了句:“那種男人不要也罷。”
她說完,任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實方思琪也沒有什麼壞心,自己倒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律師,我想請假休息一段時間。”任新知道與其等安簡然來找他,不如她自己主動一點。
這似乎是安簡然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淡然地說:“好,你手上的案子我會安排給方思琪接手,具體事宜你跟她說一下。”
“我最近的案子大概有四五個,我先留一個給馮小敏,她畢竟比較熟悉案情,而且剛拿到律師證也需要上手鍛鍊一下。”
“這個沒問題,我會讓人去安排的。”安簡然說完突然沉默了一下,繼續道:“你打算休假多長時間?”
“我還沒想好,可能一個月吧。”
“我只給你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要看到一個完整的任新。”
任新掛了電話,心中卻千頭萬緒。完整的任新,她還能做以前的那個任新嗎?她不敢肯定,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