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巨大的倉鼠雖然有體積但是依然那麼地呆,而沈灼二人雖然渺小了但實力沒有被封依然是四級程度,沈灼很容易就抱着莫淙爍從倉鼠的爪子中掙脫了出來,落到……一堆玉米粒、穀物、瓜子等典型的倉鼠糧食當中。
口糧掉了,倉鼠低頭看並嗅,沈灼連忙順着落下過程中看好的方向逃跑,縱身翻過一道高牆,順手掰了一塊牆的邊緣放伴生空間,最後安穩地落在了……木屑堆中。
“塑料的。”莫淙爍看了看沈灼掰下來的牆碎片說道,然後說,“食盒有了,木屑有了,食盒掛靠的那些圓柱形的長條應該是鐵絲籠的一部分,再找找有沒有飲水器、跑輪、小屋……”
“有,有,有,都有。”沈灼總結:“普通的寵物倉鼠嗎?”
莫淙爍:“恐怕真的是‘普通的’寵物倉鼠。瞧瞧伴生空間中的物品尺寸,不是倉鼠大隻了,是我們縮小了。”
沈灼從伴生空間中拿出一粒玉米——莫淙爍變倉鼠期間沒吃完的——單手舉着,莫淙爍仰頭看去,那粒玉米都夠他們兩人當牀用了。
“確實是我們縮小了,”沈灼說,一邊調整了下踩踏木屑的角度,將玉米粒一扔,正正砸到已經忘了丟失了兩粒小食物正在啃食其他東西的倉鼠頭上,然後一彈,掉到了倉鼠面前。
莫淙爍:“喂……”別欺負倉鼠啊。
沈灼:“你看它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我扔得太輕了,相對尺寸對調後,我有點把不準力道了,低估了它的耐揍能力。”
被輕輕砸了一下的倉鼠既沒有甩甩頭也沒有理理毛,它僅僅在被砸中時略微縮了一下頭,但同時卻執着地、毫無停頓地將爪中的東西塞完,然後就撿起了剛纔砸它的玉米粒,繼續往嘴裡塞。
[這警覺性,傻透腔了。]幻坎點評。
莫淙爍抓起幻坎用力往倉鼠的方向一扔……落到了木屑堆裡。
沈灼哈哈笑着:“爍爍你說就好了,我幫你扔啊。”
“不用。”莫淙爍拍拍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現在雖然它們倆隨我們一起縮小了,可我之前變倉鼠期間,幻坎卻還是我正常人形時的大小,比我的倉鼠體型大得多,它可沒少撩撥我。”原本幻坎是他們四個中最小的,當終於見到變得更小的莫淙爍時,它一下子就亢奮了,逮着機會就想欺負欺負。
[它得逞的機會又不多。]大黑一邊奮力在木屑中穿梭去接回幻坎,一邊辯解,[沈灼守你守得多緊啊。]幻坎頂多算是未遂,當然確實是意圖不軌了,但按照博雅的規則,可不興抓思想犯。
莫淙爍:“所以只是我扔它一下就算出氣完了啊。”
沈灼:“我覺得不夠,起碼得讓我來扔他一下,扔倉鼠嘴裡。”
剛剛被大黑揹回來的幻坎:[我先咬你!]
沈灼:[放心,就這倉鼠的牙口,咬你不破皮的。不過你這大小的,不用咬,可以整個吞啊。]
莫淙爍:[倉鼠可不會亂吃東西,在這方面它們很聰明的。]
沈灼:[說的也是,幻坎這種的對倉鼠算不明毒物啊,肯定不會吃的,都不稀罕塞頰囊裡。]
幻坎:[它剛纔差點就把你們倆咬了塞頰囊裡,可見也沒怎麼聰明。]
大黑納悶:[難道重點不該是‘普通倉鼠根本碰不到精神體’嗎?]
幻坎:[……]
莫淙爍忍住沒笑:[大黑說的對。]
幻坎嗷嗚一口咬向莫淙爍,但動作還是不夠快,且吃了距離的虧,又只咬中伸手攔截的沈灼——非常不幸,二人二精神體同時等比例縮小的現在,幻坎還是四個中最小的那隻。
這四個鬧得正歡騰,突然一個短促的金屬摩擦聲嚇了他們一跳。沈灼舉目望去,一隻手從開着的籠子側門伸了進來,放了兩小塊胡蘿蔔到鎮定自若專心進食的倉鼠的食盒中,然後手退出籠子,短促的金屬摩擦聲又一次響起,側門被關上。
“……原來體型縮小後,開關籠子是這個聲音啊。”莫淙爍說。
沈灼:“說的就像你在正常體型時聽過開關籠子是什麼聲音一樣,我可沒拿籠子關過你,倉鼠的時候沒有,人形的時候也沒有……不過可以試試。”
莫淙爍:“走啦,先出去。”
沈灼:“你別當沒聽見,爍爍,我是說真的。”
莫淙爍:“關就關嘛,說的就好像你能關我多久一樣。”
沈灼:“也不一定,萬一我從中找着樂趣了呢?”
莫淙爍:“那我就再把自己變倉鼠。你知道的吧,我學會變倉鼠了的,雖然我自主變的話,又是隻能變外形,魔力正常,食譜、活動習性都跟人時一樣,不過……外形到位就夠用了,你說是吧?”
沈灼:“……是。”倉鼠真是種討厭的生物,沈灼想着又往在啃胡蘿蔔的倉鼠砸了粒玉米過去,這次用勁比較恰當,剛好達到驚動倉鼠的程度。吃痛的倉鼠猛然擡頭,胡蘿蔔掉食盒裡也不管了,左顧右盼地尋找兇手,沈灼抱着莫淙爍連忙從鐵絲縫隙鑽出了籠子。
那倉鼠也不知道是真發現了沈灼二人,還是碰巧,邁着小短腿瞬息之間就跳下食盒、撲向籠子,張口咬住鐵絲,精準地就咬在二人鑽出籠子時碰過的那根鐵絲上,咬得非常帶勁,漆都咬掉了……好吧,漆是早就咬掉了的,這籠子看起來已經被它使用了不短的時間,上面痕跡滿布,估計得跟這隻倉鼠一起壽終正寢,絕不可能回收利用飼養下一隻倉鼠寵物。
倉鼠的動作雖然兇猛,但以它的體型不可能鑽得出籠子,所以已經出了籠子的沈灼二人並沒有受到半點驚嚇,但是,它咬籠子帶來的震動卻讓沈灼二人想攀在籠子邊緣觀察一下週圍環境都不行。它籠子咬着咬着還往上爬,從垂直地咬變爲掛在頂上吊着咬,突然啪地一下摔下來。
“哎喲,好痛。”莫淙爍配音。
沈灼:“一點兒都不痛,木屑層很厚的,而且你看它那身肥肉。”
莫淙爍:“你有偏見。”
沈灼:“你對它沒有產生同類愛對吧?”
莫淙爍笑而不語。
沈灼:“你看你看,它上滾輪了,這跑法顯然沒受傷,礙事的是肥肉。哎喲,這共振,大晚上跑起來得什麼動靜?居然還敢放臥室。”沈灼覺得手都快被它給震麻了,好在被震的這幾分鐘也把整個房間看了個遍——
籠子的擺放位置不錯,有高度,視野遼闊,緊靠窗戶,利於觀察,就是好像不是安放倉鼠的上佳位置。籠子放在兩個重疊的裝着什麼東西的紙箱上。紙箱的長寬都比籠子底盤短一些,籠子一面靠牆,三面沒着沒落。沈灼二人鑽出的位置正在離牆最遠的那一面上,他們現在脫離籠子的最簡便方法就是,鬆手,垂直掉下去。這可比倉鼠從籠子頂掉落到籠子底的距離高多了,而且地上沒有緩衝墊。
當然,有沒有墊子其實不是重點,因爲以沈灼二人現在的型號及與型號成比例的重量,空氣本身就是完美的緩衝層,怎麼摔也不會受傷的。但問題是,落地之後,以他們的身高,行動起來會有各種障礙,比如說,此刻就在箱子旁潛伏着的……蟑螂,不遠處還有螞蟻,咦,那裡是不是還有條蜘蛛腿?
“危機四伏啊。”沈灼感慨着鬆了手,掉,哦,飄向了地面。
一邊飄沈灼一邊接過莫淙爍撐起的傘,這時窗戶吹來一陣風,讓兩人打了個璇兒,沈灼擡腳撐了下他們被迫靠近的櫃子,然後換個方向再踢了一腳把手,此刻兩人倒是飄到了比倉鼠籠子更高的位置。
“我們把傘收起來?”沈灼建議。
莫淙爍:“我們先飄出這個房間怎麼樣?”
沈灼:“那你控一下風?”
莫淙爍:“你不覺得這樣的隨機飄動挺有趣嗎?”
“我……”沈灼剛開口,又一陣風吹來,這次風力更爲強勁,讓沈灼二人差點糊到牆上,沈灼單腳撐牆,繼續說完,“覺得,這人到底會不會養倉鼠啊,倉鼠放窗邊就算了,還把窗戶大敞開,窗簾也不擋一下,又是風吹又是陽光的,生怕倉鼠不死啊?”
莫淙爍:“從那倉鼠的警惕性來看,可是被養了不短的時間了,看來,倉鼠也沒有那麼脆弱嘛。”
沈灼:“關鍵還是飼養者不走心啊,你看我養你的時候……”
莫淙爍接道:“大白天帶着我到處跑。”
沈灼:“絕對沒讓你曬着半點。”
莫淙爍:“好了,把傘收起來,落地了。”
沈灼一邊收傘一邊調笑:“不覺得有趣了?話說這麼小的傘是哪兒來的?我怎麼沒印象?”
莫淙爍控制着風隨口回道:“甜點裝飾。”
沈灼:“就算是甜點裝飾這也太袖珍了點吧?”
莫淙爍:“就是有那麼些閒得蛋疼的甜點,一口吞的大小,上面插了幾十把小傘,我開始還以爲是奶油裱花呢,差點全吞了,好險。後來才知道吃法不對,還被嫌棄我丟了伯爵府的派頭。”
沈灼:“誰嫌的?”
莫淙爍:“不記得了。”
沈灼:“你覺得我會信?連傘都記得,不記得人?”
莫淙爍:“那人有傘可愛嗎?那人有傘好用嗎?好吧,其實也不該說不記得,而是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是誰,好像是莫伯爵的某個遠親,但你知道的,我對莫伯爵這個親爹都不上心,更別提他的親戚了。”
沈灼:“好吧,算你有理。反正我記住他的臉了。”
莫淙爍:“記那幹嘛?一隻扒着伯爵府的小狗腿,正常情況我們應該是沒機會再見面了。”
說話間,兩人落到了地上,直面新一輪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