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界這句話深深震撼了我,我抓着車座,不知道能說什麼。
曾經他還沒有喜歡我的時候,我在心裡許了一個願望。希望未來有一個女孩,能走進他的心裡,讓他感受到溫暖,認識到不是和誰結婚都是一樣的。
在當時我也奢求過自己成爲那個女孩,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如今這個奢求成爲了現實,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情很沉重。
“是你讓我明白了愛,愛人和被愛!”楚芳界的話還在繼續,我捂着耳朵不想聽,眼淚還不爭氣的往下掉。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如果這些話,他早一點和我說,說不定我……
不敢回頭想,一想感覺腦子都要炸開了一樣。
“我好累,楚芳界你別再說了。”我靠在車窗,看着外面的燈光閃爍,眼淚滾滾而下。
我感覺我像是進入了一個迷陣,前後左右都走不動,就連站在原點也不行。
“好,我不說了,帶你去吃飯。”楚芳界把紙遞給我,他知道我哭了。
深夜,我們纔回去,向婉悅已經不在那裡了。
躺在牀上,腦子裡全是楚芳界和我說的那些話,每一句,每一個字脹的我腦袋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醒來都快十二點了。我一看時間嚇了一跳,手機上有鄭元凱的兩個未接電話。
趕緊給鄭元凱打了電話,電話沒打通前我還在想怎麼和他說,說腳崴了,還是說睡太死了。
電話通了,我一聲喂剛喊出去,鄭元凱就說:“樂萱恭喜你啊,都快成老闆夫人了,也不和我這個上司說說。”
“什,什麼老闆夫人?”我驚訝的張大嘴巴,是胡巖在公司說了嗎?
“別害羞了,現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和胡巖在談。這也沒有什麼啦,你怎麼瞞的那麼緊。我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還說沒有。”
“呵呵……”我傻笑,然後把腳受傷額事情和他一說,他爽快的答應:“知道了,你現在是老闆夫人,想休息幾天就休息幾天。”
被鄭元凱說的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又給胡巖打電話,竟然是關機。
反正不用去上班,我又給奶奶打了個電話,依然只有嗤嗤的聲音。我都懷疑,是不是因爲離的太遠,所以信號傳不過去。
把腳上的膏藥撕下來,換上新的。我試着動了動腳,骨頭還在疼,並不是很厲害,但是一走路就疼。
忍着疼,我一坡一坡的下了牀,打開門,發現外面安靜的很。楚芳界似乎不在家裡,應該是出去了。
他出去了也好,省得兩人見面尷尬。
好在冰箱裡速食產品,還餓不到我。
下午不到四點,我正在客廳看電話,楚芳界打電話問我想吃什麼。我說不上來,讓他隨便買。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回來了,手裡提的都是菜,身後還跟了個向婉悅。
看到向婉悅時,我有點愣住了,不知道楚芳界請她來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他想和向婉悅攤牌吧?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就緊張的不得了。總想找機會提醒楚芳界,讓他不要亂來。
可是他們自從回來,就一直在廚房。看他們忙的挺歡,我也插不上手,更找不到機會說。
一直到飯菜端上桌,向婉悅去洗手,我才逮到機會問:“楚芳界你想幹嘛?”
“等會你就知道了。”楚芳界去拿紅酒,根本就不把我的擔憂放在心上。
餐桌上,楚芳界和向婉悅喝着紅酒,有說有笑,全然當我不存在。
向婉悅心情很好,喝了一口酒,伸手拉着楚芳界笑着問:“界,你不是說有事和我說嗎?是什麼事?”
一聽向婉悅這話,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端着碗看着對面的兩個人。
“婉悅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我和你姐姐是談過,但最後因爲不合適分手了。我不想看到以後我們兩個也是這樣,不合而散。”
楚芳界一說把她當妹妹看,向婉悅的臉當時就綠了,“界,你是想和我分手?我們兩個連婚都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是因爲她嗎?還是因爲王雪?”
媽呀,在向婉悅指着我說是因爲她嗎的時候,我心跳都嚇的停止了。幸好她後面又說了句別的,不然我真的會被嚇死。
“我和你之間,從來都不是因爲別人,而是我們本身就不合適。你姐死了三四年了,在沒有認識她們之前,我也沒有想過要和你好,你都忘了嗎?”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嫁給你。”向婉悅任性的說道,一口喝完杯子裡的酒,哭了。
“你哭也沒有用,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即使你們強迫我娶你,結婚之後我就天天沾花惹草,到時候還有你哭的時候……”
楚芳界說話真雷人,我這個旁觀者都快聽不下去了。
“嗚嗚,界你別這樣對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向婉悅被楚芳界這些話說懵了,哭聲停了一下,猛然又大了起來。
“其實很多事你心裡也很清楚,我和你結婚,你未必就會幸福。向婉悅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找一個愛你的人嫁了吧。其實那個人對你挺好的,他一直默默的喜歡了你這麼久。被愛很幸福,你被他關懷,被他愛的時候,你應該也有幸福的感覺吧。”
天啊,我捂臉。當時就不應該和他說什麼被愛很幸福,他居然把這句話用在了勸向婉悅對他放手上。
“楚芳界我恨你!”向婉悅可不聽他的勸,拿起紅酒瓶就砸向了楚芳界的頭。
楚芳界也沒有躲閃,紅酒瓶砸在他頭上立刻碎了。紅色的汁液,還有血從他的頭上流下來。
一看他流血了,我心跳又快了許多。很心疼他被打,卻又不敢當着向婉悅的面關心他,揪心的很。
“我和你說這些話,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看,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楚芳界隨意的把臉上的液體擦掉,他應該也知道他流血了吧。
向婉悅哭的快崩潰了,“你爲什麼這樣對我?和你定娃娃親的人是我,爲什麼你卻和我姐姐談?現在她不在了,我們之間的阻礙沒有了,你爲什麼還不接受我?”
“我對你沒有喜歡,更沒有愛。你嫁給我,註定是悲哀。向婉悅,我這樣對你也是爲你好。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仔細考慮清楚,是選擇一個愛你的人,還是選擇一個不愛你的人。”
“楚芳界,我恨你恨你!”向婉悅再次受到刺激,把紅酒杯也砸向了楚芳界。
我忍不住喊出了聲,向婉悅朝我瞪一眼,端起盤子砸向了我。楚芳界迅速起身,把盤子抓住了,火了:“向婉悅,我好言好語的勸你,你對我發脾氣就算了,還傷害別人。以後不許你傷害我身邊的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楚芳界冷着臉,把盤子摔在地上,碎成四五瓣。
向婉悅表情痛苦而猙獰,指着我:“就是你,是你勾引了他。樂萱,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被她看的渾身出冷汗,坐在那裡跟傻了一樣,一個字都難說出口。
“有我在,你傷害她試試!”楚芳界抓着向婉悅,提着她的包,拉着她往外走。
向婉悅不想走,但是拗不過楚芳界的力氣,扭着頭來罵我。
我也不敢去看她,心裡對她是有愧疚的。她對楚芳界如何,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也許沒有我,楚芳界真的就和她結婚了吧。
向婉悅的聲音在關門的那一秒就沒有了,楚芳界再回來,看着地上的狼藉,習慣性的吩咐我:“樂萱,把這裡收拾收拾。”
說完他很快又改口:“忘記你腳不方便了,還是我收拾吧。”
楚芳界他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楚,楚芳界,你……”我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啥來。
“我和她的事你別操心,我說過我能處理好,我就能處理好。”楚芳界一邊收拾一邊說。
我指着他的頭,“你的頭流血了,你先去看看吧。我來收拾這裡。”
“男人受點傷很正常,這點傷不算什麼。”楚芳界不聽我的勸,我也不再說什麼。
在愛情面前,楚芳界比我勇敢的多。他敢直接和向婉悅提出分手的事,而我連想都不敢想,更別說直接說了。
餐廳收拾好,楚芳界爲我拿上外套,對我說:“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樂萱你別忘了你還有兼職要做。”
好吧,這兩天我過的很痛苦,真的把兼職的事情忘記了。
楚芳界把我送到研究所,他就走了。
不一會兒,有醫生過來提醒我注意的細節,我都一一拿筆記下來,怕自己忘記了。
做看護挺簡單的,但也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病房裡太安靜了,我有點害怕,就自言自語,唱歌,說故事。
九點多的時候,肖醫生突然來了,他聽到了我在說話。我尷尬的不得了,臉都紅了。
“樂萱你別不好意思,其實你和病人說話,對她的恢復是有幫助的。”肖醫生不但沒有取笑我,還鼓勵我多和楚媽媽說話。
從那以後,我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我就和楚媽媽說話,什麼話都說。
週四,我的腳差不多沒問題了,我纔去上班。到了公司,我才知道胡巖這幾天也沒有來上班。
公司的人一看到我回來上班了,都過來問我是不是和胡巖出去玩了。我被他們問的一陣不好意思,連忙解釋沒有。
其實這幾天我有給他打電話,可一直都打不通。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沒有想過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