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沒有什麼可問父母的了。
江小涓一個人在房間裡,心又堵上了,靜靜地流淚。
聽到有上樓腳步聲,她擦了眼淚。母親上來,送來一盒牛奶,說要喝點營養的。
母親意識到牛奶是冷的,說下去微波爐熱下。
江小涓說放這吧,天不冷了。
母親說要去醫院看嗎?江小涓我午睡了,午睡了再說。
母親下去了,江小涓感到冷,躺下,蓋上被子。
又起來喝牛奶。是該吃點東西。牛奶是有點冷。
她想早點睡下,一口氣喝了大半盒。
再次躺下,怎麼也睡不着。想到這一個月裡,經常晚上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都是想李坤興的事。開始是對他的好印象,他認真工作的樣子,他在她給他的應收款複印件的漂亮字,他的經濟法講課。幾天後他就向她提出了愛意,她難免要想他是不是花心律師?後來又知道他竟然剛離婚,年紀也稍大。不免也想到自己之前的三段戀愛,都對男方的成熟度和上進心不滿意。細細想想,李坤興正是她要的。
到五四演講稿和演講得獎,她心裡要定他了。這個時候,她反而認爲自己配得上他不?他爲什麼會喜歡她,他會喜新厭舊嗎?
這樣常常想到半夜,對學習和工作是有些影響的。
她就想,戀愛雖然美好,難免讓人想這想那,患得患失,哪裡是隻有甜蜜。
好了,現在,戀愛結束,迴歸平靜了!
是的,只能想開,只能如此了。
她似乎豁然開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阿Q精神,反正她有點釋然了。
她這時奇怪有人會爲了失戀而精神失常。
也許我們還愛得不夠深,只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面,才一個月,真的適合嗎?也許瞭解下去,並不是那麼合適。
所以現在分開還不算遲。
她想自己這麼快就想通了嗎?自己是個冷血的人嗎?或者內心深處有冷血的一面。要是失去親人,是不是也只難過一會兒?
可是這樣難道不好嗎?人有感情,也有理性。
接下來做什麼呢?再去尋找愛情?
不,不!她在心底發出否定。
至少9月考試前,根本不考慮。沒有興趣。
在與李坤興的“戀愛”的一個月裡,她幾乎一刻也放鬆學習。李坤興教會了她看書方法,和記憶方法。他歸根是學霸。她對學習的興趣更濃厚了。
他們還相互激勵。李坤興的夢想很大,要做知名律師,不但在收費,也在辦案水平上。他在補外語,考涉外律師。
當時他說這個話時,她說那你不是要到大城市去了嗎?我們陽溪沒多少涉外案子吧?她心裡是擔心他離開她。
他說有此打算。還說你可以到我那個城市發展,我對你有信心。
李坤興是真有此打算,到上海,投奔同學,同學在上海做律師比起陽溪,業務的“塊頭”大得多。尤其是同學的所缺涉外律師。正好母親也在上海治病。可現在到他的生父的企業,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對江小涓說,如果五洲有機會他可以全職過來,不去做大律師了,在一家企業與之一起成長也非常好。
她就想那樣多好,將來他做總經理,她做財務總監,把五洲搞得紅紅火火。
李坤興說,希望我合適在五洲發展,像你演講時說的,我們把五洲當家,愛護她,發展她。我在五洲有野心,當然要以德、以能服人。你也很有發展潛力,我們合作把五洲發展好。
那時她還不知道他是尤董的親兒——怪不道他要以五洲爲家發展五洲。
那時他當然也不知她是尤董的外甥女——他現在要想怪不道她說以五洲爲家。
現在,他和她不能成爲小家,但在共同的大家裡了。
他和她還會合作嗎?
她現在知道李坤興很可能要接尤董的班了。她信任他,覺得五洲會更好發展。她的舅舅,畢竟有些地方思想落伍了——雖然她很崇拜舅舅。
怎麼回事,失戀這麼快就翻篇了?都想企業的事了。
她想,她會走出這段短暫的感情,迴歸正常,照之前的理想前進。就是願意配合他,把五洲做得更強大。
是李坤興激起了她的野心,在他的鼓勵下,她心底的野心浮出,目標確定:提高財會技能和通過中級職稱;全面提高素質和能力,說和寫的能力,分析和判斷能力,以及領導能力。
她平靜地想,慢慢安然入睡了。
醒來已經下午三點,手機裡李坤興的信息。
“你還好嗎?”
“沒事。謝謝。”她又補充說,“問了,我是你妹妹,你想哭還是想笑?”
李坤興看罷信息,覺得江小涓調整得很快,這是好事。他回覆道:“人生就是哭哭笑笑。”
於是,一個月的短暫戀情,像看書一樣翻篇了。
人生就是這樣,有多少事值得死去活來、耿耿於懷?
現在的年輕人,不比以前了。李坤興想起小時候,村上失戀的年輕女子有自殺的,有精神失常的,他們80後、90後,應該不會見到了。
他又問:“明天上班的吧,下午怎麼回?” 李坤興永遠是考慮周到的人,這已經成爲他的習慣,下意識的。
江小涓說:“我家門口街上有6路車到陽溪,然後打的到你律所拿車。”
于山到陽溪也就14公里,李坤興說那我不去于山接你了,回見。
一切迴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