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寡婦沒有當寡婦的覺悟,你不好好在家裡待着跑出來幹什麼?總不會是寂寞了吧?”貝思思調笑道。
貝思甜看着她還帶着稚嫩的臉,那臉上的表情卻是輕浮不屑以及輕蔑,而且說出來的話也是如此放浪。
“難怪在我父親死後,你娘立刻就能找到下家,看來這下家在我爸活着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啊。”貝思甜冷笑一聲。
她並非不會毒舌,相反,她毒舌起來,不但會讓對方氣個半死,還能給對方扣上好幾個屎盆子。
貝思思如今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哪裡是貝思甜的對手,對方一句話,就給她娘扣上劈腿的帽子。
“你胡說!我娘纔沒有,嚴爸爸是我娘後來認識的!”貝思思漲紅着臉反駁道。
貝思甜見一句話就把貝思思激怒了,便暗地裡搖頭,若非她對原主做的那些事,她還真不屑於欺負一個小孩子。
“爸爸都叫上了,多問一句,你現在還姓貝嗎?”貝思甜勾了勾嘴角,一臉嘲諷。
貝思思呼吸都不平穩了,這個該死的寡婦,真想上前撓花她的臉!
可是想想她的對象還在身後的店裡,便強忍下一口氣,娘說了,不能讓男人看見你發狂的樣子,很毀形象的。
貝思思深深吸了口氣,冷笑看着貝思甜,“你在得意什麼,丈夫都死了,你就準備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吧!”
她說完,似是怕貝思甜反擊,忙轉身進了店裡。
貝思甜看見她進了店之後,徑直走到一個男人身邊,那男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紀,比她大了很多。
她本想追進去給貝思思一個難看,可是才邁出一腳,便又停住了,即便要替原主收拾貝思思,也不該是在這種小小不言的事情上,這太便宜她了!
十來歲的小丫頭說話就如此惡毒,必須好好整治一番,不然白當了她好幾年的姐姐不是。
想到這裡,貝思甜轉身走了,時候還沒到,讓她再逍遙一段時間吧。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着已經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洋溢着一種喜氣。
靠山村這段時間人漸漸多了一些,不少外出打工的小子姑娘都回來過年了,還有兩口子一起回來的。
因爲這些人的到來,很多人家臉上的笑容陡然間增多了很多。
今年羅二家也洋溢着喜氣,不僅是因爲那豐富的年貨,還因爲秦氏的眼睛好了!
以往家家戶戶炮竹賀歲的時候,羅二家都是縮在屋裡,吃一頓白麪饅頭,燉一盆帶着肉渣子的白菜,就算是過年了。
如今羅安平站在長凳上,趴在櫃子上看着貝思甜買回來的年貨,別提多興奮了,今年娘說了,肯定能吃上一頓大餡餃子!
在羅安平的印象裡,就吃過一次餃子,可香可香了,之後便再也沒吃過。
羅安平擺弄着一包封着紅紙的紙包,回頭看了看秦氏,這裡邊肯定是吃的。
秦氏嘴角一直帶着笑,這時候正坐在炕上剪着窗花,以前眼睛瞎了,有多少年窗戶上沒有過紅色了,再加上窮,連一副對聯也沒錢買,人家都是喜氣洋洋的,更是襯托着他家灰敗。
門簾掀起,貝思甜走了進來,將手裡的春聯提起來,對羅安國說道:“爸,你看怎麼樣?”
寶地祥光開泰鴻運,天時地利門庭大吉!
“行行,挺好的,小甜兒這一手行書,真是寫的好!”羅安國看着那副春聯由衷地讚歎。
“可不是嗎,小甜兒寫的可真好~!”
正說話着,張巧娘走了進來,臉上笑容燦爛的。
“巧嬸。”貝思甜笑了笑,將春聯放在櫃子上垂下來,等着幹了好貼上去。
張巧娘看着那副春聯,越看越是喜歡,對貝思甜說道:“小甜兒啊,也給嬸子寫一副唄,你寫的可真好,比外邊買的好!”
張巧娘倒不是爲了佔便宜,她其實已經買了春聯,可是上邊的內容雖然大吉大利的,可怎麼都顯得那麼俗氣,而且這字也沒有貝思甜寫的好,她就想求一副。
“行啊,下午寫好了嬸子來拿。”
“那可真是太謝謝了!”張巧娘樂的見牙不見眼。
貝思甜出去做飯了。
張巧娘轉頭看見秦氏坐在炕上剪窗花,也跟着坐過去,秦氏剪的窗花可好了,她今天來,也是來看看的。
以前每逢過年的時候,張巧娘自己會剪一些簡單的窗花,也都是跟着秦氏學的,後來秦氏眼睛不行了,她也就停滯不前了,如今便又能跟着學學了。
鄉間手藝,秦氏自是沒什麼可隱瞞的,在一些針線繡活兒上,張巧娘也沒少教給她。
羅安平見沒人搭理他,抱着紅封紙包跑到了外屋,對貝思甜說道:“姐,我想吃桃酥。”
貝思甜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吃吧,我買了兩包呢。”
羅安平一聽,頓時高興起來,抱着跑去了西屋。
花生瓜子糖和水果這些自是少不了的,這邊的習俗,是年三十那天,都擺上盤子,放在桌子或是櫃子上,來客了用來招待。
除了這些,貝思甜還買了豬肉牛肉,另外賙濟人在她回來的時候,特意送了她一扇排骨,還有聽說是北京那邊帶來的烤鴨,以及兩隻制好的整雞。
這些東西可都不便宜,單是那扇排骨,就有十好幾塊錢,而且聽說北京烤鴨也是不便宜,看那兩隻整雞的包裝,想來也便宜不到哪去。
最主要的是,除了排骨,不管是烤鴨還是雞,她在青州鎮上都沒見過,怕是都從北京那邊買的。
這年禮算得上很重了,她沒法還,可是年禮年禮,她卻也不好退卻。
賙濟人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笑着說到時候給他寫一副字就好,就用那簪花小楷!
貝思甜只得應下。
除了賙濟人,馮運章也送了年禮,因爲貝思甜到底是個女人,農村又在乎這一套,他們不好登門拜訪,如此便算禮尚往來了。
對於怎麼回禮,貝思甜卻是有些苦惱,回賙濟人,總不可能真的只寫一幅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