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藍今天不對勁。
從他們下午回家開始, 褚藍對許諾飛的態度就像兔子對狼一樣警惕,好幾次許諾飛想靠近他,他都會立馬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逃開, 就連一起看電視都坐在離他最遠的那張沙發上。
還有剛纔, 許諾飛剛表現出一點想坐到他身邊去的趨勢, 他就說手機沒電了要進臥室去拿充電器, 讓這半天都在熱臉貼冷屁股的許諾飛感到十分沮喪。
今天明明是兩個人重逢後第一次過除夕, 難道不該甜甜蜜蜜地一起相擁數着跨年倒計時,接個吻,然後再做做牀上運動來爲新年開運嗎?
許諾飛這樣想着, 不禁又回顧了一番這幾天對褚藍的一言一行,好像並沒有什麼惹他生氣的場面, 明明昨晚還在自己身下一邊哭一邊說愛自己呢, 那誘人的樣子, 許諾飛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堪。
不對,現在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 褚藍說拿充電器,這都有十分鐘了,怎麼還沒回來?
許諾飛有些焦躁地看了眼電視,春晚的主持人正在說着吉祥話——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如果不能一起爲新年倒數,這個年過得還有什麼意思?
許諾飛站起身想上樓, 一擡頭
就看見褚藍臉頰紅紅地站在樓梯口, 更讓許諾飛感到口乾舌燥的是他身上正穿着一件紅色的短旗袍, 旗袍兩邊的叉幾乎開到了胯部, 順着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一路向上, 裙底春光若隱若現,裡面好像還是真空的!
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小妖精吧!
一股熱氣在許諾飛鼻腔涌動, 他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褚藍紅着臉,有些扭捏地走到許諾飛面前,像是在醞釀什麼。
許諾飛的聲音從指縫中透出:“藍藍?”
話音未落,許諾飛突然就被褚藍重重地推了一下,整個人跌進沙發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褚藍已經欺身上前騎坐在他腿上,伴隨着電視裡齊聲的倒數和屋外不知何處傳來的此起彼伏的炮竹聲,褚藍主動低頭與他接了個纏綿的吻。
直到新年鐘聲敲響,褚藍才微微擡起頭,兩人額頭抵着額頭,鼻息交錯,無比親密。
“新年快樂。”褚藍喘息着說。
“新年快樂。”許諾飛用拇指擦過他猩紅水潤的下脣,既然他把自己包裝的如此美味,就不要怪自己剋制不住了。
許諾飛翻身把人壓在沙發上,一邊用舌尖勾卷着他圓潤的耳垂,一邊壞笑道:“除夕夜,一起來守歲吧……”
……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兩人一起去了墓園看望許諾飛已故的母親。
將一束白菊放在母親墓碑前,許諾飛摟着褚藍道:“媽,我帶您兒媳婦來看您了。”
雖然是對着許諾飛母親的墓碑,但褚藍還是有種見家長的緊張感,支支吾吾道:“阿,阿姨好。”
說完猛地深鞠一躬。
許諾飛看着他笑得眉眼彎彎。
之後兩人一起掃墓,許諾飛絮絮叨叨地跟褚藍說他小時候的事:“我從出生就沒見過我父親,我是母親獨自一人撫養的,那時候他開了個小便利店,店裡有很多糖果,我想吃,但她總不讓我多吃,可是我不聽話總是偷偷地偷糖吃,我媽知道後用糖紙包了幾塊鹽放在我經常偷的糖面上,結果我偷到了鹽做的糖,直接被鹹哭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敢偷糖吃。”
“我一直不知道母親爲什麼給我起諾飛這樣一個名字,但當我看見我父親後,我才知道,那是她在提醒自己,過去的諾言早就已經隨風飛走,追不回來了。”
褚藍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許諾飛身後心疼地抱住他:“我的諾言不會飛走的,我在阿姨面前發誓,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會一直陪着你,我們可以一起生活,一起開超市,我給你吃糖,不會在糖紙裡包鹽,你可以吃個夠。”
許諾飛回手颳了刮褚藍的鼻子:“傻瓜,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糖了。”
褚藍一怔:“那你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我都給你。”
許諾飛俯下|身,在他耳邊悄聲說:“我喜歡吃你。”
褚藍臉頓時燒了起來,嗔怪道:“你當着阿姨的面耍什麼流氓吶!”
“哈哈……”許諾飛將褚藍摟緊懷裡親了親,對着墓碑道:“媽,您看,您兒媳婦多可愛,所以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一陣風吹過,捲起數片花瓣,墓碑上一個溫婉的女人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這對幸福相愛的人,就像是在無聲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