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小柔一怔, 旋即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畢竟我要說的是一件不太愉快的過往,我想也許他並不願意被提起,才提議不要跟着去的, 不過諾飛哥說得對, 既然是和他有關的事, 還是當事人一起比較好。”

不願被提起的過往!

一句話讓褚藍如遭雷擊, 刺骨的寒意再次襲遍全身。

除了在穆家的事, 還有什麼會是他不願提及一心想忘記的?

可是他可以肯定之前並沒有見過小柔,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聶一?!

爲什麼聶一要把這種事告訴小柔?

許諾飛察覺到握着的手心傳來滑膩膩的觸感,不由得回頭看了褚藍一眼。

只見褚藍臉色慘白如紙, 白皙的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看着自己的目光裡滿是哀求。

他在害怕, 他在顫抖……

許諾飛卻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將握着他手的手移到了他腰上, 半強迫地推着他往樓上走。

進了樓上辦公室,許諾飛關上門對小柔說:“說吧。”

小柔迅速地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番, 笑着問:“不給客人倒杯茶嗎?”

許諾飛挑眉看她:“你是客人?”

小柔噎了一下,然後忿忿地拉開提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許諾飛:“看吧,看完你就會知道你身邊天天裝小白兔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語氣輕蔑又勝券在握,就像一名即將挫敗敵人的將軍。

許諾飛疑惑地接過信封,又看了褚藍一眼, 但褚藍的目光就像黏在信封上了一樣, 臉色卻比信封還白, 無意識地緊緊攥着拳, 指甲深深陷入肉裡。

那個信封在他眼裡就像是惡魔的邀請函。

別看別看別看……

可許諾飛聽不見他心中的祈禱, 他打開信封,將手探了進去。

“許諾飛!”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 許諾飛手中的信封被褚藍拍飛,落在地上,裡面的照片散落出來,許諾飛睜大了眼睛。

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被放慢了數倍,許諾飛的驚訝,小柔的得意,就像定格動畫,一幀幀慢慢展現,而褚藍的腦海中卻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一切都完了,他又要再次失去許諾飛了。

許諾飛蹲下|身,將照片一一拾起。

照片裡瘦弱的少年無一不穿着華麗的衣裙,或被綁着,或被吊起,被關在金色的鳥籠裡,就像折翼的飛鳥,斷翅的蝴蝶,聚光燈在他頭頂投下一束金色光束,周圍一片漆黑的背景就是黏膩惡臭的沼澤,而他就是沼澤中盛開的罌|粟,絕望而悽美,散發着攝人心魄的暗香。

許諾飛站起身,眼中的震驚還未褪去,他看着褚藍,不確定道:“這是……藍藍?”

“當然是他了。”小柔塗着口紅脣角露出一個譏誚的弧度:“沒想到吧,那種高傲又嬌弱的小貓居然曾經是這種形象,穆刑文夫婦是瘋子,沒準他那時候就被那對變|態夫婦怎麼……”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小柔接下去的話,褚藍渾身抖得厲害,所以把握不住力道,這一巴掌很重,指甲邊緣甚至在小柔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啊!”小柔捂着臉,目光怨毒的好似高高揚起的蠍尾:“你敢打我!”

“你閉嘴!”褚藍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冷,就像帶着霜:“你是不是一直以爲沒有我許諾飛就會喜歡你?可是你別忘了如果沒有我你壓根沒機會認識他!而且就算沒有我,以他的眼光也不會看上你這種矯揉造作,上趕着投懷送抱的便宜貨!”

“你!!”小柔如同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鵝般張着嘴憋了半天,忽然一笑:“那你覺得他在看完這些照片後還會繼續喜歡你這種變|態嗎?”

“他愛我。”褚藍說着拽過許諾飛的衣襟,踮起腳在小柔面前主動吻住了他。

褚藍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因爲想向小柔還是向自己證明,許諾飛對自己是真心的,可他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甚至在兩脣相接的時候,他都一直在祈禱,祈禱許諾飛不要推開他。

這一次老天似乎聽見了他的祈禱,許諾飛沒有推開他,反而摟住他的腰,壓着他加深了這個吻。

“說你愛我。”褚藍勾着許諾飛的脖子說。

許諾飛又在他脣上啄了一下:“藍藍,我愛你。”

說完許諾飛冷冷地斜了小柔一眼:“你看,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是兩情相悅,而你,只是因爲聽了解南枝的話,爲了錢纔來糾纏我的吧?不過看在你這麼‘用心良苦’的份上,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我現在根本就不是什麼一生珠寶的董事長,我只是個24小時便利店的老闆罷了。”

小柔一怔:“你騙我,那個十八線模特明明說……”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查查一生珠寶現在的董事長到底是誰。”許諾飛嘲諷道:“解南枝可是圈裡出了名的會哄女人,你居然信他的話,要不要抽空去看看腦子?”

“你們兩個!”小柔在一旁吃了一大盆狗糧,又被許諾飛告知她一心想攀附的豪門總裁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且爲了他,她昨晚居然還和那個噁心的癮君子上了牀!原以爲可以徹底讓兩人分開的籌碼對方竟然一點都不在乎!頓時氣得一口氣卡在嗓子裡直翻白眼,噎了半晌,終於哽出一句:“你們兩個變|態!噁心的同性戀!喜歡穿女裝的抖M!”

說完就打開門,一陣龍捲風似的衝了出去。

薛寧寧在收銀臺看見那個綠茶又急又氣地衝下樓,就知道肯定是沒討到好,立馬換上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美女走啦?歡迎下次光臨!”

小柔頭也不回,把恨天高踩得噠噠作響,咒罵道:“就你們這種變|態開的店,早晚要黃!”

薛寧寧在她身後哈哈大笑。

小柔前腳剛走,褚藍就與許諾飛拉開距離:“謝謝你剛纔沒有推開我。”

許諾飛上前一步逼近他,舉起手中的照片給他看:“就因爲這些照片?”

褚藍咬着嘴脣不吭聲。

“所以你縱容聶一,每天戰戰兢兢,還躲起來偷偷哭,都是因爲這些照片?!”許諾飛繼續逼問,聲音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慍怒。

“就是這些照片!你現在看了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噁心?!”褚藍突然大吼一聲,之後連空氣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啪嗒”一滴眼淚落在褚藍鞋尖,四分五裂。

褚藍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抽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我特別噁心,被那樣對待過,明明應該恨死這身女裝了,可是我脫不掉,它是我厭惡的根源,卻也是帶給我安心的蝸牛殼……剛纔寧寧誇我遵從本心,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這身衣服對我來說只意味着懦弱!我不敢跟你坦白,因爲我怕你會不要我,如果連你也不要我……”

褚藍說着,突然擡頭對他笑了一下,被淚水打溼的笑容卻是那麼蒼白狼狽:“可是你看,你其實也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喜歡我。”

許諾飛把照片丟到沙發上,雙手捧住褚藍的臉,往中間一擠,就把那個醜醜的笑容擠成了嘟嘟嘴,他惡狠狠道:“是誰說我覺得你噁心了?又是誰說不喜歡你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說自話,我明明剛纔抱了你吻了你說了我愛你!!!”

褚藍一愣:“可是,可是剛纔難道不是爲了氣走小柔麼?”

許諾飛道:“想要趕走她,方法很多吧。”

褚藍使勁眨眼。

許諾飛終於無奈了:“在你眼裡,我對你的十年感情難道就這麼不堪一擊嗎?那些照片對我而言除了會讓我對你更加心疼和愧疚外毫無用處。藍藍,你說過不喜歡聽我道歉,可是對於你最需要我我卻沒有在你身邊的這十年,我真的感到十分內疚,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論用什麼辦法都會回來接你走,可是我也知道過去的事不可能倒帶重來,所以爲了讓我彌補這份虧欠,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把今後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更多更多的十年都交給我守護嗎?”

褚藍呆呆地望着他,似乎還沒從自己的臆想中回過神來,直到許諾飛再次詢問了一遍,他才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許諾飛把他擁進懷裡:“那麼就先從信任我開始吧,可以把被穆家收養的事和喜歡穿女裝的原因告訴我嗎?我想了解你的過去,從你嘴裡,而不是聽別人說。”

褚藍紅着眼:“……嗯。”

於是許諾飛坐在沙發上,褚藍窩進他懷裡,把從被穆刑文領養、被他有妄想症的妻子打扮成女孩、如果反抗就會被捆住手腳塞住嘴巴關進狹小的壁櫥,到後來被病態的夫妻倆當成金絲雀關進籠子,拍下各種照片,最後是聶一在他的哀求下心軟報警才把他救了出去。

“所以你在穆家五年,在遇見聶一之前都沒有求助成功過?”許諾飛唏噓着,心疼地問。

“穆刑文的父親在M市有權有勢,我也試過找人求救,但在聶一之前根本沒有人敢幫我,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把我求救的事告訴穆刑文……”褚藍說。

雖然他沒說穆刑文知道他向外求救後會怎麼對他,但許諾飛知道那一定是種噩夢般的回憶。

“怪不得我回M市打聽你的消息都打聽不到,看來也是穆家爲了掩蓋這種虐待養子的醜聞動用關係徹底塵封了吧。”許諾飛摸着他的手臂:“之後呢?你回孤兒院了,爲什麼又要逃走?”

“因爲孤兒院的孩子都排斥我,還有老師,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隻蒼蠅。”這些回憶顯然都不美好,在述說的過程中他一直低着頭,聲音也還算平靜,兩條胳膊卻一直緊緊抱着許諾飛圈在他胸前的手臂:“我從孤兒院逃走的那天下暴雨,我淋了雨,第二天發高燒倒在路邊,是雨菁姐救了我,還求她父親收留了我半年。”

這下許諾飛總算知道爲什麼姬雨菁對褚藍這麼上心,褚藍也這麼信任她的原因了,說實話,自從知道了前因後果,他好像就更嫉妒姬雨菁了。

許諾飛低頭親親他的耳朵,像是給他鼓起勇氣告訴自己這些秘密的獎勵。

“後來雨菁姐告訴我穆刑文扛不住壓力自殺了,他留了遺書,說虐待我的只有他自己,和他妻子無關,可是他妻子卻因他的自殺大受打擊,本就不太正常的精神變得更不正常,最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褚藍說完這一切,終於有種卸下千斤重擔的感覺。

“藍藍。”許諾飛將下巴擱在褚藍肩上:“你……恨過我嗎?”

褚藍十分誠實地點點頭:“恨啊,在你離開後的十年,我每天都恨你。”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卻還是讓許諾飛難受得好似在經歷世界末日。

“不過見到你之後我就不恨你了。”褚藍繼續笑着說:“之後當我知道你也在找我,我就覺得等了十年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諾飛:“……”

“你怎麼不說話?”

褚藍等了半天也沒聽見許諾飛繼續說些什麼,奇怪地扭頭想看看他,卻被他強硬地制止了:“別看我。”

許諾飛的聲音悶悶的。

褚藍愣了愣:“你不會是哭了吧?”

“是啊。”許諾飛說:“你的話讓我無比深刻地意識到我是個多麼混蛋的混蛋。”

褚藍:“……”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許諾飛忽然疑惑道:“所以爲什麼小柔會拿到那些照片呢?你以前從沒見過她吧……難道她和聶一勾搭上了?”

“應該是吧。”褚藍說着拿出手機:“昨晚我收到一個匿名彩信,是聶一發的。”

“所以你昨晚偷偷把眼睛哭成了桃子,就是因爲他的彩信?”許諾飛不爽地問。

褚藍輕輕點點頭。

“我真是越來越想把他大卸八塊了。”許諾飛挑着眉:“不過或許我還應該謝謝他,不然昨晚我又怎麼能聽到你那麼誠實的告白呢?”

想到昨晚的情景褚藍就忍不住紅了臉,其實現在想想,不論是忐忑不安還是患得患失,都是自己的原因,是他不夠相信許諾飛,一個經歷了十年還惦記着小時候約定的人的感情,又怎麼會輕易被外界因素所動搖?

剛纔小柔來鬧了一場,褚藍沒聽見手機鈴聲,就在他打算把昨天的彩信翻給許諾飛看的時候,才發現有收到新信息的圖標,他點開那條短信:“我只是想見見你,褚藍你要相信我對你是真愛,不然當初也不會冒着得罪穆家的風險幫你報警了。”

“真是陰魂不散,早知道就該給你換個手機號,等下出去就換。”許諾飛一看見那條帶着脅迫和道德綁架的告白短信就滿肚子火:“不過他既然給你發這種威脅信息,又讓小柔找上門,不是很多此一舉嗎?”

“等一下。”許諾飛剛準備點刪除的手指停住了:“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條信息找到聶一。”

於是他朝那個號碼回覆到:“我可以見你,但是你要保證不會把這個照片泄露給任何人,尤其是許諾飛。”

“既然他想用那些照片威脅你,那就讓他以爲你已經被威脅到好了。”許諾飛把手機還給褚藍:“這樣他纔會因爲目的得逞放鬆警惕。”

“你想怎麼對他?”褚藍問。

許諾飛想了想:“乾脆隨便綁了沉海……不,像他這種人渣,還是攪碎了做成飼料餵豬比較適合。”

褚藍被他的說法嚇壞了,他捂着嘴驚呼:“殺人可是犯法的!”

許諾飛被他的樣子逗樂了:“逗你呢,我怎麼會做這種違法的事,我還想和你一起過下半生呢。”

褚藍立馬瞪了他一眼:“這麼危險的事情,隨便說說也不行。”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老婆大人。”許諾飛抱着他左晃右晃了一陣,又問:“這些照片你打算怎麼辦?”

褚藍說:“燒了吧。”

許諾飛說點點頭:“不過雖然是偷拍,也不得不承認聶一偷拍的水平還不錯,不過最重要的是偷拍的對象360°無死角,簡直太好看了!”

褚藍立馬又變得不安起來:“你,你喜歡?”

“不,我還是喜歡現在會笑會哭會撒嬌吃醋的藍藍。”許諾飛說着屈起手指在他鼻子上颳了一下:“只屬於我的藍藍。”

褚藍開心了,湊過去和他接了個吻。

吻畢,褚藍說:“我想給雨菁姐打個電話,把今天小柔來過的事跟她說一聲……真沒想到小柔是這種女孩,雨菁姐真的挺喜歡她的。”

許諾飛同意。

褚藍撥通了姬雨菁的號碼。

“喂?”姬雨菁那邊聲音有些嘈雜。

“雨菁姐,你在哪呢?”褚藍問。

“剛下課。”姬雨菁說:“你和許諾飛相處得還好嗎?聶一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於是褚藍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和姬雨菁說了一遍。

“什麼?!”姬雨菁怒道:“那個混蛋居然打你!還用照片威脅你!許諾飛那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他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交給我和鍾寒好了!真是靠不住!”

“雨菁姐你別這樣說他。”褚藍一聽姬雨菁數落許諾飛就急了,他扭頭看着許諾飛:“聶一的事又不是他的錯,他對我很好的!”

由於開着免提,姬雨菁這番話許諾飛自然也聽見了,他苦笑着摸摸褚藍的頭,用口型告訴他沒關係。

“嘖嘖嘖……纔剛進了許家門就開始幫他說話了,真是女大不中留,我這個老父親好傷心啊!”姬雨菁誇張地嘆息。

許諾飛看着他的眼睛彎了彎。

褚藍紅着臉移開視線,小聲抗議:“我是男的。”

又貧了幾句,褚藍纔想起正事還沒說,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打開話題:“雨菁姐,你和小柔最近怎麼樣?”

姬雨菁說:“分手了。”

“啊?”褚藍下意識問道:“爲什麼?”

“就是因爲那天聽了許諾飛跟我說的話,我回去後偷偷查了她的手機,發現她原來除了和我在一起,還同時和好幾個男人在交往,還有她勾搭許諾飛的聊天記錄,真他媽噁心死我了,於是就分手了。”姬雨菁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些許歉意:“我那天不該對許諾飛發火。”

“沒關係啦,許諾飛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褚藍大度地說。

姬雨菁:“……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眼了?”

“呃……”褚藍乾笑兩聲:“當然不是啦。”

“唉……”姬雨菁嘆了口氣:“我是真沒想到她是這種人,連你的牆角都想撬。”

“我的牆角她才撬不掉呢!”褚藍得意道:“我的飛飛哥哥誰都搶不走的!”

“哎呦呦……還飛飛哥哥。”姬雨菁被他肉麻的稱呼酸的牙都快掉了。

褚藍嘿嘿一笑,又嚴肅道:“不過今天小柔來找許諾飛了,還帶着我的照片……在穆家拍的那些。”

“她怎麼會有……”姬雨菁一頓:“她和聶一勾搭到一起了?”

“很有可能。”褚藍說。

“那……許諾飛知道了?”姬雨菁又問。

“嗯,知道了。”

“好了,聽你這語氣我就知道你們根本沒受這點小事影響。”姬雨菁說:“我現在忽然覺得許諾飛這人其實還不錯。”

“謝謝。”許諾飛說。

“……原來你一直在旁邊偷聽?”姬雨菁一腦袋黑線。

“藍藍開了免提,所以不算偷聽。”許諾飛說:“包括你說我不靠譜那段。”

姬雨菁:“……”揹着人說壞話被抓包的感覺真尷尬。

“所以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姬雨菁決定轉移話題。

許諾飛說:“找到他,然後讓他消失。”

姬雨菁:“……”

褚藍忙解釋:“不是沉海也不是當豬飼料!”

姬雨菁:“……”許諾飛到底一天到晚在給藍兒灌輸些什麼?!

“行吧。”姬雨菁最後說:“如果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我和鍾寒的家庭背景你肯定都瞭解過了。我這兩天忙着考試,等考完再去看藍兒,照顧好他。”

掛了電話,褚藍問許諾飛:“你調查過他們?”

許諾飛不置可否,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又親了親臉,最後扳着他的下巴接了個吻。

他當然調查過褚藍身邊的所有人,包括“裡外”的服務生。

姬雨菁單親,有個上高中的妹妹,父親是M市的副市長,很忙,幾乎很少在家。

鍾寒的父親是則是影視巨頭問鼎影業的董事長,好像解南枝現在簽約的經紀公司也是問鼎影業的。

細碎的水聲在褚藍耳邊迴響,許諾飛的吻很快就點燃了他的熱情,整個人就像化了一樣攤在許諾飛懷裡,之前的疑惑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就只剩下許諾飛一個人。

許諾飛一邊吻他,手也不安分地從衣襬探進去,四處遊走,不一會兒就感覺到褚藍起了反應。

“想要嗎?”許諾飛舔吻着褚藍耳朵問。

“嗯……”褚藍敏感地發顫。

穿裙子就是這點好,做什麼都很方便。

沒多一會兒褚藍就在許諾飛手中顫抖着釋放了出來,叫聲被許諾飛的脣封在了喉嚨裡。

他滿臉通紅地攤在許諾飛懷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舒服嗎?”許諾飛擦掉手中的東西,又抽了張紙擦了擦褚藍額頭上的汗。

褚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眨眨眼。

許諾飛滿意地親了親他的脣角,壞心眼道:“可我還憋着。”

褚藍舔了舔嘴脣:“那我……幫你?”

“算了。”許諾飛說:“先欠着,等聶一的事解決了,我一定會連本帶利找你討回來。”

就在這時,褚藍的手機響了,許諾飛打開一看,是聶一回的消息——“今晚九點見。”

後面還有個地址。

許諾飛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還真是夠迫不及待的。”

可惜許諾飛的計劃還沒付諸行動就夭折了,因爲他接到了那個已經被他炒了魷魚的私家偵探的電話。

許諾飛接通電話打開免提:“叫你找人找不到,叫你盯人也盯不住,你現在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大飛哥,這次不一樣。”私家偵探嗷嗷叫道:“我有個從刑警隊朋友那得到的最新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許諾飛一聽這話立馬嚴肅起來:“和聶一有關?”

“嗯。”對面說:“聶一其實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原名叫聶永信,你要是看過我之前給你的資料就該知道他在老家有個老婆,他之前他都是在老家待着的,就在褚藍再次見到他的前兩天,有人看見他匆匆從老家離開,之後附近的人就再沒見過他老婆。”

“他老婆失蹤了?”許諾飛問:“警察懷疑和他有關?”

“對啊,警察現在到處找他呢。”私家偵探說:“不過我還沒跟我朋友說這件事,大飛哥,我覺得你還是報警吧,再把褚藍的事和警察說說。”

“好的,我知道了。”許諾飛說:“之後會把錢打到你賬戶。”

“謝謝大飛哥!”私家偵探愉快地掛了電話。

許諾飛看着一臉震驚的褚藍問:“你怎麼想?”

“太……太可怕了。”褚藍喃喃道:“以前的聶一老師明明那麼溫和善良。”

許諾飛摸摸他的頭:“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就不會拍下那些照片了。”

褚藍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垂着頭就像個霜打的蔫茄子,好半天才說:“許諾飛,我們報警吧。”

於是許諾飛報警,警察很快就來了,許諾飛把除了照片之外的事全都告訴了警察,包括晚上約定的地點,可是當晚九點在約定的地點警察卻撲了個空,不過憑藉許諾飛他們提供的消息,在凌晨的時候聶一還是在一個廢舊倉庫被抓了,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倉庫里居然還找到了渾身是傷被鐵鏈鎖着的小柔。

兩天後許諾飛帶來了聶一被捕後的消息。

“警察找到了他失蹤的妻子,在山上的樹林裡,可惜已經死了。”許諾飛惋惜道:“聶一說是因爲自己吸|毒致幻,失手掐死了她。”

褚藍聽完後垂眸,久久沒有說話,許諾飛知道他心裡難過,伸手把他摟進懷裡抱着,讓他靠在自己胸口。

沒有交談,擔許諾飛強勁有力的心跳還是安撫了褚藍的情緒,半晌,褚藍才問:“那小柔是怎麼回事?”

許諾飛說:“小柔偷走了他想要用來威脅你的照片,所以纔會在半路被他抓走,原本他想調開我然後綁架你,沒想到我們報了警。”

“與虎謀皮。”褚藍嘆了口氣:“從這點來說我們還是要感謝偵探先生呢。”

“恐怕這次聶一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許諾飛親了親褚藍的發頂。

“許諾飛,謝謝你。”褚藍回身抱住他的腰:“如果沒有再遇見你,我真不敢想象聶一會把我怎麼樣。”

“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會瘋掉的。”許諾飛低頭凝視着他:“還好命運待我不薄,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褚藍被他看得心神盪漾,主動湊上去跟他接了個吻,纏綿的吻很快點燃了兩人的激情,許諾飛細細舔着褚藍的脖頸,又輕輕咬他的喉結,換來一連串誘人的呻|吟。

“今天可以吧?”許諾飛喘着粗氣問。

褚藍嚶嚀一聲,用泛着水光的眸子回望他:“只要是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話音未落,褚藍整個人就被許諾飛打橫抱起,進了臥室。

關上門,臥室裡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