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把輕舞給風歌就是爲了今天這一出的。
風歌一來要是目睹了這一切就徹底完了。
“我”趁此機會極力掙扎,差點傷了陸禮承。
眼疾手快的小白趕緊過來束縛住“我”胳膊,衝牛忙忙使個眼色。牛忙忙緊張的繞到我伸手,把黃符紙往我後脖子上一貼。
“對不住了思思,就一會兒!”
被黃符紙貼住的我渾身一冷,像落入冰窖被徹底凍住了似的。
“我”完全不動了,可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我猛然發現,前世的意識沒有了,整個身體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沒高興的太早,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我控制的往外走,拉開房門後,走到院子裡,和趕來的風歌四目相望。
風歌輕輕皺眉,視線快速掃過我身後,挑了挑下巴,示意我說話。
“我”不受控制的開口道:“計劃作廢,先就這樣。”
風歌手裡還拿着輕舞,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我”卻又複述了一遍,表情極爲認真。
“給我個理由。”風歌掃了眼貓蛛的位置,沒打算就這麼挪步。
我注意到,風歌一直都沒叫前世“主上”,說明她跟別人的身份不同,這更讓我疑心風歌是不是跟我有親屬關係。
“我還有東西沒拿到手,你先走吧,我聯繫你你再來。”
風歌此時明顯帶着不信態度,眯着雙眼,投射出危險訊息道:“不說要殺了姓牛的,怎麼突然變卦了。”
“什麼?!”“我”嘴裡突然驚慌的冒了這句話,風歌下一秒舉着輕舞送到我下巴邊上,她露出嘲諷笑容,懷疑道:“說,你是誰?”
我心跳加快,看來現在操控我身體的人正是牛忙忙!剛纔風歌說不定只是爲了測一測,哪知道牛忙忙心裡素質這麼不高,三兩下就露餡了!
現在風歌已經全然不信我了,渾身漫起殺意。
“我……”
“牛忙忙,牛忙忙你能聽見我的話嗎!?”
“是思思?你是思思?”
“沒錯,就是我,現在先別管這些,你先照着我的話去說,我控制不了自己身體,你千萬別比風歌發現了,不然我們都會交代在這!”
“好好,你說,我照着你的話說。”
我煙了咽口水,鄭重的提醒牛忙忙千萬不要表現出一副慌張樣子,一定要鎮定,再露出個嘲諷笑容。
果然,風歌的表情比剛纔舒開了一些。“我”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他不能殺,要殺就殺姓陸的。”
風歌表情立馬就變了,她咬了下脣,神色恍惚。
“怎麼?是捨不得了?你忘了大計了?還是你忘了他怎麼對你的!”
“我沒忘!”風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略微難堪。
“既然你沒忘,那就記明白一點,大計面前一切爲零,你先走,出了事端,剩下的我會自己想辦法。”
風歌頓了頓,問道:“什麼事端?”
“我”微微眯起眼睛,表現出被執意的憤怒感,隨後輕聲道:“我給了你權力問這個?你清楚自己身份就行。滾回去,做你該做的事。”
風歌此時已經動搖了,但她看我的神色還保留着幾分質疑。“我”坦蕩大方的挑眉,迎上她視線,風歌才把輕舞一收,作勢要走。
“我”望着風歌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牛忙忙聲音顫抖的在心裡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這女人太恐怖了,還好瞞住了她,不然我們在這都沒命了。”
牛忙忙剛纔說的一切都是我一字一句的教的,至於所謂的大計,事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
可我總覺得風歌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她知道我的意識還殘存着,見她徹底消失在門口。
“我”趕緊往房間裡撤,剛踏進門口,我最後一眼見到的是站在原地不動的牛忙忙閉着眼睛,額頭上貼着一張一模一樣的黃符紙,再這之後,我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而我的意識,卻清醒着。
彷彿四周像破了桶黑漆,變得無比黑暗無比。我試着喊叫,沒有人理我,可恰好前世還沒出現,我正好趁此機會想個辦法奪回我身體!
要怎麼做?
我一點這方面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憑空猜測。這一個人,分爲思想和肉體。一般來說,思想和肉體是合二爲一的,現在是我的思想無法和肉體契合。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兩者重新歸一呢。
之前是因爲前世的意識侵佔了我位置,現在前世的意識彷彿是短時間的封鎖。相當於我現在是用意識來找身體。
我試圖閉上心裡的眼睛,慢慢調整呼吸。
安靜的黑暗裡,只剩我均勻的呼吸聲,不能急躁,在這時候一定要保持心平氣和。
我遊說自己一會兒後,呼吸安靜平緩下來。
而就在這時候,彷彿不遠處也有道差不多的呼吸聲傳來,朦朧卻又真實存在着,只是跟我呼吸的步調不同!
這難道就是我身體的呼吸聲?!
我狂喜,趕緊想辦法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到一起,可當我情緒出現波動的時候,那道呼吸卻不見了。
看來我必須要穩定情緒,不能過急。我又試着平緩情緒調整呼吸,哪知道等來的卻是一聲冷笑。
“想偷襲?門都沒有。”
是前世,她有回來了?
我無比失望。這段時間肯定沒超過十分鐘,前世就回來了,說明牛忙忙那邊的效果只能持續這麼久,而他們發現秘密的事卻被前世完全發現。
比較而言,是前世更佔優勢一點。
“我”徹底睜開了眼睛,盯着房間裡的四個人,先冷笑一聲,才從牀上坐起來,淡漠的視線落在陸禮承身上,纔開口道。
“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作攤牌的姿態,不再辯解或抵抗。
“你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很不像思思,懷疑是慢慢累積下來的。說明你也不是特別想在這件事情上瞞着我們,或者說是你的自負,讓你不屑假裝成思思的樣子,只要你屈服一點,說不定我們現在還沒發現你的異常。”
左徵娓娓道來:“你肯定也早有在我們知道這件事情後的準備了吧?”
“我”扯了扯嘴角,嘲諷道:“所以?”
“所以我們將計就計,陪你到現在。”牛忙忙接腔道。
“你們大可以一開始就拆穿我,不用等到這時候,爲什麼就跟蠢貨一樣,到現在才發現端倪,不覺得太晚了一點?”
“我們不是因爲你,是思思。”小白急着辯解道:“就算你做的一切是思思做的,我們也會理解,誰知道誤入小人的道。你怎麼樣才能把身體讓回給思思。”
“讓?”“我”挑眉,拉長聲線道:“現在這身體是我的了,你們有本事就拿回去,要是沒本事,就別像狗吠樣,吵得我不安生。”
“我”彷彿不想跟他們繼續談這個話題,擺擺手,又把視線停陸禮承身上,半晌後,“我”才抽回了意識,慢慢說道:“都出去,我有事要跟他談。”
陸禮承卻反對着,讓他們就留在房間裡,怕出意外,不讓他們出這房門去。
“我”見陸禮承護着別人的姿態,心痠痛的像被一隻手捏着,冷着臉自嘲道:“要是長安知道,有一天要親手殺死他的爹卻在爲無關緊要的人考慮,你想他在這一世,認你不認?”
什麼?!
前世的話讓在場的氣氛突然跌倒谷底,我甚至連細想都不敢,爲什麼前世會說,陸禮承曾經想殺了陸長安。
所以這是她一直以來對陸禮承恨到現在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