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斌領頭的那個車隊裡的皮卡一摸一樣,連牌照都是一樣的。這一瞬間,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張大斌面目可憎的樣子,的確,憑着張大斌在學校裡的關係完完全全可以做到這些事情,而且那晚的宴會上張軍和張大斌都沒出現,倒是林姐說過有一批老師被派去韓國考察去了,當時我心裡還沒有在意,以爲這不過就是領導帶着家屬出國旅遊罷了,眼下看到這副場景,心裡多少有些明白過來了。
陰陽臉看我站在那兒,若有所思的樣子,推了我一下,“趕緊給我進去,在這看什麼呢?”
我反抗不得,只好走進廠房裡,二蛋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廠房裡只有一張鐵皮桌子,和幾個板凳,二蛋拿槍晃了晃,意思要我坐下來,“你小子老實點!乖乖配合我們,不然老子現在就請你吃一顆。”說完把槍往桌子上一拍,掏出一包煙來,在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壓力之下,我不免也疲乏難擋,開口說道:“給我一支”
二蛋沒說話,把煙往我這兒一扔,我掏出一支菸,拿起打火機點燃,猛吸了一口,外面幾個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陰陽臉走到二蛋旁邊坐下,也點燃一支菸,說道:“現在時間是四點五十分,弟兄們先吃點東西,六點一到,立刻行動。”
大鬍子從包裡掏出來一帶帶真空包裝的方便食品。二蛋順手拿了一包扔給我,說實話,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打開包裝袋就啃了起來,二蛋附到那個陰陽臉的耳邊悄聲說着什麼,說完以後陰陽臉看了看我,點點頭。
三下兩下解決了食物,我也覺得有了一點精神,六點鐘一到,陰陽臉從懷裡掏出幾張銀行卡,分給那四個人,“弟兄們,還是老規矩,完事以後在約定的地點集合,這幾張卡是老闆給你們的,甩掉警察之後,錢會自動打到卡上,”說着有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這裡面是僞造的身份證和護照,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眼下,幾個人出去各自上車,二蛋推着我上了其中一輛皮卡,陰陽臉坐上駕駛座,看着一輛一輛皮卡駛出廢舊廠房之後,陰陽臉從副駕駛的儲物櫃裡翻出了一個信封,打開信封是一張字條和一把鑰匙,我伸了伸頭,想要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二蛋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這一低頭,在一擡頭,陰陽臉把點着的紙條扔出了窗外。
他發動了車子,開出去以後我才認出來這裡原來是江油,是綿陽的一個縣級市,地方不大,陰陽臉開着皮卡在江油城裡繞來繞去,大約過了有半個多小時,車子又繞了回來,停穩以後,二蛋示意我快點下車,他們兩人押着我走到廠房最裡面的角落裡,這裡到處堆放這雜物和垃圾,陰陽臉用腳踢開那些雜物,裡面有雨布遮蓋着,他一把扯下雨布,裡面竟然是一輛桑塔納轎車,他用鑰匙打開車門,發動車子開了出來,之後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一個黑色皮包,打開檢查了一下,笑了笑,對二蛋說道:“老闆真是厲害,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二蛋也笑了,“要不然怎麼老闆纔是老闆呢,雖然不知道那四個人裡頭誰纔是內鬼,但是這麼一弄,想必這下我們能安全把東西送出去了。”
聽到這裡,我不得不疑惑了起來,這個老闆簡直可以說是諸葛在世也不爲過,可是在我印象中張軍和張大斌是這種人麼?我不得不心底發寒,倘若當初他們不是開除我而是把我留在學校整我,那我豈不是生不如死?
二蛋拿槍指了指我,“你來開車”。
我眼睛瞪得老大,“什麼?!”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他們留我到現在的目的竟然是讓我來開車。
二蛋把槍上了鏜,“你也可以選擇不開”
我隨口說道:“我不會開車!”
二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奧迪車鑰匙,“那你口袋裡裝的這個是裝飾品?少他媽廢話,上車。”
無奈之下我只好坐上了駕駛座,陰陽臉坐上了副駕駛,二蛋拿着包坐到了後座,我發動車子,二蛋在後面拿槍抵了抵駕駛座,“記住,別耍花樣!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試試!”
我掛上檔,“去哪?”
陰陽臉把帽子壓了壓,說道:“開回綿陽。”
我雖然疑惑可是還是照着做了,一路上雖然有不少警車路過,基本都是往相反方向開去的,我真想搖下窗戶大喊:“嘿我們在這裡!救救我!”
可這無異於自殺,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往綿陽的車流量越來也多,雖然有些堵,但是開到綿陽的時候也只要了40多分鐘,剛剛進城,陰陽臉看了一下外面,“上高速,往成都開。”
我只能照辦,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前面交警示意我靠邊停車,我把車停了路邊,陰陽臉警告我:“別耍花樣!”
我看那交警走得近了,搖下玻璃,自然的把手搭在門上,手指在門上寫了一個sos,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只是祈求老天給我一條生路。
那交警走的近前,敬了一個禮,“你好,請出示你的駕照。”
我怎麼可能帶駕照,只好說:“不好意思哦,出門忘帶錢包了,駕照身份證沒帶。”
那警官可能是要下班了:“下回注意一點,知道爲什麼攔你麼?”
我疑惑道:“怎麼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車廂裡有股殺氣,緊張的氣氛讓空氣幾乎都凝固了,說着就要拉我的車門,眼睛一瞥,看到了我手指着“sos”,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來拉車門,一下擦去了我在車門上畫出的痕跡,“你的車牌讓灰塵給擋住了,下來把車牌擦乾淨才能走。”
我正準備打開車門下車,陰陽臉按住了我,“我來吧”說着打開車門,下車擦乾淨了車牌。
“下回要注意了哦!”我總感覺那個交警走的時候眼神裡似乎傳達着什麼,我沒心思去揣摩了,只希望他能夠看明白我求救的信號吧。
送了一口氣,重新上路,陰陽臉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就在他以爲度過難關的時候,後想起了警鈴聲,幾輛警車從後面跟着上來,一輛車中有人喊道:“前面的黑色桑塔納轎車,請停車靠邊。”
陰陽臉罵了一聲“你大爺的!”,轉而催促我:“開快點!”
我隨口答道:“這是在市區,這麼多車,怎麼快?”
他掏出匕首,往我大腿上一紮,“呃啊!”放射性的疼痛感一瞬間涌上大腦,“這樣能不能開快?!要不要換個法?”說完看了二蛋一眼。
二蛋心領神會,拿槍抵住了我的腦袋,我一咬牙,油門踩到底,在鬧市車流裡串流着,時速已經上了一百,這個時候我也不管什麼避讓什麼紅燈了,後面的警車也加速跟了上來,二蛋半個身子從後窗戶探出來,對着後面一通亂開,我強忍着大腿的疼痛,告訴自己要冷靜。
眼下還有幾公里就到了高速的入口,二蛋坐回車裡換上**,“這些警察不敢在市區開槍”
警車的追擊越來越近,我的雙手都能感覺到引擎的震動,我猛地一腳把剎車踩到底,陰陽臉一下頭就撞到了擋風玻璃上,我雖然繫着安全帶,但是強大的慣心讓我的胸口撞到了方向盤上,這一撞,撞得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忍着劇烈的疼痛,我一打方向盤,車子在路中間打轉起來,“操你媽的!”二蛋又驚又怒,完全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手。
他舉槍就射,我拉開車門,跳了出去,馬路中間全是車,在地上翻滾着,全身上下疼痛以及流血讓我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我知道我中槍了,後面跟行的一輛車,看到一個人突然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立馬踩住了剎車,幸運的時候,當那輛車停住的時候,離我的腦袋只有幾十公分,這也是我最後看到的畫面,終於,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