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將進酒

大會的主題是:人類文明傳承的開端,高大上的提法。大會的形式就是:吃,好東西都拿出來。六十人,一百多匹狼,一起大會餐。抓回來的公牛殺了一頭,牛肉豬肉羊肉雞肉兔肉魚肉,蘋果酒山楂酒葡萄酒還有兌水的高粱酒,高粱米大碴子小米粥,香腸果脯,管飽管夠。

韓冰進行了熱情洋溢的演說,雖然除了師戰沒誰聽得懂他的四六駢文,反正用炭筆記下來,傳揚後世。狼媽很高興,因爲每到這時候她都可以盡情的喝酒了。這些年狼媽養尊處優,已經快十歲,這在狼族裡算是進入老年了,本來就有些灰白的皮毛,如今日趨白化,倒是更顯霸氣。站在被師戰起名“凌霄洞”的山洞口平臺,襯着火狐圍脖,那股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更是笑傲江湖。

那些狼兄弟也很高興,養的羊早就被這些傢伙眼饞,這次把羊放出去讓它們捕獵。這一年裡,十來只母羊生了十幾只小山羊,羊羣纔剛剛成型,這次豁出去了,一連氣放出去五隻羊,這才讓這些傢伙都吃飽。它們可沒想到,這哥倆的羊肉哪那麼好吃?大會之後這些狼就遭了難,挨個被拔毛,紙和墨都有了,筆也得有啊,放着現成的狼毫不薅,這得天打雷劈啊。把狼毛梳理好,綁在指頭粗的木棍上,毛筆就做成了。

加上小猴燒出來的小陶碗,這就算是硯臺,於是文房四寶終於湊齊了。師戰做爲老師出身,毛筆字還是練過的,顏體柳體都能刷兩下子,當初因爲這還收穫不少女中學生迷妹呢。於是第一張紙上,師戰揮毫潑墨一首《將進酒》——紀念天狼洞升級文華寶坻:

“君不見,朱雀河水天上來,奔流到北不復還。

君不見,凌霄老媽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陶尊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年過去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韓夫子,戰先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人狼把盞傾耳聽。

酒肉穿腸不足貴,開天闢地千萬頃。

越前諸賢皆寂寞,今世二聖留英名。

天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牛羊雞魚獻君前,山珍野味供君酌。

呼小瓦,喚小猴,千人一夜廣場舞,萬載傳唱大中國。”

一首《將進酒》,傳播數千年,後世專家學者無不對該首詩頂禮膜拜,奉爲中華文明的第一縷光,而且是照耀千古的異彩霞光。只是對於那句“千年過去還復來”爭論頗多,沒人明白這句詩的確切含義。還有就是對於“越前聖賢”的理解問題,衆說紛紜,有說是上古人祖的,有說是下凡神仙的,還有說是天外來客,被一衆專家嗤之以鼻,卻不知這纔是唯一貼邊的猜測。

懂你的自然懂得,不懂的隨他說去吧,師戰和韓冰沒想後人的疑問該由誰解答。還有許多事情要解決,內政管理,部隊訓練,研製火藥,增加牛馬數量等等,任重而道遠。年初種下的菸草有了收穫,曬乾了嘗試一下,跟記憶中不太一樣,大概尼古丁含量不對頭,不過確實能夠提神,這就行了,只要不是大煙不讓人上癮就行。捲菸的紙還是不行,還得鞭策葉小倫繼續研究,菸袋鍋總是抽不出高等人士的派頭來。

現在有吳大力負責木石作坊,鹿小陶負責陶器作坊,郭小剛負責磚瓦窯,葉小倫負責器械製造,賈小花負責農耕和採集,吳小魚負責漁業,於小謙負責畜牧,於仁花負責衛生,於大嘴負責餐飲,於玲花負責後勤,葉楓負責財務倉儲,鹿泰山負責治安,葉飛負責外貿偵查,鹿大錘、鹿小錘、於小瓦負責軍事訓練。文化教育還是師戰負責,人事安排由韓冰負責。暫時先如此安排,總要有個開始,今後人多,人才體現出來還要加以更換。

人員安排完畢,各司其職,各行其是。師戰韓冰兩位忙活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點閒時間。韓冰毛筆字寫的不太好,看不上師戰沒事嘚瑟,直接跑“鳳凰城”拔了幾根鵝毛,弄點墨水,蘸着寫字。還別說,韓天王的硬筆書法真有點真功夫,當初被父母逼着沒少練《龐中華硬筆行書字帖》,這會兒寫出來,因爲筆尖不夠細,還帶着點軟筆味道,一篇行草寫得是酣暢淋漓,師戰看着都不得不說有點王右軍味道。於是從此鵝毛筆變成正式書寫用筆,那幫野孩子用這個比用毛筆強多了。最高興的還是那些狼兄弟和羊,不用再被經常拔毛了。

韓冰還把風箏、孔明燈、走馬燈、竹蜻蜓、悠悠球都做出個樣子交給葉小倫,讓他帶人多做幾個給孩子們玩,不能總沉迷於麻將撲克,還是要有點更高追求。看到女孩子們對於越來越野蠻的足球運動逐漸退避三舍,兩朵花鼓動小楓找兩位天王,想給她們想個好玩的。

看着小楓有些幽怨的眼神,師戰直接把事推給韓冰,躲不過去的韓冰靈機一動,找了張紙,裁成正方形,用松膠粘上細木枝骨架,牽上細麻繩,再加上一條染成五彩顏色的麻線尾巴,做成一個風箏。領着姑娘們在初春的曠野裡,把風箏放上天空,喜得十幾個女孩跳着腳大喊大叫,喜笑顏開。看着玩得高興的女孩子們,韓冰彷彿看到自己童年時放風箏的場景,癡癡地看的竟有些呆了。

開心時候總不缺煞風景的惡人,師戰見韓冰呆立的樣子,便湊過來邊擡頭看天邊說道:“真好啊!”韓冰覺得自己兄弟大概跟自己也有同感,於是不由點點頭。“原始時代放風箏不怕刮電線”,師戰笑嘻嘻補了一句,韓冰突然有種恥與爲伍的感覺。

後來的風箏自然就交給葉小倫,這哥倆開始秘密製作火藥。沒有發現硝石礦,只能用土辦法刮茅廁牆壁上的霜,加水溶解過濾再加熱結晶。木炭和硫磺都有儲備,搗成粉,硫磺木炭硝石按照1:1.5:7.5的比例混合,放到陶瓷鍋裡翻炒均勻,這就是黑火藥了。然後加入蛋清攪拌,最後搖晃成一個個豆粒大小的圓顆粒。這就是做炸彈和槍彈的火藥原料。

再用一些散裝的火藥,包裹在長條軟紙內,做出引線。讓小陶燒製幾個二十毫米內徑,高一百毫米的小口厚壁陶瓶,放進火藥顆粒,埋進去引線,最後用軟泥封口晾乾,一個麻雷子就做成了。

哥倆先做了三個不同藥量的試驗品,藉口進山尋找神仙聊天,然後帶着泰山和兩個棒槌,率領近衛隊和狼衛隊,來到先前狩獵時發現的一個山洞。那是一個廢棄的洞穴,曾經住過人類,裡邊石壁上還有壁畫,風格粗獷豪放,展現人類原始慾望的羣體運動場面,局部特徵明顯做了放大描繪,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這倒不能說原始人放蕩,據專家說那叫生殖崇拜,體現人類多子多孫的美好願望。

師戰沒那個願望,現在就想趕緊試試麻雷子,哥倆站在洞口,讓所有人站在十米開外,狼羣遠遠散開周圍警戒。爲防止洞裡有什麼危險,在洞口師戰點燃一個藥量最少的麻雷子引線,然後甩手扔進洞內深處。

“棒”的一聲悶響,隨之一團裹挾着熟悉的硫磺味的煙霧飄了出來,看來實驗比較成功。哥倆大喜就要邁步進洞,這時泰山和二十幾個衛隊衝了過來,剛纔的響聲他們也聽到了,對於這小號雷聲他們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爲洞裡有危險,趕緊過來保護兩位天王。

對於衛隊的表現,哥倆還是比較滿意的,帶着他們來,一是保證安全,再有就是通過這法術一般響聲,徹底震懾所有野人,把自己推上神壇,讓他們從內心深處臣服。

哥倆擺手示意他們沒事,讓他們繼續留在洞外守衛,哥倆進到洞內,在一塊石壁後邊放了一個麻雷子,堆上大小石塊,然後點燃引線,迅速躲起來。這一次爆炸比上一次更加響亮,堆着的石塊被炸得四處亂飛,效果極其理想。

“天王!天王!”外邊的泰山和衆衛隊急的高聲呼喊,沒有命令他們不敢進去,急的亂蹦。“沒事,繼續好好受在外邊,我們正跟天神聊天,天神正傳授天雷法術,不許吵擾。”聽二王這麼說,所有人不由得肅然起敬,老老實實手在洞口,不敢出聲。

過一會兒,哥倆假裝談完了,慢慢走出洞口。“你們很幸運,有機會第一次見識天雷術,都閃開,小心傷了你們。”師戰一出來就開始神叨叨裝X,然後背對衆人,在身前點燃最後一個麻雷子,一揚手把麻雷子扔到山洞外邊的密林裡。

這裡本來就是個山坳,周邊有山岩環繞,這一次扔出去的是剩下那個裝藥最多的,巨大的爆炸聲經過崖壁的反射,一陣陣傳回來,震得所有人心神激盪,遠處的狼羣也被嚇得四處亂竄,好半天才恢復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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