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李儒前段日子是煩的話,這會兒他就是頭疼了。
他終於知道了董卓爲什麼每天總有段時間不對勁了,可知道原因之後,他才發現,還不如不知道。
“那天,我們路過崤山,我看見……”說到這裡,董卓顯得十分激動,“好美的舞,是的,是舞,我從沒見過,就像天上的九天仙女一樣,清爽瀟灑,又出塵動人!”
“那恩相是在想那個女人嘍?”翁婿倆一塊談女人也是經常的事,李儒也不避諱。
“你沒見過,當然想不到她有多美,”董卓叫道:“那個舞,婀娜多姿,飄然若仙,這個,就是純粹的……那種……那種純粹的女人中的女人!就像是嫦娥仙子!”
“那恩相爲何不派人去找呢?”李儒剛說完就想煽自己嘴巴,以董卓爲人,搶都成,還會不去找?
果然,董卓說道:“我怎能不會去找,可是,那幫混蛋,竟然一點都不會辦事,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簡直該死之極!”
說完,他又向李儒道:“李儒,你一向足智多謀,一定要幫我呀,你一定要幫我想出一個辦法,幫我找到那個美人,但絕不能傷着她!”
李儒聽了這話,當場就想哭,什麼消息都沒有,你讓我朝哪去找,可看董卓這情形,快要走火入魔了,他又不敢這麼當場拒絕,於是,他試探的問道:“恩相,你看,能不能給個畫像之類的參照一下?”
“沒有!”董卓的回答乾脆的很,可卻讓李儒掉到了冰窯裡,“真的什麼參照都沒有?”李儒又問了一句。
“沒有,當時我只是從遠處看到的,沒看清面孔,只看見過她的舞,真的很美!”董卓多說了兩句。
“完蛋!”李儒心道,“只知道一個很會跳舞的女子,難不成讓我把所有的有舞伎的人家都給搜一遍?恐怕要先準備好大軍吧!”他搖搖頭,出去想辦法了,不管怎麼樣,總得想法交差,不然誰知道董卓着了魔後會不會把他這個女婿給砍了,這可是真的沒準的事啊!
李儒去想辦法找美人去了,可這事也傳遍了長安城。
等李儒知道之後,採取了措施,可這謠言已經飛出了長安城,向整個雍州漫延,讓李儒頭疼不已,可更讓他頭疼的消息馬上傳來,董卓的那幾員武將,出於對董卓這位丞相的眼光的信任,竟然都去找美女去了,一時間,長安上上下下的女子無不心驚肉跳,又有不少百姓開始從長安外逃了。
無奈之下,李儒勸說董卓以爲皇帝充實後宮之名,向百官宣諭,要他們多多選拔美女進宮,反正對董卓來說,做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漢朝皇帝的後宮哪個不是萬多人,漢武帝更是高達一萬八千多。
只是,他們在宣諭的時候,渾然沒有瞧見司徒王允的嘴角有一絲微微的冷笑。
※※※
李儒的日子不好過,董大丞相的相思病犯的不是時候,可遠在洛陽的許成卻是過的舒服的很。
他現在在訓練兵馬,無論是禁軍、留下來的西涼兵,還是被俘的關東軍,都不能達到他的要求,其實他的要求很簡單,只是要士兵們能夠每半月互相打一陣,在三個月內找出其中最厲害的十萬人,也就是說,最後標準還沒呢,等人都選出來了,這標準也就有了。
許成現在的衛將軍之職也次於大將軍、大司馬、驃騎大將軍、車騎將軍這四個軍職,而現在除了袁術的那個不倫不類的左車騎將軍,真正出於朝廷授命的,就是他的軍職最高了,這也是爲什麼董卓的手下們不願意他升官的理由了,從一個小兵升至衛將軍,近年來,除了何進憑着自己妹妹當了皇后而掙了一個大將軍的位子外,就屬他的晉升最惹人注目了。
不過許成是不會管這些的,他現在閒得太無聊了。本來,他以爲什麼政事、軍務之類他總可以幫點忙,指點一下,可一看,才知道,根本就插不上手。
政務方面,常鑫與盧毓兩人的搭檔可謂珠聯壁合,一個瞭解民間需要什麼,一個明白上層事物,再加上兩人都經歷過不少事,見解也常常相同,對事務的處理竟然得心應手,就算不行,也還有許成的那五位老顧問,大道理一講,五位老先生不想說也得說,人總是幹不過自己的嘛!誰叫他們總是一副爲國爲民的樣子,現在老百姓要你出個主意,你難不成還要推託?而許成原來說的一點點在政事上的建議,竟然讓常鑫差不多都給運用上了,恰到好處,許成找不出任何毛病,至少他現在找不出來。
許成見在政事方面自己沒法攪上一攪,就去訓練營,看看士兵的訓練。他卻忘了,他剛入禁軍的時候,手下大部分精兵都給了董卓,可還是留下了經他三年來精挑細選的三百親兵,這些人,再加上楊洱、龐沛,早就將他的訓練方法帶到了軍營,而他設立的“殘酷”的末位懲罰機制更是讓士兵們不用摧促,就能保持極大的訓練強度,而每半月一次的對抗,更是讓士兵們相互之間更加註意協作,強大的戰鬥力在無聲無息中就誕生了。
等許成到了兵營,一看就明白自己白來了,可既然來了,沒辦法,怎麼說也得進去看看啊!士兵們的訓練很賣力,也很認真,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如果不好好訓練會有什麼結果,沒人會罰你,到時候想不挨罰也不行,沒人會罵你,到時候罵你的人可能就會是你自己,再差的人經過兩三回也不願意再接受失敗者的命運,會很孤單的。
許成走到中營的時候,士兵們正好休息,這時候一邊傳來了叫好聲,引起了許成的注意,他帶着親兵走了過去。
近前一看,原來是兩個士兵在比試,其中一個將另一個摔出場地,取得了勝利,正得意地朝四面做揖,以迴應四周的歡呼,並將地上的錢取走,原來他們在賭博。
“等等!”勝利者收了錢剛想離開,一個大嗓門響起,緊接着從外面擠進一個大漢,“兄弟,我也來賭一把,來吧!”說完,就往場中央一站,許成看了一下,這個竟然快跟上洪峰高了,起碼一米九。
“我說,”勝利者道:“老大,我可不是你對手,你想弄錢去喝酒可別打我的主意!”
“你不是在比試嗎?”那個被稱爲老大的說道:“憑啥我一來你就走,這不是說話不算數嗎?”
“行了,”勝利者說道:“就你,誰不知道你整個兒一野獸,我們這兒的人一起上或許還能把你壓趴下,我一個人,肯定是要玩完的,再說了,除了幾位將軍,誰是你的對手?我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可不想隨便就打了水漂。”
無論那個老大怎麼說,看來這位勝利者都是不肯比的了,周圍的人一起起鬨,亂成一團。
許成突然朝身邊的親兵使了個眼色,一名親兵就走進了場地,說道:“我來和你比比!”
許成的親兵都是經歷過不少戰事,而且身手又高的人擔擋的,一般等他們被許成外放出來之後,至少也是一個都尉,比一般人晉身的速度快的多,要不然,在會賓樓,堂堂的領兵大將淳于瓊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兩個小小的親兵給撂翻,實在是因爲許成的親兵不一般。
那個“老大”一見有人出來挑戰,臉上立刻笑得像朵花,說道:“這可是你要來的,可不能反悔!”
“當然,來吧!”親兵做了個姿勢,說道。
“不行,”“老大”突然又說道:“你賭多少?可不能少過一罈酒錢!”
“呵呵!”親兵被逗笑了,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有點笨的大漢還是有點腦子的,當下掏出一吊錢,說道:“我賭這一吊錢,輸了全給你!”
周圍“轟”的一聲,一吊錢在這個時候雖然不是很多,可也至少夠買十幾壇酒了,士兵們是覺得親兵好大方。
“好,哈哈”,“老大”一聲大笑,說道:“你小心,我來了!”
瞬間兩人就交上了手,很顯然那名大漢力大無窮,又兼身材龐大,想以身體優勢來對付親兵,可許成的親兵平日裡跟着許成耳薰目染,又怎麼會跟明顯強過自己的人硬碰,當下也以靈活的躲避來對付,並不時出擊。
不過,最終的勝利者仍然是那名大漢,他身材雖然大,可並不比其他人笨拙,親兵最後還是不得不硬拼,輸了。
看到大漢笑呵呵的拿起了錢,許成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典韋!跟着陳留的難民一起來的。”旁邊的人幫大漢回答,在一身將軍裝束下的人面前表現好點是不會有錯的,誰都看的出來,這位將軍是看上典韋了。
“噢!”許成舔了舔舌頭,轉身找人算帳去了,這麼大一個人,竟然沒人來告訴他一聲,怎麼說也是來了個高手嘛!而典韋收起了錢後還在想有空的時候上哪兒喝酒。
※※※
“我們今天商量一下出兵幷州的事情,大家想想都該做點什麼?”許成開題。
“我以爲,出兵幷州,我們要首先打的就是箕關,壺關,和雁門關,這三大關隘,其中,箕關如今已爲張揚佔據,他還佔了河內郡,他與我們有仇,不能不防,佔領箕關正可防他;壺關居太行山之中,是幷州中部與冀州中部的唯一通道,若要不讓韓馥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就首先要有地利;北部雁門關,可用來防禦北方胡人對我們的窺探,讓我們可以順利的完成對在晉陽的黑山軍的圍剿。”龐沛首先說道。
“不可如此,這樣太慢了,等我們打下三關,黑山軍張燕恐怕早就可以將整個幷州鬧翻天的,他們是黃巾餘孽,做事狠辣,不會有什麼顧忌的,可我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幷州,絕對不能就這麼看着他們鬧!”徐晃急忙表明自己的態度,免得許成受到了龐沛不正確的引導。
“可如果我們打張燕的時候,東側諸候給我們來上一下,也夠幷州受的,我們可是他們的生死大敵啊!”龐沛不依不饒。
“這麼看來,既要不讓河內張揚、冀州韓馥、幽州公孫瓚,甚至於是渤海的袁紹以及北部的胡人來找我們的麻煩,又要讓張燕來不及反應,沒有時間來個魚死網破,就是我們要達到的做戰目的了!”許成總結了一下。
“是啊,好難啊!”衆人都有些頭疼,要佔領幷州,看來也不容易啊,要面鄰的對手太多了,根本就不能全部照顧過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公孫止在一旁道。
“你有什麼招?快說!”龐沛急道,他和公孫止的關係不太好,因爲兩人現在都是統領騎兵,誰也不服誰。
話又說回來,那天公孫止陪關張來救人,可他在戰場上撿的那匹戰馬好死不死的,恰恰是許成騎兵的坐騎,結果,一個呼哨,就往回走了,枉他有一身可比關張的武藝,在幾千人包圍下也只認老老實實地被俘,許成讓他投降,可能他覺得只一下就投降沒面子,結果被罰進了小黑屋關禁閉,最後在龐沛的訕笑中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個人,雖然還是有些嘴硬,可終究沒能架住許成的兩片薄嘴皮子,在人家的軟硬兼施之下,顧不得一個小兵的尊嚴,降了!
後來聽他一講,才知道,他公孫止雖然是遼東公孫家子弟,可因爲是外門出生,在家族中也沒什麼地位,縱然有一身的武藝,一次偶然,他得罪了公孫瓚的兒子,於是,無論他如何英勇做戰,就是一直得不到提升,在白馬騎兵中一直是一個小兵,許成打敗關東聯軍後,他跟本隊失散,碰上了正在尋找大哥的關張二人,還打了一場,這才結識起來,以至於一起來洛陽要人,可不想實在是運氣不好,人救走了,自己卻被抓了。
許成給了他一個騎兵校尉的職位,他憑着幾年的經驗和過人的武藝,很快當上了許成新組建的另一支騎兵的統領,從此,也和龐沛成了對手。
現在,他見到龐沛問他話,本想揶揄一番,可想想是正式場合,不能亂開玩笑,也就不再賣官子,說道:“我們也可以在敵人內部製造不和,讓對方先幹起來,據我所知,公孫瓚對冀州一向有野心,我們只要在旁煽煽風,公孫瓚一定會忍不住的!韓馥雖然實力較強,但他本人是個窩囊廢,一定會向別人求援,最有可能的,就是袁紹,這樣,他們三家一干起來,我們要收取幷州,就容易多了。”
“笨蛋!”許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