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現在真的是煩,尤其是拿到手中這份奏章之後,他真的想不到,許成這麼快就勝了,而且,勝的這麼利落、乾脆!一切都是利用關東聯軍糧草不足、急於求戰的心理,設下層層計謀,讓對方自己往套子裡鑽。
本來,許成的上一份奏章,董卓的意思已經說過了,讓李儒他們看着辦,弄個說得過去的官位給人家,可是,董卓的老部下們,李催、郭汜、張濟、樊稠以及呂布等人卻是堅決反對授予許成更高的官職。
這倒也無可厚非,許成升得是快了點,他們忌妒也很正常,可是,如今許成大破關東聯軍,威震華夏,手下更是已有了不少悍將,想想看,那徐榮本就是當世名將,王越更是天下第一劍師,如今聽說還打敗了西涼悍將龐德和關羽、張飛二人,名頭已在溫候呂布之上,其他人就算差點,可許成這股實力,也已經可以確定就是當今天下僅次於丞相,最大的一股了,再像以前那樣對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時,董府到了,他約了呂布、李催等人一起來見董卓,希望能議出一個章程來。
“恩相,你看我們該怎麼回覆許成?”李儒問董卓。
“你們以這呢?”董卓問向堂下諸人。
“丞相,”郭汜出頭道,“許成不過是一小兵出身,如今立下點功勞,那也是丞相的提攜,他有什麼功勞,敢在這裡居功?”
“對對對!”衆人紛紛附和。
“哼!”董卓冷哼一聲,制止了堂下的喧譁,“他沒有功勞,你們有,是嗎?”
堂下諸人都噤若寒蟬,知道董卓發怒了。
“平日裡,你們一個個耀武揚威,等和聯軍做戰,就一個個成了熊包,今天,有人立了功,你們就在這裡打壓,那你們爲什麼不去立這個功勞?”董卓怒道。
“恩相,如今許成手中實力大漲,我們當初又可以說是拋棄了他,就怕他對我們心有怨言,我們是白白送他個官位,衆將心中都只是擔心罷了!”李儒按一向的做法賣交情給衆將,要不然他哪能混得到現在這麼如魚得水。
“是啊,我等也是這麼想的!”還是李儒會找藉口,衆將連忙稱是。
“哼!”董卓最近沒怎麼管理朝政,腦子倒是清醒的很,“就憑許成還奈何不了我,他如今已成了關東諸候死敵,手裡的司州也剛剛纔經過戰亂,必然蕭條,他雖然實力大漲,可手中也只有二十餘萬兵馬罷了,我的中卻有超出五十萬兵馬,他又不是傻瓜,這時候纔會向我上表,否則,他要不了多久就會在兩面夾擊之下完蛋。”說到這裡,董卓又頓了一頓,才說道:“李儒,你的計謀是不錯的,可你忘了,這個世界,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對!”
“恩相,小婿明白了,”李儒點點頭,說道:“那麼我們就給許成一個高官,讓他在司州幫忙抵禦關東諸候,一個毫無價值的官職,就讓許成給我們出死力,這樣算起來,我們可是大賺了呢!而且,我們可以用對付關東諸候的老招數,許成一黨,大都出身卑微,對一部分許以高官後祿,必可令他們自內部而亂,而且徐榮久在許成之上,此時兵馬爲許成所收,心中當有不甘,我們也可以給他一個與許成並列的官,也能在他們中間製造一些裂痕!”
衆將聽了這話,也就都明白了董卓的意思,不再反對。
不幾日,朝廷就發出公告,並頒佈聖旨,原五官中郎將許成,升爲衛將軍,誠鄉候,統領司州之地軍事,其屬下常鑫封爲京兆尹,領原東都洛陽政務,原滎陽太守徐榮,改升爲幷州刺史,鎮北將軍,其餘人等,也自有封賞。
※※※
“主公,這董卓老賊是要挑撥離間哪!”龐沛說道。
“是啊,我出身卑微,他一下授予我京兆尹之位,可見他確實居心不良,這以前,只有在長安、洛陽兩地纔有此職位,如今,長安沒有,反倒是這棄都洛陽有了京兆尹,他們可真能想!”常鑫苦笑,他的官職已經快十多年沒聽說過了,今天居然讓他當上了,這不是隨便撿個垃圾給了他嗎!
“董卓此計甚毒,”荀爽等人現在成了許成的顧問,顧着就問一問,比起他們這羣新手,畢竟還是這幫老人更懂得朝廷上的傾軋,“他是要在你們中間製造不和,其中,常鑫主政務,而徐將軍以前是董卓手下大將,他必不甘心讓你這麼就收服徐將軍,所以,他要將你們分開。”
“哼!”徐榮對着面前的几案就是一拳,這董卓當他是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嗎?不過說不定這是董卓對他的補償,可是幷州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呵呵!”黃琬在一旁也道:“這倒也罷了,可徐將軍去幷州上任,自然要帶兵馬,諸位別忘了,如今,幷州首府晉陽(太原),已爲黑山軍的張燕所佔,可不是說去就能去的,這一來,爲了兵力的多少,許將軍定要與徐將軍商議,若是商議不妥,就可在你二人之間製造不和!”
聽到這裡,徐榮心裡一驚,這幫老傢伙怎麼什麼都亂想,我是那種人嗎?不過他沒有出聲。
“不管怎麼說,許將軍的兵力必然要分出一部分,這樣,你就別想再能與董卓對抗,到時候,他兵出函谷關,想要對什你,實在是太容易了!”楊彪說道。
“盧老,您怎麼看?”前面三位主要是文官,許成還想聽聽盧植這一代儒將的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兩個字:分兵!”盧植抿了一口酒,別說,許成這酒還真不一般,挺有味道。
“好!”許成一拍手,說道:“我們總不能困守司州這一小片地方,雖然我們人口衆多,如今更是已達到六百多萬,壯丁也有一百七十餘萬,可是,我們沒有縱深,一旦打起來,就沒有了退路,幷州廣大,土地肥沃,礦產豐富,所以,我們此時正好可趁此時關東諸候無力西進之機,進佔幷州。”
“幷州不好佔哪!”荀爽道:“幷州東隔太行與冀州相望,僅從北部幽州或是南部河內郡相通,中間的壺關如今爲韓馥佔據,易守難攻,這且不說,幷州向西,與涼州之間,有大片羌胡之地,北方,鮮卑強族中的拓拔部和慕容部一直劫掠幷州,還有就是烏桓的匈奴人,這三股勢力都十分強大,就算你們打敗了張燕,這幷州也是個消耗錢糧的無底洞啊!”
“嘿嘿,誰說會讓我消耗錢糧的?”許成笑笑,說道:“我的軍隊,到了幷州,要改善伙食,我們要吃肉!”
※※※
兗州,陳留,太守張邈府第。
“孟卓公(張邈字),若非你收留,操真不知道還能往哪裡去,操再次拜謝!”曹操說道,他自聯軍虎牢關大敗之後,由於沒有落腳之地,且兵士也消耗甚多,所以,只能四處打秋風,幸好和陳留太守張邈有舊,張邈派人將他把他接了過來。
“唉!孟德,你以爲我找你來是爲了你好嗎?”張邈搖搖頭,說道:“你可知,如今我陳留還有多少百姓,多少壯丁?我現在是自身難保啊!”
“孟卓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曹操有些不太懂。
“孟德,你乃智謀之士,難不成還沒有看出來?兗州快沒有百姓了!”張邈有些歇斯底里。
“什麼?怎麼會這樣?難怪我一路上沒見到幾個人!”曹操這回真給嚇着了,他一路上只顧着到處跑路,只是覺得這人太少,倒沒往別處想,現在張邈一提醒,他才感到不同尋常。
“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張邈定定神,說道:“不少流民、饑民,甚至不少佃戶,也都跑了,他們都被人引到司州去了!”許成的計策雖然狠,但有心人一注意就能察覺,可這有心人卻實在是太少。
“又是那個許成?”曹操這回是真的震驚了,這招狠啊!他心中暗道,這樣的話,他就幾乎可以兵不血刃的奪下兗州,當然,不止如此,恐怕他這招對付的不光是兗州一地啊。
“現在你明白了吧!”張邈說道:“我正是知道了這事,才請你來的,在虎牢關前,我等皆被許成玩弄於股掌之上,惟有你可以清醒一些,所以,我今日請你來,就是請你能夠幫我一把,以後我這陳留就交給你了!”這罷,張邈在座上立起,向曹操就是一個大禮。
“不可,不可,”曹操連忙擺手,堅決反對,“孟卓公此位是朝廷所授,再說,我曹操何德何能,敢讓孟卓公如此相讓,不可,此事決計不可!”
就這樣,兩人推讓一陣,你來我往,終於,曹操盛情難卻,接受了陳留太守的印璽,有了一塊自己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