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說完後,倒是讓皇甫岑心生了這種想法,去遼西見識見識未嘗不是件好事,只可惜天氣太過惡劣。
“嗯,弟子也想去。”皇甫岑回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盧植像是了結了一段心事的繼續道:“另外爲師也去鄒府走了一趟,鄒家的事情暫時就告一段落了。”
“鄒家?”聽聞鄒家,皇甫岑心中一懸,那個火辣辣的身影始終閃耀在他的心頭,對於鄒玉&娘,皇甫岑心中始終是飽含一個說不出的感情,聽到事情告一段落,並沒有卸下包袱的感覺,反倒是心生不捨之意。
“好了,走吧。”盧植背過身子,掩面揮了揮手,對於這兩個最爲得意的弟子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雖然心中卻有幾絲不捨,但聚散別離,總要有的。
聽盧植這麼一說,皇甫岑心中一酸,近一年的感情全部涌上心田,只覺得眼眶發熱,對着盧植的身影,皇甫岑深深的跪伏在地,狠狠地叩了三個響頭。
一撩衣襟,皇甫岑不敢再有留戀的急速挑起門簾離去。
日後相見,不知今昔是何年?
日後相見,又不知是什麼光景?
“唉!”盧植透過窗櫺紙,看着皇甫岑的身影漸漸模糊,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嘆,自己這個弟子,才高天妒,今後的路說不上有多坎坷。
皇甫岑走遠後,門板之後的盧玥兒偷偷地何時兩扇門板,悄然轉過身去,兩行清淚一時間流淌了下來。
盧植說完後,沒過幾日,朝廷的徵調便下來了,盧植一家三口,加上護衛的官軍便匆匆上路了。
離別那天,皇甫岑沒有去,只有公孫瓚帶着盧植門下一衆弟子前去送行。老師遠行,門下弟子也該各自分飛,皇甫岑本來是想回京看看的,但是出於盧植的勸告,皇甫岑決定找個藉口同公孫瓚見識一下塞外風光。
“大師兄,二師兄幹什麼去了?”劉德然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忿,師父盧植遠行,身爲老師最得意的弟子竟然沒有去送行,於情於理都不合。
“你問這個幹什麼?”公孫瓚白了一眼劉德然,儼然很不喜歡劉德然打聽皇甫岑的去向,後又想起盧植的話,覺得自己太過盛氣凌人,淡淡的解釋道:“老二有些事情還沒有打理完。”
“哦。”劉德然自知無趣,也不敢深問。
一直跟在身後的劉備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公孫瓚,心中生疑,卻不多言。
幾人未走出幾步,便見縣城驛道之上,皇甫岑靠在道旁的一棵樹前,靜靜地看着天上零星飛過的大雁。
“嗯,這個時候怎麼還會北雁南飛?”走在人羣后,一直默默無語的劉備呆呆地說出一句。
“呃?”聽到這麼一句話,公孫瓚和皇甫岑原本對視的目光同時看向天上的勞燕飛飛的大雁,一陣兒唏噓。
好一陣兒,公孫瓚衝着身旁一衆師兄弟們,淡淡道:“如今師父南下洛陽,就如同這天上大雁,總要勞燕分飛,我們師兄弟就在今天各自分別吧。”公孫瓚話說得很平淡,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無情,接着道:“他年相見,各位師弟可不要忘記某公孫瓚。呵呵。當然,日後相見也要相互照料幾分。”
緩和笑聲的一句話,身旁環繞的衆人沖淡盧植離去後的傷感,紛紛同公孫瓚敘舊,好一陣兒,纔在劉德然的離去下,各自離開。
只有散生田豐沒有同公孫瓚打招呼,似乎很不待見公孫瓚,直徑的走到皇甫岑的近前,對着皇甫岑深施一禮,道:“師兄,請受師弟一拜。”
田豐年紀雖小,兩人的學術和政見也不同,但是並無其他的分歧,反而這半年時間,大部分課程都是由皇甫岑交完的,事實上兩人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而且自從皇甫岑大殺崔烈的威風后,田豐便對皇甫岑另眼相待,這個人終究不是池中物。
今日一別,不知日後何時才能再見。這種亂世,也許以後少不了兵戎相見。
“嗯。”皇甫岑面色嚴肅的點點頭,要是往常皇甫岑也許還會提醒一下田豐性格上的缺點,畢竟他後世死於剛而犯上,但今天的皇甫岑心事重重,只是輕微的頷首回禮,不多言。
田豐也不多言,見皇甫岑似乎有心事,禮畢過後,轉頭離去。
“老二,出了什麼事?”公孫瓚早就發現皇甫岑今日不對,這根本就不是皇甫岑的本性,支開身旁一衆師弟。走到近前拍着皇甫岑的肩膀問道。
“崔鉅業走了。”
“走了?”公孫瓚眉頭一皺,憂慮道:“去哪了?”
“洛陽。”皇甫岑淡淡地點點頭,回身看了看盧植遠走的痕跡,呢喃道:“也許,一兩年內都見不到此人了。”
“哦。”輕輕一嘆,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麼語氣。
皇甫岑今天沒有去送盧植,一來,不願離別感傷;二來,皇甫岑隱忍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也要辦,那就是崔家人,他們侮辱自己到不算什麼,但是他們竟然不顧身份的出手,簡直就是無恥至極,自己也必將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可惜,自己晚了一步,就在兩天前,崔烈一封信,南下帶走了崔鉅業。”
“走了也好。”公孫瓚安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皇甫岑猛回頭,看向一旁的公孫瓚,冷冷道:“崔家不除,我一日不安。”
公孫瓚不明,同崔鉅業的仇恨真的有這麼大嗎?
公孫瓚當然不知道,日後崔烈可是一個賣官賣爵的主,士人中的敗類,留下這樣的一個禍患,不管是對盧植還是對皇甫岑、公孫瓚都是一個定時炸彈。而且,崔鉅業其人,皇甫岑也知道日後他從屬於袁紹,免不了同公孫瓚發生爭鬥,此時必須要剷除。
公孫瓚凝視好一刻皇甫岑,似乎衡量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問道:“老二,你當真決定了?”
“嗯。”
“好!”公孫瓚擊掌,“鏘”的拔出腰下佩劍,一股殺意伴隨着空氣中的寒意,爍爍生輝。“既然,你意已決,爲兄就陪你走一遭。”
“也算我一個。”未待皇甫岑出言,從遠處的石山之後,閃出劉備,小臉錚錚道:“事因我而起,那麼小弟願陪兩位兄長走一遭。”
“你?”公孫瓚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屑,前因後果,皆因劉備而起,而以往公孫瓚對劉備的心生歧視。
劉備其人,《三國志》上確確實實的詳細的解釋了劉備的經歷,不像羅貫中《三國演義》中的厚黑形象,演義中,很多劉備早期的事情都被羅貫中託於關羽和張飛的身上,殺車胄,鞭打督郵,等等,每一個小事無不揭露着劉備是一個豪俠性格。說起來在漢末,這種性格也不奇怪,大漢是一個崇尚復仇和遊俠的國度,他們崇倡以個人武力解決恩怨。就是文人雅士之中亦有徐庶、劉曄、滿寵、程昱等人手刃仇人的事情。劉備能出言,並不奇怪。
“哎。”皇甫岑走上近前,拉住公孫瓚的手,跨步走到劉備近前,冷聲道:“劉備,你可知咱們要動的可是這涿縣涿令長。”
“嗯。”劉備點點頭,似乎再說,我知道。
“劉備,事情要是敗露,伯珪大哥可以避往遼西,我也尚且可以隻身逃亡,而你。”皇甫岑這麼說是想起劉備家中老母,故此一問。
“這。”劉備畢竟年紀尚輕,雖然一腔熱血,豪俠本性,可是家中白髮老母確實讓他有所猶豫,只見他道:“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而‘義’字當先,小弟雖然人小卑微,可是也知士爲知己者死。更何況事情因我而起,老母我可以託付與劉德然。”
“好。”公孫瓚本是不屑的神情一轉,沒想到劉備年紀雖小,竟然有這種豪情,隧開口讚道:“沒想到你小子也是漢子,我還以爲你就只會當逃兵。”
劉備被公孫瓚說得臉紅,難爲情的低下頭。
皇甫岑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人,緩緩地低下身子,深深一禮,換首道:“沒想到我皇甫岑竟然能識得兩位兄弟,今後天涯海角,‘義’字爲先。”
“好!”公孫瓚擊掌叫好,看了看身旁的兩人,豪邁的笑道:“沒想到一年光陰,我公孫瓚不虛此行,多了兩個好兄弟。”話罷,把目光投遞到皇甫岑身上。
皇甫岑點點頭,腦海乍現一個念頭,桃園三結義。雖然那是老羅寫的小說,但卻是不是一個加深兄弟感情的主意。一想到如果自己也成爲後世假話,心中就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激動,道:“既然,你我兄弟三人一見如故,何不結拜?”
“結拜?”
兩人不明,紛紛轉頭看向皇甫岑。
“就是結爲異姓兄弟。”此時桃園結義尚未出現,皇甫岑只好解釋一下。
“好。”
“好。”
兩人擊掌叫好。
“不忙。”皇甫岑緩和道:“不忙,等今夜殺了崔鈺後,我們在結義不晚。”
“好,患難與共,殺了崔鈺放好見證你我兄弟之情。”提及崔鈺,公孫瓚眼中悠閒厲色。
“好,只待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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