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命等人定神四下張望了一番,左右四五里開外都被剛纔的激烈打鬥給弄的到處坑窪。所有人如同站在一片空曠之地,之前的林道,已經不復存在。
“首領,到底該如何是好?”攝魂不敢擅自做主,眼下形勢,在那個什麼閻羅的加入之後,變成了一邊倒一樣。
“先看看,以靜制動。閻羅魂氣,着實讓人難以招架。我這魔相之尊又給對方識破。若是貿然出手,萬魂集結,我們退都沒地方退。”青天細語道。
“萬魂集結?”攝魂甚是不解。
“冥府一流高手,憑藉一身魂氣,可將周遭遊魂魂力悉數收歸己用。一擊之下,非人身所能承受。當初我在通達之地見識過,若不是我提前遁走,早被轟的粉碎。”青天心有餘悸的說着。
“他們不撤,我們怎麼辦?”白骨令向黑骨令傳音道。
“要是露陷了,就會比剛纔更難辦。還是等等吧!”黑骨令回道。
這閻羅到場,實在讓人意外。不過他硬是光站着,不言語,也不挪動。在兩個骨架身後直挺挺的立着,相命和魑魅此時也與兩個骨令靠在一起。兩撥人對峙着,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前輩,莫非.....”相命似乎想到了什麼,悄聲問道。
“噓!別說!”白骨令怒聲迴應。
果然,如相命所料,這閻羅不過是虛晃一槍的招數。不過到底能支撐多久,兩個骨令又不說,他心裡也沒底。
“這閻羅大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魑魅也是小聲問着。
“你小子別多嘴,看着對方就行了。”白骨令對這兩個好奇之人,實在惱怒。
雙方僵持了將近一炷香時間,所有人都在心中盤算,卻不敢顯露臉上。生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挑起戰事。
“首領所說,閻羅如此實力。我們何不退走,爲何留在此地?”攝魂按耐不住,對於這種氣氛下的僵持,他感覺壓抑的很。方纔佈陣消耗最多的就是他,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這......我是怕我們一回頭,他突下殺招,到時候防備不及,定然給他弄的不死即傷。”青天顧慮重重。
“如若長久僵持,這冥府閻羅既然穿越煉獄靈氣屏障,難保其它冥府高手不隨着來。魔族正在北上之中,我們可沒地方找幫手啊!”攝魂思緒甚是縝密。
“不妥,這閻羅當初立誓要取我人頭。此人生性暴戾,怎會如此安靜,實在讓人費解。”青天一邊說着,一邊回想着什麼。
突然,他朝着白骨令等人走去,邊走邊運勁護體。他實在不甘心到嘴的鴨子給飛了,此時若不能拿下其它三獸精元,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閻羅不是要取我人頭麼?怎麼如此客氣,不驕不躁的?”青天挑釁着。魂使們則是冒着冷汗。青天魔相之尊,毀了對於本尊,不過是修爲損傷而已。若是一番猛攻對着自己,自己可要下冥府報道了。眼下分明已經成了冥府的仇人,若是到了冥府,別說輪迴轉世,恐怕是生不如死的待遇。不過迫於
青天的壓力,他們也不敢造次。
閻羅沒有應答,這早在兩個骨令意料之中。本來就用的鏡像丹,閻羅借給自己危機時刻唬人用的。看青天那架勢,是想親自探個虛實。
“不好,撐不住了。小子,你們趕緊的走人。我們兩骨身毀了,還有魂體可溜。大不了換個骨身,你們兩若是死了,可就沒辦法了。眼下六道輪迴毀了,生死之道不通。借骨鑄魂之術,要漫長歲月纔可修習,且不知你們生辰適不適合。看我手勢,我一動手阻他,你們便立即開溜。”白骨令傳音於魑魅和相命二人。
二人自是心中有數,眼下這場面,人數不夠,實力不濟。說什麼仁義道德,都是送死。相命和魑魅互望了一眼,心領神會。
“老鬼如此囂張,待我先領教領教!”白骨令大喝一聲,骨身飛馳而出,雷光冥火一擁而上。青天見他起身動手,不避不閃,黑炎之氣早就聚集,直接揮灑而出。兩道氣勁碰撞出巨大聲響,青天安然無恙的呆在原地。白骨令則被彈飛數尺,骨身跌落地上,一時躺着起不來了。
“閻羅老兒,再不出手,你的手下可就要被我破掉骨身了!”青天只想着逼閻羅出手,一探虛實,其它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誰知他話音未落,黑骨令攻勢又猛撲過來。方纔消耗巨大內息,硬碰只會損了自己根基。他只得閃躲一旁。待塵沙散盡,魑魅和相命卻被魂使們和失魄圍了起來。
“首領,恐怕那閻羅是假象。你真身都無法穿越煉獄屏蔽,閻羅修爲比你高出多少?”攝魂高喊道。
的確,按年歲,閻羅不知何時就存在了。論修爲,自己不敢說一舉拿下他,但是周旋餘地還是有的。青天一陣細想,確定眼前這閻羅是假的。
“你們給我把三獸精元搶過來,我看這閻羅動是不動!”
青天一發話,魂使們均聚氣猛撲。相命與魑魅二人只得背身相對,應付這七個魂使和失魄神兵的猛烈攻勢。白骨令暗道不好,卻一時無法動彈。黑骨令想插手,被青天阻在前面。
誰都沒有心情去觀察周遭的細微變化,所有人都投入對戰之中。相命與魑魅被劍氣,刀影,爪風,掌勁包裹其中。二人只得與他們拉開距離,邊閃躲,邊迎擊。另一旁的黑骨令在爲白骨令調息爭取時間,軟磨硬泡。讓青天近不來身,也讓他無法越過自己去攻擊白骨令。
流雲河水泛着淡淡的波紋,那些微微揚起的動靜,纔是真的風向。只見靠岸邊的水面之上,慢慢有水滴朝半空騰起,聚攏,然後形成一道橢圓。橢圓中間露出一個空洞,所有水滴散去,一個漆黑的洞口便呈現在岸邊。
誰都沒有察覺到異樣,只顧着對付跟前的敵人。空洞之中,伸出枝條的觸鬚和無數飄飛的青葉,像是認得路一樣,直奔相命方向。魂師們還來不及反應,青葉已經飛速劃到身旁。夾雜着巨大氣勁的青葉,如同暗器利刃一般,將魂使圍起的圈子,直接衝散。
“有人埋伏!”攝魂大呼。
青天聞聲不覺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發現岸邊這
道怪異的空洞。源源不斷的輸送着帶強烈氣勁的青葉和枝條。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閃身,躲過數片繞襲身後的青葉。
“想不到你們還有此一手,居然連我都沒察覺。”青天明顯的感覺到空洞之內力量源頭的強大,眼下的局面,自己已經無法取勝了。他認爲這是冥府之人安排的一次有預謀的設伏。可是白骨令和黑骨令也是愣愣的,對於這從未見過的異象,他們也解釋不出大概。
魂使們與失魄本來佔着優勢,可是冷不防的被青葉和枝條一攪合,完全變成了吃虧招架,絲毫沒有反撲的力氣。
失魄的龍紋劍氣,幾乎讓所有青葉和枝條在近身四五尺的地方就被打落地面。不過他已經無暇抽身去攻擊魑魅和相命。其它魂使也是忙的不可開交,魑魅與相命抓住時機,兩人均提氣十成,將整個包圍圈打破了。
本以爲會有個機會喘息一下,那道空洞之中,突然噴出一團淡藍的光波,直接將相命包裹住, 然後扯向空洞之內。本來兩方都不知這玩意是怎麼來的,也不知到底是敵是友。開始幫相命他們,現在又對相命下手。白骨令剛好恢復了行動自如的能力,直接引出雷光,朝着光波打去,希望能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停止。
但聽的一聲悶響,自己的雷光被瞬間牴觸,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眼見着相命被快速的扯入空洞,在場之人,都沒辦法。青天本想趁此機會一舉集齊四獸精元,此刻也只能黯然傷神了。相命壓根沒封在藍光之中,任何氣勁都提不起,更別說突破出去。元丹實體的他,此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藍光將相命整個扯入水面的空洞,空洞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流雲河的水依舊清澈,流淌的節奏依舊那麼安然。這陸地上的兩撥人,卻沒了目標了。
“魑魅,趕緊的走人!”白骨令一邊喊的時候,已經與黑骨令朝着林道之間疾行而走。魑魅也不傻,脫離戰鬥之後,就在盤算着退路。此時聽見白骨令的吩咐,毫不猶豫的運功飛馳而去。
“首領,方纔何事?”攝魂一點都不明白剛纔這種情況,希望能從青天那裡得到點解答。
“你問我,我問天!”青天淡淡的說了六個字。
望着天空,他覺得很高,看的透徹見底,卻又那麼深不可測。本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到手的三獸精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首領,他怎麼辦?”攝魂指着那邊還站立着的閻羅。
青天自是領會到這是一尊假象,一肚子的怨氣本沒有地方發泄。擡手一道黑炎之氣,將整個閻羅假象燒的灰都沒了。
“趕緊回去,幽羅草沒了,白虎精元暴走在即。此時不能再出任何紕漏。讓魔族先和光部的人耗着,我們坐收漁翁之力。站住腳了,其它事,慢慢來也不遲。”青天似乎另有打算。
七人齊聲迴應,帶着失魄先行一步離開。青天慢悠悠的走在這林道上,看着周遭被打鬥損壞的地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番長嘆後,他再度望了望那道空洞出現的地方,隨即閃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