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這個人,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李胤的腦中出現一個大膽的設想,會不會,珈藍他其實已經恢復記憶了?
她猶疑着擡頭打量珈藍那一張純良無害的臉,引來珈藍好奇地一問:
“怎麼了怪姐姐?”
“沒,沒什麼。”她搖頭,心說,反正來日方長,等到有足夠的把握再去揭開真相纔不至於太過失望。
“我中午要出去,中飯不用做我的份。”
既然比原先預訂的時間要早到北京,趁着賣家那頭還沒有察覺到她人已經來了,不如先去到處打探一下那個賣家的虛實。白秀說那個人的資料有些問題,莫尋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沒權利干涉,況且單子已經接了現在拒絕也只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她能做的,也就是儘量將那些不知道的事情給查探出來。
可珈藍一聽她不留在客棧裡吃飯了,整個人就炸了。
“不行!怪姐姐,你是不是瞞着我要出去玩?你嫌棄我是個拖油瓶所以不帶我去?不行不行!我也要去!”
他說着,就跟個樹袋熊一樣,一下子就抱住了李胤的腰,整個人彎下來以依偎的姿態靠在她的身上。
李胤的心思全在他說的那一番話上,一時之間竟然也沒覺得兩人這樣的姿勢有什麼不妥。
“我不是去玩,我是有正事要去辦!”
李胤完全無用地給自己辯駁了一下,但顯然,珈藍壓根就沒把她說的給聽進去,只是扒拉着李胤更緊了,大有要是她不答應,他就一直拉着她立在這裡一樣。
後來,沒辦法,李胤只好同意帶珈藍出去。但這一趟出去,要打探的消息沒打探到多少,反倒是硬被珈藍帶着逛遍了北京的小衚衕。衚衕四通八達的,李胤不太認路,全靠珈藍帶着她走。
李胤好奇,問他:“你怎麼會對這裡的路這麼熟?你之前來過這裡?”
珈藍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說道:“沒有啊,我自帶導航功能而已!怪姐姐,我都失憶了,怎麼還會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呢?你是不是傻啊!”
李胤:“……”
兩個人一直在市區的大街小巷裡穿梭,最後回去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那個賣家的名字叫趙成,在京城的少爺圈裡也還算小有名氣,特別愛玩愛鬧騰,不過兩年前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下半身癱瘓了‘性’格就變了,有人說他兩年來都沒有出過‘門’,就一個人跟着一個保姆住在郊區的一棟別墅裡。兩年時間,他沒有出過一步‘門’,也沒有一個人能去那邊看他。就每個月給家裡頭打一通電話來證明自己還活着,你說這樣的人,會不會有心理有什麼問題啊?”
李胤拿着手機一邊聽着今天打探過來的消息錄音,一邊這麼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珈藍聽的,還是自言自語。
“心理有問題?!”珈藍本來還跟着李胤走在路上的,一聽到她的話,一下子停了下來拉住她的手,“怪姐姐,你可千萬不能過去啊!萬一人家發病了把你給害了,我可怎麼辦啊!”
珈藍說着,佯裝要抹眼淚的樣子,這麼一個大男人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也不嫌害臊!
李胤怕引來路人的圍觀,連忙拉下他的手,說道:“呸呸呸!老孃哪裡會那麼容易就掛掉!”
“那你帶我一起去吧!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珈藍順勢接過話來。
這句話,纔是他最想說的吧?!
李胤眼神又開始四處打量他,心裡頭的懷疑之心更甚。
“你看什麼啊怪姐姐?”
“哦,沒什麼。”
李胤依舊沒把自己心裡頭的疑問說出來,兩個人繼續走在路上。
北京的夜晚,就跟白天一樣。而對很多生活在這裡的人來說,到了黑夜,一天才剛剛開始。
兩個人走了一路,李胤走在前面,珈藍則走在後面。
可突然,原本緊跟着李胤的珈藍卻又停了下來。
他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
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對他勾了勾手指。
珈藍看了看還在往前走並且對此一無所知的李胤,讓那個白‘色’的身影先離開,然後叫住了前面的李胤,說道:“怪姐姐!我要去廁所!很急!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啊!”
他說着就要跑開。
李胤連忙叫住他,說道:“誒,你知道廁所在哪嗎?”
這人生地不熟的,況且這坦‘蕩’‘蕩’的一條大道,哪裡來的廁所?!
可是珈藍人都已經跑遠了,聽到她的問話,頭都沒回地回了一句:“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啊!”
李胤:“……”
她無奈地看着珈藍在前邊的路口拐了個彎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無奈轉頭,一雙淌着鮮血的眼睛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嚇得她當場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臉‘色’白得可怕的‘女’鬼,臉上就跟抹了一斤粉一樣,膚‘色’比李胤平時見到的鬼還要白上兩三倍,但是那嘴‘脣’就塗得很‘豔’,那顏‘色’,已經不是紅了,而是‘豔’紅,就跟,臨死前化了很濃很濃的妝一樣。她穿着一身紅‘色’的嫁衣,頭戴鳳冠,身着霞帔,腳下是一雙紅‘色’鴛鴦繡鞋,從頭到尾這一身裝扮十分古樸,就跟個穿着古代戲服的戲子一樣。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眼前這個‘女’鬼,她的眼睛一直在流血!不斷有血珠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落到她的衣襟上,每滴下來一滴眼淚,她那紅‘色’的衣襟便會更深上幾分。
李胤吞嚥了好幾口口水,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而且,這條路上也一下子變得冷清了,連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或者說是,一點人氣都沒有。
那個‘女’鬼離李胤不過一步的距離,她看着李胤,朝她伸出了手,說道:“姑娘,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她的眼睛似乎根本就停不下來流淚,面無表情的樣子,就算是一個好心地伸手扶人的舉動,看在李胤的眼裡,也不像是心懷好意的樣子。
她沒有把手伸出去,也根本站不起來遠離這個‘女’鬼,只能嚇傻了一般坐在地上看着這個紅衣服的‘女’鬼。
“既然你不需要我幫忙,那我就先走了。”
‘女’鬼見李胤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收回了自己的手。
李胤這才注意到,她的那隻手上套着很多個金鐲子,大概有十來個,看來,她身前,家境一定很不錯,所以纔會有如此多的陪葬品。這個‘女’鬼,估‘摸’着還真是一個古代人,還是一個‘挺’有身份地位的古代人。
李胤心裡頭早就巴望着她趕緊離開了,更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一直默唸珈藍之前常唸的心經,盼着她早點走早點走。
可那‘女’鬼走過她身旁的時候,李胤忽然感到一陣冷氣從自己的脖子後頭傳來。她一下子就覺察到危險了,身子猛然朝前一撲,躲了開來,然後飛快轉頭看着那個‘女’鬼。‘女’鬼的一張臉就跟裂了一樣,皮開‘肉’綻的,不斷有血水從她的七竅裡流出來,而她的那一隻手,突然長出了鋒利的直接,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如果剛剛李胤沒有躲開的話,那她現在這個人,很可能就已經被撕開成了兩半了!
媽的,不是說鬼不能對人做什麼的嗎?!
李胤趕忙從地上站起來,想要往前跑逃命,但幾乎是一瞬,那個‘女’鬼從她身後移到了她的面前,那鋒利的指甲,揚起就要朝李胤揮下。
李胤連忙制住她伸過來的手,手在剛碰上她手的一剎那,一股黏膩感伴隨而來。說真的,李胤差一點都要吐了!她努力壓下胃裡翻涌上來的那種噁心,用力將那個‘女’鬼的手拉住,就差那麼一點點,‘女’鬼那鋒利的指甲距離她的眼睛就只有一個指甲蓋長短的距離!
“我又沒害過你,你幹嘛要害我啊!”
李胤大叫着,頭一直努力往後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眼珠子就被那個‘女’鬼給摳出來了!
可這個‘女’鬼看起來嬌嬌小小一隻,力氣卻大得可怕!
她的喉嚨裡發出幾聲奇怪的笑聲,說道:“你跟一個鬼談害不害人,鬼都不是人了,你跟她談這個有用嗎?”
“丫的這是什麼歪理啊!”李胤大喊一聲,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一推,將那個‘女’鬼的手甩到一邊,然後也不顧這裡是哪裡,到處瞎跑了。
可‘女’鬼是鬼啊!她愛咋跑咋跑,愛怎麼逗‘弄’人愛怎麼逗‘弄’人!
李胤一個人,哪裡是她的對手!
眼看着自己下一秒就會葬身在‘女’鬼的手裡了,她‘混’沌的腦瓜子一下子開竅了,動作飛快將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那個小瓶子拿了出來,拔掉瓶塞就對着那‘女’鬼即將撲上來的身子!
那‘女’鬼愣了一秒,但很快就動手將那瓶子給揮開了。
李胤的內心已經完全崩潰了。
天了嚕,爲什麼連珈藍的血都不管用了?天了嚕!難不成她堂堂一個有爲青年祖國的好兒‘女’今天就要這麼死在一個‘女’鬼的手裡了?!
在她閉着眼睛等死的這短短的幾秒時間裡,她的心裡頭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緊接着,是‘女’鬼的一聲痛呼。
她睜開眼睛,眼前沒有鋒利的指甲,也沒有那一身紅衣,有的只是那個‘女’鬼倉皇離開的背影。
身旁還站了一個男人,是珈藍。
“你,你……”
李胤被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大起大落,總是讓人這麼情緒跌宕。
“你什麼你,你什麼時候走到鬼道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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