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東西是土裡帶出來的,據說還是漢代的,這有錢人的想法啊,你也是怎麼都猜不透,這不愁吃不愁穿養只老虎獅子都沒關係的人,竟然也會有賣掉自己的收藏品的一天。”
白秀說着,將左邊的手機換到右邊來,另一隻手端着碗碟走到餐桌邊一一擺好。將盤子擺到自己對面的座位的時候,她‘私’心地將那略有瑕疵的碟子放到了那裡,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不太好,小命要緊,她還是將那盤子跟自己的對調了一下,然後走到廚房去別的東西。
期間,她手裡的電話一直就沒斷過。
“這筆單子我知道是你自己親自接下來的,不過這個人的資料是我經手的,到了你那邊似乎少了一兩頁。頭好像特意隱瞞下來了一些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我不好說,只能告誡你一句,萬事小心。”
“具體的情況我會再幫你打探的,你要是途中遇到什麼事情了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儘管說,咱倆誰跟誰啊!”
“不過話說回來,李胤,你重新回來幹這個,我是真沒想到。都離開這個虎口了,你現在又自己跑回來,你是不是傻啊?”
跟白秀對話的人,自然就是李胤。
李胤手機開着免提,在一頁頁翻着莫尋傳過來的資料在看。
白秀問到這個,她頓了頓,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回答道:“我是回來尋找人生的真諦的。嗯,就是這樣。”
“誒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貧了?果然是跟什麼樣的人待久了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好了不說了,我家裡來客人了,我先掛了。”
白秀說着,快速將電話掛了,然後將手機隨便塞到某一個角落裡,飛快地跑到‘門’口去開‘門’。
外頭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剛剛她們電話裡提到的莫尋莫頭頭。白秀立馬換了一副狗‘腿’的嘴臉,對着外頭的頭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老大,你來了啊!快請裡頭坐!”
從大清早地忙活到現在,她就是爲了等這個**oss過來吃一頓飯,也是夠了!
莫尋卻並沒有打算留下吃飯,他就只是站在‘門’口,問白秀:“你跟李胤聯繫過了?她怎麼說?”
“我按照你的吩咐跟她說了那些話,她肯定會接下這筆單子的,你就放心吧。”
她瞭解李胤這個人,所以也懂得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李胤潛意識就接受一些她施加給她的東西。
所以,莫尋找上她,也算是找對人了。
莫尋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你那邊的單子結束後我可以給你放一個長假,就按照你自己說的。”
莫尋說完,離開了。
白秀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之後,把‘門’關上,不由大罵了他一句!
而李胤,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給算計了。
這是她在離開組織後第一次接單,也是第一次要帶着珈藍一起去從事違法犯罪的活動,想想,呃,還是‘挺’‘激’動的啊!
自從珈藍失憶了之後,他們兩個人已經一起待在百鬼客棧足足有一兩個月了,硬生生從穿短袖的季節變成了長袖,這個長時間的過渡,也還是沒能讓珈藍恢復記憶。
別說是珈藍了,就連李胤,自從某一天早上在陌生的房間裡醒過來之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塊一樣,總有一塊白茫茫的東西佔據着她的腦容量,白茫茫一片,想要想起來那是什麼東西,卻死活也想不起來。
不過,神奇的是,雖然珈藍這貨還是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反應,但是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被鬼給附身了,李胤剛開始還擔心事情只是偶然,但後來過了十幾天也都還是一樣的結果,她也就鬆懈了下來。兩個人還是睡在一張‘牀’上,保持着純潔的男‘女’關係,但不用一個人守着另一個人直到天亮了。
這次去北京,李胤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過去然後留珈藍待在這裡的,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起來移動客棧的,說是自己可以帶着客棧跟着李胤一起過去。李胤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哪知一夜過後一覺醒來,人還有這個客棧還真就到了北京著名的衚衕口。一推開窗戶,外頭都是來來往往拍照的文藝青年。
此情此景,讓她不由把珈藍從‘牀’上給拽了起來,問:“小祖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搬家啊,有什麼問題嗎?”
珈藍‘摸’‘摸’自己的腦袋瓜,拍了拍讓自己清醒一些。
李胤看到他的動作,連忙拉住他的手,說道:“別拍了,本來就傻了,一拍更傻了怎麼辦?!還有,我們就這麼停在一個人流量這麼大的地方,你也不怕被人發現這裡的貓膩!”
“百鬼客棧”這四個字,可不是白瞎了羣衆雪亮的眼睛啊!
珈藍一早就想到了這個,說:“你放心吧,客棧的名字我早就換回來了,就算有人來查水錶,咱不是還可以跑路嗎?!”
他無所謂地說着,直接坐在‘牀’上脫了睡衣,就要下‘牀’去找衣服穿。
共處一室這麼久,李胤對他這樣的行爲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如果有一天,他當着她的面脫衣服會害羞,那還真是見了鬼了!
李胤先下樓,準備去看看珈藍到底給百鬼客棧換了個什麼名字,結果一走到‘門’口,就遇到了一個過來讓她幫忙拍照的大媽,硬是要站在他們客棧‘門’口拍個照留念,說是什麼他們家的客棧特別有特‘色’。
李胤也知道有特‘色’啊!不過,她拿着相機對焦的時候,順帶還擡頭看了看自家客棧的牌匾,那上頭“百鬼客棧”四個字已經變成了“白桂客棧”,就跟那會兒在桂林第一次看到的那塊牌子一模一樣!
已經兩年了,再看到幾個字,還真是,感慨頗多啊!
李胤難得傷‘春’悲秋一樣,但那個讓她拍照的文藝老大媽卻很無情地打破了她那醞釀好的情緒,大喊道:“誒姑娘,你拍好了嗎?”
大媽已經擺拍了好久了,就等李胤按下快‘門’了。
李胤連忙回過神來,笑說不好意思,快速按下快‘門’,卻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圖像之後,飛快地將相機退回到了拍照模式。
我滴個乖乖啊!這照片上壓根就沒有客棧這棟建築物,倒是白桂客棧這四個字懸浮在空中,向世人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就這種東西,她怎麼忍心讓別人看到?!
“怎麼樣怎麼樣,拍得怎麼樣?”
文藝大媽興致昂揚地朝李胤走過來,拿起相機就要看看拍得怎麼樣,李胤將相機還給她,突然指了指衚衕裡另外一家民宅,說道:“阿姨,那邊那棟房子拍得人最多了,拍出來的感覺也是最好的,你去那邊拍照,肯定比我們這要好得多!”
那大媽一聽,順着李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邊圍了好多人。這下,她也沒工夫檢查自己剛剛拍的照片了,興致沖沖地往人多的那邊走去。
我大天朝老百姓這愛湊熱鬧的‘性’子,還真是改都改不了!
李胤鬆了一口氣,回到客棧裡面的時候,順帶再看了一下客棧上邊的那個牌匾,腦子裡好像有什麼要跳脫出來了一樣,但就是怎麼也揭不開這層厚厚的屏障。
“我跟你說了要躲起來啊!你們不躲起來她不就會知道我一切都是裝的了嗎?還有這大白天的,你出來瞎湊熱鬧什麼?!快走快走!等她晚上睡着了你們再給我一個個出來活動!”
二樓的一個被‘陰’影籠罩的角落裡,傳來了珈藍的聲音。他刻意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這也並沒有讓人忽略到他言語中的氣急敗壞。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虛化了的人物,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是阿珏。
自從珈藍的記憶回來之後,沒過多久,阿珏也重新出現在了百鬼客棧裡。珈藍知道後,硬是讓他,還有他帶回來的那一羣釘子戶小鬼躲在了一個小房間裡頭。每天晚上,只有李胤睡着了之後,他們才能夠出來活動,這時間一久,別說是小鬼了,就連阿珏也覺得憋屈得慌。
他還想再跟自己的哥爭論些什麼,但珈藍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裡的想法,說道:“沒得商量!你還想不想你哥娶媳‘婦’兒了?想的話就聽你哥的,別老出來瞎晃悠,要實在不行,就去那個水簾‘洞’找萌萌,她估計在那裡待的都要長蘑菇了!”
阿珏心說,要是這憋屈的日子還得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那他可寧願珈藍娶不着媳‘婦’兒。這媳‘婦’兒怎麼能是用騙騙過來的呢?!
“珈藍,你在跟誰說話?”
李胤的聲音突然從樓道里響起,就在珈藍的身後。
還好阿珏現在站的位置是她的盲區,只要再往前走幾步,她就能夠看見阿珏了。
珈藍連忙給阿珏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笑着轉過身來,說道:“怪姐姐,什麼跟誰說話啊?”
李胤皺了皺眉,看他那樣子,總覺得心裡有鬼一樣,快步走到他身邊,看了看角落裡的那片‘陰’影。
“你對着這面牆在這裡說什麼?”
“啊?哦,你說的是我剛剛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吧!我只是在想咱們今天午飯吃什麼,嘿嘿。”
他說着,傻笑兩聲,‘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李胤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樣子,倒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只是,看到珈藍這麼行跡可疑的樣子,她腦中那些一直沒跳出來的東西也一下子涌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不對,這檔貨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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