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得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秋仲伊和軒轅望兩個,亦是陰沉着臉冷笑不語。九陰落魄鏡威力極大,即使是凝液期弟子持有,所能發揮出的實力,也能夠讓他們這些2S級高手感到忌憚。秋仲伊已是真一境,面對九陰落魄鏡還好些。他和軒轅望,卻只是真一分神期的修爲,若是此鏡被四階魂力者拿着,足以讓他們退避三舍。
把這東西交到他人手裡,莫說是他們兩個,就連他自己,也是不放心的。這件事,根本就無法達成妥協。
“呵呵!再不行的話,前輩也可以用十分之一的力量,攻擊此鏡看看,”似是看透了三人的心思,中年人搖着頭再次出言道:“贗品畢竟是贗品,即使元力反應達到了神器級別,材質卻必然不可能達到,比不得真品結實。”
夏染狐疑的上下看了中年人一眼,冷哼一聲,出手就是一道劍氣,向車廂中央處的九陰落魄鏡划過去。秋仲伊巴不得此鏡壞掉纔好,而軒轅望皺眉,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未阻攔。星宿門是最有望得到九陰落魄鏡的門派,夏染是斷然沒有毀損此物的理由的,發出的劍氣,也不強烈。此時出手,倒顯得天闕門有些心虛了。當然,這只是表面,軒轅想要別人猜到的心思。更深層次的原因,遠不僅此。
那火紅色的劍氣和九陰落魄鏡剛一接觸,衆人就聽得耳中傳來一陣‘咔嚓’碎裂聲響,尋音望去時,只見原本散發着懾人心魄之力的光滑鏡面,不知何時竟然慢慢的浮現了幾道裂紋,最終碎裂成幾片。寶物奪目的光華,還有那強烈的元力波動,亦隨之消失,仿似從來就不曾存在一般……
寂靜!
整節車廂內,都如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守了幾天幾夜的東西。竟然是個假貨?衆人面面相覷之餘,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意和焦躁,亦在這些人的心底醞釀發酵着。
良久之後,一道更強的火紅色劍氣,驀然再次斬出,將九陰落魄鏡地殘片撕成了粉碎。
“來人!去把那傢伙給我叫過來!”
發出劍氣的同時,夏染一聲狂吼,原本因爲傷勢而臉現紫金的面容,此時竟然漲成了火紅色。雙目中更是透出仿似欲擇人而噬的兇厲光澤。顯然已是怒到了極點。
星宿門的人。當即就有幾個向車廂門口走去。夏染口中的那傢伙,衆人都是心知肚明,自然是前些天從南天帝宮盜寶的那人。眼前的九陰落魄鏡是假的,自然要尋他問個究竟。
那中年人此時卻又是一笑,身形一閃,站在了姜笑依身前,也欄住了星宿派這幾人地去路:“前輩!請恕我直言。那人交給我等的九陰落魄鏡。而且恐怕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真假。只怕您再怎麼詢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不過白費功夫而已。依我看來,還是不必勞煩這幾位兄臺。特意去走一趟了!”
夏染怒瞪了中年人一眼,眸中殺機閃現。但旋即又想起,正是眼前這人,拆穿了九陰落魄鏡乃是贗品的事實。另外還知道些什麼。也說不定。勉強抑制住胸中的怒意,夏染陰沉着嗓子開口道:“那依你的意思,現在應當怎麼辦了?”
“我不過一個小輩,能有什麼主意?”中年人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細米一般好看的白牙:“不過以在下的淺見,前幾天那人交出地九陰落魄鏡,十有八九卻是真的。要知青雲宗乃是最大地靈寶派系,對神器法寶的研究也是當世之冠,所修功法也對各種靈寶法器,也特殊地感應。九陰落魄鏡的真僞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了他們。既然那日季成昆沒有說什麼,就表面當時的九陰落魄鏡,應該是沒有問題纔對。正因爲此,我方纔纔會說,九陰落魄鏡已經被人掉了包——”
見夏染的目中,露出深思之色,中年人又轉過身,以意味深長地眼神,看着天闕門的諸人:“至於這掉包之人,前輩何不問問天闕門的諸位?”
軒轅望面色一變,冷冷道:“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天闕門不成?九陰落魄鏡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把神器給掉包?嘿嘿!我軒轅望可沒這個本事!你當這裡地其他人,都是聾子瞎子麼?九陰落魄鏡被做了手腳,他們會不知道?”
那中年人不屑的一聲哂笑:“你軒轅望,自然是沒這個本事的。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天闕門的姜笑依,似乎是空間掌控能力者吧?他若是要動手腳,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在座諸位,還記得兩個小時前,進入隧道時的情形麼?九陰落魄鏡,那時候就已經被掉了包。”
此言一出,車廂內幾乎所有的人,都注目向天闕門這些人望來。一些較爲聰明的金丹級高手,都是滿臉的恍然大悟。而那些個當時已經入定的真人境,也有門下弟子,連忙在他們的耳旁解釋。很快,這些目光,都帶着強烈的敵意。
軒轅望卻像聽見什麼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小子你莫非是傻了?我那師侄孫確實是空間能力者不錯,但是他現在人尚在千里之外。難不成,他還能隔着千里距離,隔空取得此物不成?”
“呵呵!軒轅大人話是不錯,可是據我公冶家的所知,那姜笑依此時恰恰不在天闕行省,而是在這節車上呢!“那中年人搖了搖頭,冷笑着道:“前幾日,我家的家主大人,就在車上發現過他的蹤跡。此外,想必大家也差不多應該知道,就在數日之前,我家曾
定城,那時候姜笑依也未見蹤跡。不知軒轅大人,釋?”
“哼!姜笑依不在皓月省,難道就一定會在這車上?至於你們家主,親眼看見我那師侄孫在車上——”軒轅望面色不悅地拂了拂袖:“不過是你們公冶家的一面之詞而已,嘿嘿!我天闕門和你家乃是世仇,你們想要說什麼,我都不會太奇怪。好了!再勿用多言,有證據,就請拿出來。若是沒有,那就請閣下閉嘴!再要糾纏不清。休怪老夫不客氣!”
軒轅望這麼一說,車廂內原本已經對天闕門起了殺心的諸人,頓時再次猶豫了起來。這些日子,公冶家確實損失慘重,想要藉此機會陷害天闕門,也不是沒有道理。可別事情還沒搞清楚,反而被公冶家當成槍使了。
那中年人眼神一陣閃爍,剛要說話時,車廂門口處。卻突然傳來一個青年的嗓音。
“我可以證明,姜笑依確實在這列軌道車上出現過。”
聲音清朗,卻顯得有些淡漠。姜笑依覓聲望去,只見仲孫召奴正冷冷的從那幾名公冶家弟子身後的過道,向第七節車廂內走來。同樣是金丹級別,那冷冽的氣勢,卻讓身邊幾名公冶家的人。不由自主的向旁退讓。而自從仲孫召奴出現起,那雙眸子。就從未在姜笑依身上離開過分毫。
“五日之前,我曾與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少年戰鬥過。親眼見過對方。使用過次元刃能力。這個世界除了天闕門下,擁有完整空間掌控能力地姜笑依之外,我想應該別無二家,會使用次元刃能力纔對——”
“軒轅道友!仲孫召奴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還請道友,給大家一個說法!”夏染的面色,一時陰沉到了極點。負手向軒轅望看去時,卻只見這位真實年齡。和他差了百歲有餘的同級高手臉上,非但未有絲毫沮喪慌張之色,反而眼含笑意。
“仲孫賢侄說的,可是前幾天湊巧出現在車上的,那位蒙着銀色面具的小傢伙?那孩子,確實是我門的姜笑依沒錯!”軒轅望笑意盈盈地道:“不過,老夫也未曾說謊,那傢伙如今確實在千里之外。就在五日之前,老夫那師侄孫就已下車。在坐的諸位,應該也有不少人親眼看見。若說是在幾天前,老夫那師侄孫還在地時候,那麼我天闕門自然無可辨解。不過現在嗎,嘿嘿——”
軒轅望悠然止住了話音,不過接下來的意思,已是不言自明。車廂內的人,也確實有不少人想起來,那帶着銀色面具的少年,已經有好幾天未曾在車上出現過。畢竟那少年所創的,名爲‘圍棋’的東西,很受他們喜愛,想不注意都難。
夏染皺了皺眉頭,眼睛再次望向了那臉色蠟黃的中年人。出乎意料地是,只見這人正眼露寒芒,和剛進來的仲孫召奴對視着,仿似沒有聽見軒轅望地話一般。夏染心中多少有些不滿,口裡於是輕咳了一聲。他是何等的修爲?這在常人聽來,再平常不過地咳嗽聲,傳到那中年人的耳中時,卻恍如雷鳴。
身型猛然一震,那中年人回過神來,顯示歉然的衝着夏染一笑,又指向姜笑依所在的方位說道:“前輩,那姜笑依到底有沒有下車,我是不知道地。不過兩個小時前,我的靈識感應,卻察覺這位道友的手穿越虛空,在那小房內做了一點小動作!至於我能夠察覺的原因,是因爲我繼承地血脈,比較特殊的緣故。想必您也聽說過,鏡映者一詞。如果諸位不信的話,大家大可試一試在下的能力。”
鏡映者嗎?夏染鬆了鬆眉頭。鏡映者能力,他當然聽說過。那是天生神識感應,要比常人要清晰數倍的能力者的統稱。這類人,神識未必有多強大,但是感應到的東西,卻和常人很大的區別。比如一個房子,在其他的修真者的神識感應裡,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方塊型中空物體,內裡有幾見物品而已。但在同一級修爲的鏡映者神識感應中,卻不但能辨認出這方塊型物體,還能把房子的各種裝飾,結構,甚至裡面的傢俱模樣,擺放位置,都察知的一清二楚。完整的把這個房子的模樣,在腦中再現。
靈識鏡映,真人級修真者,也有此神通。但是鏡映者,天生就有着這種能力。別的金丹級,當時被天闕門諸位真人的神識。逼得靈識感應暫時模糊,而鏡映者卻未必會如此。相反,還會對當時的情形,看得很清楚纔對。
中年人此言一出,車廂內的百餘名修真者,已經對他的話,信了大半。至於此人能力的真假,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時候,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被黃臉中年人所指着的,那位天闕門金丹境弟子,此時嘴角處竟然勾起了一個無比冷酷的斜度。那是經驗豐富的獵人,看到心儀已久的獵物已經落網時,所特有的欣慰笑容。
“我還是那句老話!”
這次沒等夏染髮問,軒轅望就冷笑着開口:“這不過是你公冶家的一面之辭而已!你既然硬要說是我天闕門掉的包,還請拿出實據!”
“實據嗎?”那中年人沉吟着摸了摸下巴,而後悠然一笑:“當然有!”
他的話音剛落,車廂門口處的天花板就驟然碎裂。一道絢麗的紅光,突然從車廂的頂部射下。而其目標,正是似乎絲毫防備都沒有的姜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