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壯實的小夥子,身材巨大長得虎背熊腰,尤其兩條長腿,格外粗壯,那叫高人一等。
只見他蹭蹭地,腳下一歪一崴的,扛了棵手腕粗細的樹苗。即便艱難,還是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羣中,往墓地上枝繁葉茂立在那裡。
女登眼噙熱淚,親手一把扶住在墓穴上,泣聲說道:
“好夸父,農伯在時,曾跟我說,他收留了兩個孩子,一個聰明睿智,取名白阜;另一個是力大無比,叫夸父,將來都留給神農。想必就是你倆吧?”
白阜夸父同時跪倒:
“啓稟老族長,就是我們,現在農伯爺爺走了,只留下我和夸父,我們真的傷心呀!”
那兩個巨人的大漢,倒像個孩子似得,嚎啕大哭起來,大夥無不落淚。
神農趕緊過來,拉起倆人,哽咽道:
“農伯大人雖然無兒無女,無名無姓,但我一直當他是我親爺爺對待!我們族號農族,我的名字叫姜農,也是紀念農伯大人的功勳。兩位兄弟是他身邊親人,同時也就是我的親人,讓我們一起團結努力,共同完成農伯未盡的心願!”
女登讚許地點點頭,高聲道:
“你們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家人,來,我們一起栽這顆蒼翠的松樹苗,並澆水刻畫,以示農伯之墓。”
卻聽一個嫋娜的身影擠了過來,未曾開口,就是飲泣吞聲。
大夥一看,是那玄女。她的嬌容顯得特別痛苦,是連連搖頭:
“神農大酋長還有老族長,你們不知道。農伯不是簡單人,他是有家室的。其實,要不是我,他會很幸福的!”
大家一愣,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你說什麼?”
玄女的胸脯不斷起伏,顯然極爲激動:
“那是好多年前,在很遠的南方,有個叫做龍伯大人國的地方,那地方個個都是巨人,他們都是與龍神極有淵源。我那時以食龍爲樂,感受到龍的氣息,就颳起颶風,飛到那龍伯國的北山。就看見懸崖邊一家三口正歡笑採食。其中那青年叫一個特漂亮的女孩道,玄女,到爸爸媽媽這邊來。我見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竟然就犯渾起了壞心,一爪就將那姑娘騰空拎起,在半空將手一鬆。。。”
幾人同時驚呼出聲,神農更是怒目而視:
“你將她怎麼了?”
玄女悔恨的淚水滴了下來,猛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頓時俏容變成了個豬頭。
女登則拉住她的手,長嘆一聲:
“玄女是農伯,哦,龍伯國大人的女兒,你現在就是變成她的模樣麼?”
這神鵬玄女點點頭,又抽泣了半天,才說:
“玄女的媽媽見女兒摔下懸崖,竟然也二話不說,縱身就跳了下去。龍伯國的漢子眼見瞬間就家破人亡,對着我怒吼着,氣的亂扔巨石砸我。他的身材高大,力大無比,那麼大的巨石,都能扔出數百丈高,幾次差點砸着我。我急忙展翅高飛,他一見傷我不着,竟然一挺身也跳下懸崖。我看了心下不忍,一翅膀就把他攬下,就放在這烈山之上。”
女登才如夢初醒。
“你是說,農伯是你帶到這兒的。可是,你爲什麼現在才變爲他女兒的樣子,農伯知道你是他的仇人嗎?”
“可是,他偏偏是我的恩人!”
連女登都迷惑不解:
“你說什麼?”
“那次我侵犯宛丘,伏羲大人用太極將我騰挪出境。無巧不巧,就落在這烈山之上,當時摔得我骨斷筋酥,奄奄一息。正好被農伯大人發現。
我知道他一見就認出了我,因爲就算我化成灰,他也能感覺到我的氣息。當時我一見他,心都涼了半截。他那仇視的目光讓我不寒而慄,心想這下全完了。
我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絕望的閉上眼睛,等着他全力的一擊。”
玄女眼淚汪汪,聲音越來越小。
就聽夸父大吼一聲:
“你這該死的,最後怎麼了?”
不但玄女,把衆人都嚇了一跳。
風不知何時吹起來了,將一種深秋的味道更深的植根於大地的每一處,碧草黃,枯葉落,夕陽下,人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涼意。
玄女長髮披散,一襲黑衣,此時面對農伯墓前,雙膝跪地,嬌小的身軀在風中顫慄,顯得楚楚可憐。
她絕美的臉上淨是悔恨的淚水,與鼻涕交織,以至人們都忘記了她其實是那麼輝煌囂張的過去。她的聲音哽咽,但依然是那麼容易悅耳動人:
“我等了好久,但是父親依然沒有進行他的雷霆一擊。我悄悄睜開眼睛,他還是嚴厲的逼視着我,那眼光如同三昧真火把我包圍;簡直可以顛倒乾坤穿透陰陽,直到把我看的毫無遮攔萬念俱灰,甚至於生不如死。
我簡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小小的人類,怎麼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我竟然連哀求起他趕緊殺死我的心都有了。。。”
話猶未了,她不妨耳邊又是一聲怒吼,還是那個一跛一頓的長腿漢子:
“因爲他老人家是正義的,邪惡永遠都無法戰勝光明!他常常告訴我們,只要順從正道,都會遇難成祥!”
六二:鹹其腓,兇,居吉。 鹹卦第二爻,痛苦的感受到了腳脖子,這是兇險的。只有順從柔順而停頓,則是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