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如履薄冰,掙脫命運的束縛 26
溫家的人辦事效率極快,週四是《大時代》的殺青慶功宴,待慶功宴結束後,蘇七七便直接去SG報到。
Judy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之一,對着蘇七七的腦門兒就是一下。Judy的聲音爽朗清脆,她叫道:“蘇七七,你倒是教教我,你用了什麼法子——你可是我來溫氏這麼久,見過的被調職的最頻繁的一位了。”懶
蘇七七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微笑着,揉了揉腦門,猛不丁的捱了這麼一下,還真是有點兒疼。
殺青宴安排在Regent酒店,酒店外圍拉了警戒線,主演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等候已久的記者,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四處的閃關燈咔嚓咔嚓,直閃人眼。
蘇七七也在應邀嘉賓之列,她沒有與溫浮生一同進場,只是走在杜煦旁邊,Judy與鍾南走在一起。
閃光燈一下一下的,警戒線外都是記者,令她不適,卻竭力維持着微笑。
杜煦看了她一眼,輕聲說:“要去SG傳媒,跟在曼生小姐身邊,這些遲早都要習慣的。”
蘇七七輕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葉小寶不知是路上有事耽擱,還是別的,反倒變成最後一個入場。見了衆人以後,他笑嘻嘻的說自己是壓軸的大腕兒。
雖只是殺青,卻因《大時代》的豪華製作班底,而與首映式堪媲美。唐巧樂也是在圈中有着極好的人緣,不少大腕巨星前來捧場,不能前來的,也錄了VCR播放,一時間,好不熱鬧。蟲
電影製片負責人在臺上講話,葉小寶嘿嘿一笑的湊到溫浮生身邊,豎起了拇指:“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我一定要過來這裡了。”
溫浮生斜睨他一眼。
葉小寶笑嘻嘻的:“簡直不虛此行。”
“哎,哎,浮生!”葉小寶賊眉鼠眼的笑,“那邊那個,就那個,是不是最近很紅的那個臺灣演員,叫……叫……叫什麼來着……”
“出息!”溫浮生笑罵着,走開了。
等主創人員從臺上下來,曼生自由了,尋到溫浮生。溫浮生抱住她,呵呵笑着彈了她腦門一下。曼生撅嘴,卻仍是一臉的開心。
唐巧樂就站在曼生身邊,淡妝,與曼生相比,打扮的不僅成熟優雅,還很樸素,一點不像其他女演員爭奇鬥豔那樣子濃妝豔抹。
態度很是大方,與溫浮生握手。
溫浮生說:“你好,唐小姐,這段時間,曼生幸得你在一旁提點,謝謝。”
唐巧樂微笑,臉很白,她輕聲說:“不必客氣。”
沒說幾句話,唐巧樂便隨導演去招呼來賓,溫浮生笑問曼生:“你怎麼不去啊?”
曼生撇撇嘴:“我照顧好你們幾個就成,其他人,我纔不管。”
宴會上,播放了已經剪輯出來的幾個片花,蘇七七認真的看,不得不承認,時下許多所謂的大製作雖都是繡花枕頭,可《大時代》卻似乎是個少有的例外,唐巧樂的演技自是不必說,就連曼生這個首次“觸電”的雙棲藝人,也讓人眼前一亮。雖是本色演出,可那份骨子裡透出來的天真爛漫和純真驕縱的東西,在短短几分鐘的片花裡,展露無遺。
宴會上,杯斛交錯間星光熠熠,曼生幾乎笑眯了眼,左顧右盼的,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蘇七七自進了宴會現場,一直都有機會與溫浮生講話。Ava帶着她,去與各個明星、投資商寒暄。那些面孔,她一個都不認得,她微笑着努力去記下那些人,她日後工作需要打交道的對象。
她很配合Ava,她想象着,那些人都是TANGO俱樂部裡的客人,何時該禮貌,何時該微笑,何時該玩笑,她很快便可以把握好分寸。
Ava雖是對曼生很是縱容,常常吃癟,可看得出來,她在這個圈子裡,是一把好手,不少人與她寒暄。無一例外的,人人都會問:Ava,身邊這位是……
欲語還休,不言而喻的姿態,蘇七七懂那些話裡的意思。
Ava笑,拉着她,說:新同事,蘇七七,以後還要請各位前輩、同仁,多多關照,多多提攜。
她應景的微一頷首。
不知哪個人在身後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我說呢,還當Ava你又開始帶新人,這眼光也忒差了點兒,臉都沒整好……”
嗓子是嬌嗲的,說出來的話,卻好比一把利刃。
還有一位男士配合着嘿嘿笑了一聲。
誰喝止了一句,那不和.諧聲音漸漸小了。
Ava有些生氣,擔心的看了一眼蘇七七,轉過身子——這樣的場合,顯然不適合引起衝突。
她冷笑了一聲。
蘇七七笑,她立住了步子,回頭,微微擡了下巴,伸手撩開劉海,讓那處紅色的印記徹底露出來。
“純天然——沒整過。”
她準確的捕捉到聲音的來源處,是個年輕的女子。她望着對方,淡淡的說。
還未等那女子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匆忙的過來了,一下子撞到那女子身上,卻是旁邊的男士步子不穩,被這股力給擠的跌坐到地上。
“不好意思啊。”
葉小寶有些口齒不清道歉,從一旁的侍應手裡換了一杯紅酒。
一瞬間,誰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那位男士從地上爬起來,那眼睛裡,幾乎可以噴出火星子來,怒視着葉小寶。
葉小寶呷了一口酒,一臉無辜:“哎,哥哥我跟你道歉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邊說,邊舉了一下杯子,杯裡的紅酒潑出來,好巧不巧的,又潑在那兩人身上。
那女子尖叫,剛剛還嬌弱的聲音,頓顯刺耳。
那男士拍拍西服,終於按捺不住,朝着葉小寶撲過去。
卻被葉小寶反制住。
他把杯子丟給侍應,接着,一巴掌朝對方腦門上拍下去。
那男士幾乎在哀嚎,捂着腦門。
葉小寶咬着牙,拍拍手,笑的無害:“哥哥都說了,又不是故意的,怎麼能這麼小氣呢!”
蘇七七這會子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替她出頭呢。
她笑出來,這個葉小寶。
對方只是一個剛剛走紅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演員,那男士是她的經紀人。因爲不是本地人,便好死不死的惹上了葉小寶這煞星。
消息封鎖的很快,並沒有被記者拍下這一幕,蘇七七甚至來不及跟葉小寶單獨說句話,那邊已有人招呼他。
“你別放在心上。也不要害怕,畢竟,你是溫氏的人,他們不會讓你吃虧的。”Ava安慰了她一句,只是,說這話時,她的眼裡有一絲複雜。
蘇七七點點頭,如果沒有這點承受能力,她早就被那些流言蜚語給嘔死了。
那邊要合影,Ava要過去,她讓蘇七七先自己四處轉轉。
蘇七七應下來,獨自穿過人羣,走到陽臺。外面是一塊獨立的花園,纔剛下過雪,還沒清理掉,滿目盡是柔軟的白。
她低着頭,伸出手,感受那冷風。
因爲穿着禮服,難免單薄,才站了一會兒,便打了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身後有腳步聲。
她才一轉身子,已經被那深色的西裝裹住,空氣裡嗅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他替她攏好衣服,與她並肩站在這兒——欣賞雪後之景。
他們貼的那樣近,她依稀可以聽見彼此緩緩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她驀地心酸,所有的路都是有盡頭的,就如同她與他。只是不知道,那盡頭究竟什麼時候會來到,肯不肯給她多些時間,讓她與他一同欣賞這程中的美景。
過了好一會兒,溫浮生“嗯”了一聲,說:“曼生一個進娛樂圈就算了,你也不該也摻和進去。我後悔了。”
蘇七七望着他。
“曼生性子烈,是決計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他側頭看她,皺着眉。
她微笑:“你當我,就那麼好欺負嘛。”
溫浮生一愣。
蘇七七笑出來,伸出手,左右看看,淡淡道:“我也不肯讓自己吃虧呢。”
他想到那一個耳光,搖搖頭,也跟着笑出來。
溫浮生看着她,伸手撥開她的劉海,在那紅色的記子上親了一下。他微笑,說:“很漂亮。”
蘇七七站直了,用手壓平了劉海,嘟囔了一句:“是你品位獨特。”
溫浮生笑而不語。
她想了想,又說:“除了媽媽,你是第二個說這漂亮的人。”
蘇七七笑着……有這樣一個人,認爲她好,維護她,心疼她。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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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葉小寶那段不足爲道的小插曲,整個慶功宴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氣氛太好,許多人都喝得有些高。唐巧樂更是不甚酒力,粉面桃花,醺醺的被Cici帶回去休息。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溫浮生原先要送蘇七七回去,蘇七七不準。
他們兩個的事情,她並不想太多人知道,尤其,曼生還是他妹妹。
她回的堅決,不留半分餘地。溫浮生倒愣了一下,心裡自然不是滋味。這算什麼事兒呢,他跟她在一起,是有多見不得人?他溫浮生還真是從來沒碰到這樣的女人。
他承認,他現在,一半是着惱,一半不是滋味。忍了忍,終是眼巴巴的看着她與Judy搭乘鍾南的順風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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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浮生回了木石巷,發現氣氛不對。
廳子裡燈火通明,他跟曼生這一回來,人算是齊了。
“怎麼了?”曼生問。
饒是她平日裡沒規沒距,這會子也看出來不對,見沒人回答,便也識相的噤聲。
溫浮生記憶裡,已經很多年沒看見爺爺冷着一張臉。
安生坐在那裡,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看着格外冷靜。
“你們兩個都坐下來。”潘素寧輕聲說。
溫浮生聞言,在父親身邊坐下來,等着聽事情的究竟,可是,很久都無人開口。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
溫崢嶸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中氣十足,響亮的有如一把大鑼,震的人耳膜嗡嗡響。
“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是。”
安生坐的端正,目不斜視。如此狼狽的時候,仍是保持着一貫的平穩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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