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八卦五八章更新

八卦 五八章+

晃悠悠的軍用卡車顛簸不已,因爲車廂外蒙着厚厚的帆布,喬薇和raymond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不清楚他們到了哪裡,只知道他們被帶離那個村莊後已經顛簸兩個白天一個黑夜了。

幽暗顛簸的環境、險峻的現實、未卜的前途……

這一切讓喬薇和raymond萎靡了許多,甚至沒有一點抗議的興致,在途中一路無語,只默默地坐在車廂的一角。在這樣的時刻,語言本也是多餘的,遠比不上彼此隔着衣衫緊緊依靠的那一小塊肌膚帶來的熱度更爲真實溫暖。

在天地的一角,只有兩個人彼此相依,這曾是raymond期冀的幸福,可是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真實溫暖卻顯得有些荒誕。

路上武裝分子間零星的交談,讓raymond明白了他們長途奔襲其實是受到了來自某些方面的壓力。

終於車子再次停了下來,喬薇raymond還有其他兩名人質被帶下了車。

乍然離開了不見天日的車廂,喬薇和raymond還沒來得及適應陽光的燦爛,就被帶進了個一個被轟炸過的掩體中。

這個地表留着幾個大彈坑的工事,外觀看起來已經很破敗,可是地下的掩體雖然被轟炸燬壞了一小部分,可是倖存下來的部分看起來依然牢固氣派。

連日馬不停蹄的奔走,所有人都覺得疲乏。

專職押解人質的武裝分子口氣粗暴吆喝着幾名人質往裡走,喬薇和raymond被帶到了一個沒有窗戶的小間裡,便咔嚓一聲被鎖了起來。

這一聲鎖門聲宣告了他們囚禁生涯的開始。

“喬薇,我們很快會沒事的。”raymond試圖給喬薇一些信心。

可是他的保證只是建立在猜測的基礎上,看喬薇白着一張素臉,形容很是憔悴,raymond不覺辭窮,轉而道歉道:“對不起,喬薇,是我拖累了你。”

喬薇脣角微扯起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從看見法國人身首分離那一刻起,身體裡的某一處便像被千金墜扯着似的,墜墜的痛。

而命運也是,一直下墜着,不知道會停在哪一點。

十步見方的單間,喬薇很現實地看來看去,想找到一處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

可是這地方簡陋得幾乎什麼都沒有,喬薇順着牆出溜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Raymond默默坐在喬薇邊上,並不緊挨着,不時擔心的側身看看她。

休息了會兒,看守送來了食物和水。

喬薇看着那髒兮兮的杯子和盤子裡的食物,忽然明白在車廂裡他們摸黑吃的正是這樣的東西,心裡一陣反胃。

喬薇拒絕吃任何食物和水。

Raymond在她厭棄的目光下,也難以端起這樣的食物。

可是現實總可以讓人低頭的。

過了半天,raymond便端過看守送來的食物大口吃了起來。

“喬薇,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放棄,更不能倒下,這個時候沒有比體力更寶貴的東西了。我們現在是俘虜,在戰場營救一個傷病員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犧牲和代價。”

Raymond耐心地闡述着在這樣的狀況下保持體力的重要性。

喬薇皺眉端起了杯子,閉着眼睛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可還沒等放下杯子,便衝到牆角狂吐了起來。

Raymond只好在邊上順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力量給她更多的幫助。

身體有着它自己的調節功能,彷彿是一種抗議,喬薇吐到膽汁都吐出來了,纔好容易止住了。

喬薇覺得渾身惡寒,身下冷汗一層層的起,身體裡僅有的能量便隨着這冷汗一點點揮發殆盡。

“Raymond,我會死嗎?”喬薇忽然有些絕望。

“不會的,不會的。喬薇,你可能是腸胃有些發炎。”

Raymond大力拍着小鐵門,卻沒有人理會。

好容易又等來了看守們又送水和食物來,Raymond連忙要求他們給一些藥物。

可是此時Raymond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交換的東西了,除了空頭的許諾。

那兩名看守和他交談了會兒,知道沒有油水可榨,便很乾脆地將小鐵門重新鎖上。

Raymond無奈轉身。

喬薇縮在牆角沒有什麼反應。

“喬薇,喬薇!”Raymond走到她身前蹲下,忽然有些驚恐,一道暗紅色的血流順着喬薇的褲管一直流到了腳踝……

“喬薇,喬薇……”

很多人,很多聲音一直在叫她。

喬薇拼命地想醒過來,卻似乎被深深地凍在冰層之下,怎樣都探不出頭去,終於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再睜開眼時時,喬薇已經躺在了舒適寬敞的病牀上。

醫生、護士、她的媽媽喬若珊,喬薇睜開眼迷茫地看了一眼,便疲乏地閉上了眼睛。

“喬薇,喬薇!”喬若珊驚喜不已。

喬薇臉色蒼白地躺在病牀上,雙目緊閉,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中。

喬若珊緊張地上前輕握住她的手,卻見喬薇雙脣輕動了動,清楚地低低叫了聲:“媽媽。”

喬若珊眼圈兒一紅,柔聲道:“喬薇,媽媽在這裡。”

喬薇卻並沒有睜開眼,只怕疼似得,一直喃喃地輕叫着:“媽媽,媽媽……”

狹窄破敗的牢間,她蜷縮着身子靠在牆角,身體裡的墜痛一陣痛勝一陣,終於有些什麼決絕地流出了她的身體。

只在那一剎那間,她明白了她失去了什麼,卻無法更無力挽留,只忍不住蜷起身體,象嬰孩一樣低低地叫着:“媽媽,媽媽……”

母女總是連心的,喬若珊看着喬薇緊閉着雙眼,淚水卻從眼角汩汩流出,頓時領會了她呼聲裡的痛楚,忙輕吸了吸鼻子逼回眼中涌起的淚水,只重重握了握喬薇的手,安慰道:“喬薇,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你還有媽媽。”

喬薇仍緊閉着眼,呼聲卻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如夢中的囈語一般。

喬若珊很怕女兒又昏睡過去,急切地叫道:“喬薇,喬薇,你醒醒。”

在病牀邊監測的醫生卻立刻對了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將喬若珊請出了病房。

喬若珊在病房外的走道里,焦急地等了一刻,醫生領着兩個護士終於也出了ICU病房。

“沈小姐已經渡過了最困難的時候,可是她眼下仍需要靜養,切忌讓她情緒過於激動。”

喬若珊聽了醫生的保證,輕鬆了口氣,連日來,這是第一個讓她可以稍微寬點心的消息。

這是一個應該也必須和人分享的消息。

喬若珊稍一猶豫,便撥通了容昶的電話。

“喬薇醒了?”

容昶接到喬若珊的電話時正在奔赴永仁醫院的途中,懸在心裡多日的大石終於放下,更深的疲憊卻返潮似得在心中無可抵擋地迅速滋長。

喬若珊忙道:“是的,醫生說她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不過還是需要靜養。”

鬧市裡高樓鼎立,人影攢動,容昶沒有激動沒有狂喜甚至不想在電話裡對報訊的喬若珊多說一個字,只寥寥道了聲“很好”便掛了電話。

車子離永仁醫院越來越近,終於到了最後一個街口,十字街頭,容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紅燈前。LED顯示屏上紅燈一秒一秒地在倒減,容昶十指緊握着方向盤,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峻。

永仁醫院那古典哥特式的十字交叉尖塔高高立,已然赫然在目。

容昶冷眼斜睇。

圖像清晰的視頻中綁匪冷靜殘酷的目光和語調,粉色Bvlgari古董鑽戒璀璨流轉的火採,Raymond緊緊抱住喬薇的那種狼狽又絕望的姿態,還有他們身上難以分辨來源的血污,那血污……

那個孩子沒有了,那是他第一個孩子,他幾乎是親手送走了那個小小的生命,就像他當初送走了他的母親。

“你是白癡?!竟然帶她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那你是什麼?讓她寧可跟我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其實每個人都藏有他/她自己鋒利的刃口,只等着遇到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對象才露出一刀見血的銳利。

Raymond是,喬薇更是。

那種利刃當胸的銳痛卻又開始隱隱發作,信號燈由紅轉綠,容昶踩下油門,銀灰色的保時捷驀然啓動。

近鄉情更怯,那麼近情呢?愛或者恨,是讓人心怯還是瘋狂?

容昶薄抿起脣角,平穩快速地駕車駛過永仁醫院的大門,轉過街角,便繞向了國際金融大廈的方向。

他不想見她,至少此刻不想。

醫院裡,電話中傳來的容昶這聲沒有任何感□彩的“很好”卻如重重的磐石猛得壓在了喬若珊的心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平日裡準點會出現的容昶卻不見人影。

喬若珊守在重又熟睡的喬薇牀邊,只覺得一顆心像古井裡的吊桶“撲通”一聲緩緩墜到了水底。

喬薇出走,喬薇滯留內地,喬薇和許冉一起奔赴中東做專題……這種種的事情她都知道,她也樂見喬薇的突圍。

喬薇和容昶之間,強弱過於懸殊,可男人天生卻都是有徵服欲的,對於沒有懸念的事情,總是最容易失去興趣。

喬薇如果真能突圍另有天空當然是最好,即便不能,也是飛上天的風箏,線雖然拽在容昶的手裡,可他既然費心伸手拽了,一根風箏線籤住的就不只喬薇一人。

只是人算從來不如天算。

喬薇和raymond在伊拉克遇險,容昶雖然全力營救,可是結果確是令人窒息的。

惡劣的環境下,喬薇流產了,高燒不退。

“沈小姐必須立刻再做一次清宮手術。”

在從伊拉克飛回香港的sos包機上,醫生的話像嵌條一樣牢牢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愴然變色的容昶、失魂落魄的Raymond,面色都蒼白如紙,可兩兩兇狠對視間,卻有種危險激烈的情緒在空氣中迅速發酵着,似乎要將機艙炸開。

男人最熱衷的其實並不是女人,而是彼此間的爭鬥。

在這樣混亂不堪的局面下,她能做的只有全然充耳不聞,只緊握着昏迷不醒的喬薇的手,拿出全部的感情輕輕喚道:“喬薇,喬薇……”

讓她欣慰的是,在她的呼聲中,容昶和Raymond漸漸恢復了理智和剋制,這表示不管發生了什麼,喬薇依然是他們在乎的。

可是容家卻未必能容下一個讓兄弟鬩於牆的女人。

容昶和Raymond,她從來更傾向於溫文無害的Raymond。

只是飛機在香港降落,喬薇緊急送入永仁醫院救治,Raymond也同院接受診治。

遠在英國的容其正大律師和他那位以美貌著稱的夫人也隨後抵達,黏在喬薇病房外的Raymond立即便被相對隔離。

這樣的情勢下,她這一注似乎只能押給容昶。

只是容昶決不是一個讓人可以看清底牌的人。

以她的閱歷也拿捏不準他對喬薇究竟有情無情。

喬薇的境況兇險,Raymond雖然明顯被父母隔離,卻仍抽冷就竄到病房焦急地問喬薇的情況,戀戀不忍離去。

容昶卻似日理萬機,只刻板的每日午後到醫院待上一個小時的樣子,以審問的語氣冷靜地問問醫生喬薇的情況,便雷打不動地離開。

若不是容昶每日默默守在喬薇牀邊的那片刻時光,她幾乎可以認定容昶對喬薇寡情薄倖。

可是一個人可以言不由衷,臉上的表情也可以做作,他的背影卻是不會說謊的。

容昶動也不動站在喬薇牀邊低頭俯視她的背影有種難言的哀傷和溫柔。

他們到底有過一個孩子,雖然那孩子沒有福氣來到這世上,可是也是血肉相連的牽扯。

可是以容昶今天的冷漠來看,這牽扯只怕有限,容昶對喬薇的情分更是有限。

喬若珊伸手輕撫了撫喬薇熟睡的臉頰,低嘆口氣,她闖蕩了大半生,能彌補給喬薇的只有財物。

可是財富或者撐起一個女人的底氣,卻絕不能治癒她感情或靈魂上的傷痛,更不能保證她的幸福。

喬若珊皺起眉頭,盤算着喬薇的退路。

身穿冰綠色護士服的特護小姐走到喬若珊身邊,彎腰輕聲道:“喬小姐,容夫人來看沈小姐。”

容夫人?這麼多年來,容家只有一位容夫人,卻殊爲低調。

喬若珊微一凝眉忙站起身來。

醫生陪着容其正的夫人走進來病房。

容家是永仁醫院最主要的出資人,陪同的醫生態度格外禮敬。

容其正的夫人依足規矩,穿着冰藍色的ICU病房隔離服,戴着薄薄的藍色口罩蒙面矇住口鼻,只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露在口罩外,笑意隱隱,美得奪人心魄。

喬若珊以前也有緣和她打過照面,可這會兒見了仍是不禁微微一愣。

“聽說沈小姐脫離危險了,特意過來瞧瞧她。”容夫人聲音格外輕緩溫和。

喬若珊微笑,也輕聲致謝:“謝謝。”

陪同的醫生翻看了護士們監測記錄下的指標,介紹道:“沈小姐的各項指標都以趨向平穩,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喬若珊聽了大鬆口氣,卻聽容夫人也輕唸了聲阿彌陀佛。

這位美貌的容夫人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長年隱居在倫敦,喬若珊聽她情真意切的唸佛,一時不禁側目。

病牀上的喬薇在鎮靜劑的作用下,睡容安詳恬靜。

容夫人卻低頭細看了看熟睡的喬薇,才轉向喬若珊輕聲道:“讓她好好睡吧,喬小姐,我們出去聊幾句還好?”

喬若珊含笑答應道:“當然好。”

這位容夫人今天來看喬薇,大抵是

要表明一種態度,早點知道,沒什麼不好。

兩人一起出了ICU病房,換掉隔離服。

容夫人對上喬若珊的目光,輕舒一口氣嘆道:“這次的事情Raymond很內疚拖累了沈小姐,幸好她吉人天相,現在她能脫離險境,總算可以讓人稍微安心些。”

喬若珊搖頭淺笑道:“談不上拖累,他們是同事,同進退是應該的。”

“太冒險了。”容夫人嘆氣道:“Raymond從小就喜歡做些與衆不同的事情。我和他父親也都一直縱容他,倒不是因爲寵他,只是想着越不讓他做的事情,只怕他興趣越高,倒不如由着他,等他自己都嘗試過了,沒了興頭也就丟開手了。”

喬若珊微笑,淡淡道:“倒真是這個道理。”

ICU病房外很安靜,容夫人一時無話,偏頭似忽然想了起什麼事,脣角噙笑道:“Raymond很放心不下沈小姐,這幾天坐立不安的,一直跟我說沈小姐的好處,說他要娶她,磨我來提親,沈小姐都還在病中,哪有這個時候提這種事的。可他偏偏堅持。”

喬若珊笑着輕嘆道:“Raymond是替喬薇擔心呢,擔心她有個什麼不好,有遺憾。喬薇能有他這麼義氣的朋友是她的福分。容太,您幫我謝謝他。”

Raymond這幾日口水也快說幹了,才磨到她心軟,走這一趟,容夫人黎未晚心中未免對兒子的癡心只得一句說笑有些不值,微微蹙眉道:“其實Raymond對喬薇並不只是義氣,可是他到底年輕,不知道有時候你一心一意要給對方的的,雖然是你的最好,卻未必是對那人是最好的,反而徒增困擾。”

黎未晚說得甚是感慨,這是一個在很多人面前享有優先權的女人,可是禍福相倚,再風光的人背後也是一地煩惱。喬若珊側目深看了她一眼,笑道:“慢慢經歷多了他會懂的。”

不經三災八難的,誰能成精?

喬若珊含笑和黎未晚閒聊了兩句送走了她,也不禁冷笑,她跟了容其昌近二十年,深知他最推崇的一句話就是“細節決定成敗”,可真正領會個中三味的,卻只在此時。

她當初有意識地撮合喬薇和Raymond,不僅只是因爲容家的家世,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見Raymond便覺得他很閤眼緣,性格也討喜。

可如今這一切看來分外諷刺,Raymond,黎未晚,都有一雙和她酷肖的眼睛,而她以前竟沒有注意過。

有了這條線,一切曾經讓她若有若無疑惑過的事情便都順理成章:她被棄如破履,窮途末路時,只見過數面的容其昌的意外垂青;容其昌設立容氏基金份額時對家族或者說容其正一房的蔭護;容其昌對Raymond的袒護和縱容,容其昌和岳父林家甚至還有容昶間的格格不入,精心算計……

Raymond是容其昌的兒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喬若珊心裡一抽,可接着更可怕的念頭便接踵而至,那麼此前容昶對喬薇高調強勢的追求還有喬薇出事後他的冷漠?

喬若珊佇立在ICU病房外只覺背上發寒,竟然沒有勇氣轉回病房去看女兒,只在原地思索了會兒,便招來助理,安排他們去查容昶的行蹤。

容昶的行蹤卻並不需要特別去查,第二日喬若珊便在《金融日報》上讀到容其昌再度轉讓3%容氏股份至容昶名下的公告和容氏即將召開特別股東大會的公告。

3%的股份並不多,可是對於此前持股已經相當的容氏父子來說,卻是決定絕對控股權的一個股份權利。

外界解讀爲容其昌正式開始交班的信號。可是喬若珊卻深知仍是在年富力強年紀的容其昌雄心勃勃,絕不會這麼早就甘心退居幕後。

這股權更迭的時間甚是蹊蹺,只在Raymond一行綁架危機解決後的數日之內。

喬若珊細細地將這段報道讀了又讀,腦子裡更將面色冰冷卻在解決綁架時作風甚是雷厲風行的容昶掂量了很久,終於認定,喬薇不幸攪入了容家爭產的漩渦中,被犧牲了。

這樣的認知讓喬若珊面對喬薇的再次甦醒有些心驚膽顫。

作者有話要說:俺最近確實很忙,很抱歉啊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