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八卦

強健灼熱的身軀迅猛地將她撲倒在了牀上,容昶身手敏捷得像個柔道運動員。

這就是農婦和蛇的故事。

沈喬薇氣恨不已。

她會在Raymond大快朵頤的時候,看到他吃飯的影子;

她會在一室燈光璀璨中,看到他獨自病倒在牀的孤單落寞;

所以現在是她活該的。

女人歇斯底里起來是可怕的。

喬薇緊閉上眼咬着脣,拼力胡亂撲打着容昶。

容昶重重地將喬薇撲倒在牀上,自己也覺得腦仁已經凝固了似得重重撞擊了下腦殼,“轟”得一聲炸開,疼得他輕吸了口涼氣。

只這一下,他反應便慢了許多,也只能皺眉,硬抗着喬薇的廝打。

喬薇一通亂拳,忽然發覺她沒遇到什麼抵抗,睜眼一看,容昶半撐着身體,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緊蹙着眉頭,滿面潮紅,正半盍着眼低頭看着她,下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平添了幾道抓痕。

有些錯誤總是會一犯再犯的。

喬薇忽然心虛,更擔心他會撲通一聲倒下,伸手便抵在了容昶的胸膛上,開口道:“你別發瘋了,去看醫生吧。”

容昶略緩過些勁兒,瞄了眼當前的情勢,微咧了嘴笑笑,身子一歪便從喬薇的身上撤開。

喬薇一口氣還沒緩,人卻忽然被容昶拿被子兜頭蒙上,喬薇嚇得在被子裡尖叫,猛力掙扎着。

容昶卻毫不手軟,拿被子三下兩下將喬薇裹了個嚴實,身子重重地壓了上去,大喘了口氣,均勻了呼吸,才伸手慢悠悠地找到了被頭,扒拉出了喬薇的腦袋。

喬薇終於重見天日,大口喘着氣,厲聲指責道:“容昶,你瘋了?”

容昶看着她臉上的驚惶和眼角的淚花,滿身滿心不痛快中,終於找到了些舒坦的感覺。

微微一笑,聲音有些沙啞地柔聲道:“沈喬薇,其實你就是想看我發瘋,對不對?”說着便低下頭,乾涸的雙脣有些貪婪地吮吸着喬薇眼角的淚花,滑過她的鼻尖,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脣上,來來去去輕輕磨蹭着,咬牙低聲嘆道:“喬薇,你真是……磨人。”

容昶灼熱的呼吸帶着可疑的病毒,隨着口中的低語,“呼呼”撲灑在喬薇的鼻前。

那是種致命的危險。

喬薇憋着呼吸,在被子裡扭動掙扎,想將手腳掙脫出被子。

容昶忽然輕笑:“喬薇,你真想……把我磨瘋,呃?”擡起頭微擰着眉頭,深看了看喬薇,低頭便咬住了喬薇的下脣,重重一咬。

喬薇吃痛驚呼了一聲,容昶舌尖捲起那一絲血腥,叩開她的齒縫便悍然長驅直入。

沒有任何溫柔的繾倦,只是一路攻城掠地,深入再深入。

喉間忽然多了溫軟的異物,喬薇癢癢得想吐。

可是那異物卻忽然一下一下反覆摩擦着她最難忍的那一點,象是撫慰,更象是更深的撩撥。

喬薇被堵住了口舌,吱吱嗚嗚得發不出聲,口中的津液卻被那摩擦攪得越來越多,漸漸溢到了口角。

喬薇難忍這份狼狽,鼻腔裡悶聲抗議着。

容昶輕喘着結束了懲罰,離了喬薇的脣,旋即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咬齧着。

喬薇不防又受攻擊,咕咚一聲冷不丁地一口嚥下口水,齜牙咧嘴得只覺得膈應,歪過頭拽着耳朵就想躲開容昶。

容昶眉頭一皺,乾脆地大口含住了她的耳朵,舌尖輕描着她的耳廓。

灼熱的氣息哈進了耳洞,喬薇猛得縮起了脖子,軟軟灼熱的濡溼卻象靈蛇一樣,隨着熱烈的呼吸也轉進了她的耳洞,

一陣尖細的癢意直鑽心間,喬薇失聲尖叫。

喬薇脣舌間的緘封早已撤開,這尖叫聲格外尖銳刺耳,可只半截兒,就破成了細細碎碎的低鳴。

喬薇被容昶死死裹在被子裡,手腳麻木了一樣,動不了分毫,最敏感不禁碰的地方就被他一直一直輕柔地舔*弄着。

時間靜靜悄悄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難熬的折磨。

說不清是殘酷到了極致就有了些溫柔的意思,還是溫柔到了極致就是極端的殘酷。

喬薇覺得自己是罩在一個怎麼都醒不來的夢中,魘住了。

只在那最輕柔綿長的吻中,身上的汗就出了一層又一層。

貼身穿的柔軟的羊絨長毛衣在汗水的浸漬下,刺棱起了萬千個細密的毛刺,每一個毛刺都鼓譟着她肌膚下休眠的**,四肢百骸每一個細細的觸點也都如被蟻蟲輕齧般難熬。

喬薇緊閉着雙眼,抵抗着身體的背叛。

房間裡的溫度急劇升高,空氣裡的氧氣也特別稀薄,喬薇面上的紅暈似桃花般盛開,呼吸越來越短促。

容昶以微醺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慈悲地離了她的耳朵,親吻了吻她耳鬢的溼發,微微撤開身子,掀開被子,便鑽了進去,緊緊地抱住了喬薇

“容昶。”

喬薇失聲輕呼中帶着些哭腔。

容昶極滿意地闔目吻住她,伸手褪着她的衣服。

不管她是警告他指責他聲討他還是邀請渴望着他,她這一聲,總歸叫得是他。

“喬薇,你是我的。”容昶喃喃警告着,緩緩堅決地擠進了喬薇的身體。

身體被洞入那瞬間,喬薇忽然清楚地醒悟,對容昶,她根本無險可守。

身體這種天然承受者的地位,讓她極度的不平不安,心生羞恥。

喬薇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和容昶象是被分隔在大海兩岸的人,只有**情潮掀起時,會卷在一起顛簸。

退潮後,她和他之間隔着各種暗礁和未測的潮流。

一滴汗珠自容昶額頭滴落在喬薇的臉上,跟着又是一滴。

喬薇驀然睜開眼,仰面看着容昶。

直鼻薄脣,半斂的黑眸,額頭密佈着黃豆大的汗珠盈盈欲滴,面上仍是倨傲不可動搖的神色,大被之中,卻緊迫着她承受着最繚亂的放肆。

而那放肆之中有種她可以體會卻難解的焦躁。

喬薇看着容昶額頭頻頻滴落的汗珠,本能地想躲開。

可她這剎那間的疏離,卻讓容昶心底生出一絲戾意。

他揮汗如雨的,在她身體裡,由淺而深,勤勞溫存地開墾出層層的快活,她安穩地收着租子,還嫌燙手似的想躲。

“容昶,你母親的事情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太寵她,讓她太少體會人間疾苦,她也不至於因爲一時心結就輕易拋棄父母孩子去輕生。唉,就算你父親另有所愛又怎麼樣,她仍然擁有很多旁人這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這是他外祖父的懺悔。

“容昶,真正的相愛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不是自私的佔有,你根本不愛喬薇,更不懂得尊重她。”這是Raymond對他憤怒地指責。

他對喬薇到底是太寵了,還是不夠愛?

容昶心裡有種說不清來路也排解不開的焦灼。

於是喬薇眉心的鬱結便格外得讓他覺得刺目。

對喬薇,他一直是特別的。

因爲孽債也好,前情宿命也罷,他和喬薇間,從她年少時第一次見,便有種莫名的牽連。

那種牽連就如診脈的玄絲,直抵心脈。

喬薇她牽着他心裡曾經的,或者說僅存的軟弱。

他留她在身邊,是對彼此的成全。

他願意給她一片天空,也樂於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說愛她,說娶她,都可以。

愛她,娶她,也可以。

可是最毒婦人心。

她悄無聲息地拿那跟細細的玄絲,密密匝匝地捆住了他,卻還嫌不夠。

他對她的種種,她全覺得是束縛,只想要逃。

琴瑟和鳴?

他不是Raymond,沒有那個閒情逸致,也沒有必要去搞什麼“聞絃歌,知雅意”。

天地陰陽男女。

喬薇就只是他的一部分。

雖然看來是最不爭氣的那一部分。

可是他知她,纖入分毫,比她自己更清楚。

沈喬薇若成了容沈喬薇,那個容字,只能是他容昶。

這一切,從她第一次在他身下綻放,便已不可更改。

容昶凝目緊鎖着喬薇的眉心,一下一下狠狠頂着喬薇,每一下都惡意地用足了十分的功夫。

世間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了,只有她眉心的一點鬱結。

他對她從來留有三分溫存。

可這一次他下狠心的,只想通過最原始最兇猛的律動將那點鬱結抹平。

心底油然而起的焦灼夾雜在體內蒸騰而起的那股莫名的熱浪,讓容昶心胸快要炸開來似的難受。

容昶一記又一記兇狠地衝頂着喬薇極樂的原點,這種超過他身體負荷的大運動量,讓他腦際一次次泛白。

可是胸腔裡那種快要爆炸的感覺,又一次次將他從快要力竭的空白邊緣拉了回來。

這種瀕死的歡愉,讓容昶更加亢奮。

喬薇早已經被他折騰得軟得沒型,面上身上的肌膚,都水暈桃花一般,嫣紅中帶着種光潔的晶瑩,聲聲梗在喉間的哀鳴也只聽到些顫巍巍的破音。

容昶垂眸看着她如花的容顏,面上並不十分動容,身下卻更加狂縱,直到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已抽離而去,才低吼一聲,一瀉如注。

“喬薇,呵……喬薇……”容昶埋頭在喬薇的頸窩之間,陣陣戰慄,大汗淋漓之後,背上一片寒意。

沈喬薇卻沒有半點反應,容昶勉力微擡起頭,蹙眉看着她。

此人面色潮紅,卻早已魂遊太虛。

容昶笑哼一聲,摟住喬薇,又在她脣上咬了一口,拉上被子,便沉沉睡去。

喬薇昏沉沉的意識中,噩夢不斷,總在冰與火中輾轉掙扎,朦朧中似乎有人在叫她。

等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睜開了眼皮,卻原來仍躺在賓館的大牀上。

容昶畏寒一般緊緊抱着她,口中清楚地低聲叫着她的名字。

雙腿之間麻木的痛意,讓喬薇心裡絞痛。

可容昶喃喃輕喚聲,更讓她淚盈於睫。

喬薇伸手撫上容昶的額頭,竟是火一般燙手。

喬薇心裡一烙,鬆開了手,深深吸了口氣,忍着全身似乎被萬馬踏過一般的疼痛,起身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

木木地站在牀邊看了看容昶,輕吸了下鼻子擦乾了眼淚,低頭將容昶的睡衣囫圇拉扯好,便到隔壁敲開了林家聰的房門。

林家聰看到沈喬薇狼狽恍惚的模樣,大吃一驚,語無倫次地說道:“沈小姐你,呃,中午還沒吃東西吧?”

喬薇苦笑,低聲道:“你快送他去醫院吧。”

林家聰看着沈喬薇的模樣,當然知道容昶決好不了,急忙衝到隔壁一看,果然是滿屋奢靡的味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殺人不見血。

林家聰暗念一聲我佛慈悲,衝到牀邊,探了探容昶的溫度,急忙緊急打電話叫醫生。

這年頭,醫生對於奇難雜症也都是鄭重推薦正規治療的態度,容昶立刻被打包送往醫院。

林家聰將容昶安頓上了急救車,才忽然想起沈喬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boss強大的怨念爆發了。。。。呼呼。。。。聖誕快樂。。。。。

PS:三期要不到榜單也爬不上自然榜的某人也在強烈的怨念中。。。。你們。。。你們。。。爲毛總喜歡沉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