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巴頓的恥辱

週末,吸血鬼扎克關閉了格蘭德之家,將所有預約推後,刻意空出了今後的三天,將所有的事務都推到了三天後。因爲即將到月圓之夜,整個格蘭德之家被籠罩在一絲焦躁的氣氛中。

這焦躁來自本傑明。一天前,在遭遇獵人突襲之中,因爲以爲扎剋死亡而爆發出的狼性,讓他這三天比以往更難過。

扎克在今早進食後就決定將自己的節食計劃提前半天,不去挑釁本傑明的狼性。爲了減少對食物的渴望,我們的吸血鬼正如一個真正的死人一樣,躺在地下室中‘熟睡’。

坐在格蘭德之家倉庫圓頂上的本傑明鼻子抽動,他皺皺眉,在儲水箱的遮擋下換了位置。臨近月圓夜,狼人的感官正在暴增,他發現了第一個‘客人’。

蘿拉·巴頓紅着雙眼,無視了格蘭德之家廊前放着的‘歇業’標示,不停的拍擊着青墨色的大門。

“今天歇業!”門被向內開啓一條縫,老漢克的聲音如洪鐘一樣,皺巴巴的臉瞪着嚇了一跳的女孩兒,“看不到標示嗎!”

蘿拉愣愣的側頭,看到了‘歇業’的標示,通紅的雙眼中委屈更重:“我,我找愛麗絲,愛麗絲在嗎?”

老漢克重重的哼了一聲,讓開了身體,等蘿拉進入後,出門把歇業的標示擺在了前廊正中間,這才重新將門關閉……

今天的愛麗絲看起來比平時更憔悴、焦慮,大丹犬一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來到格蘭德之家的棺木展示區。對蘿拉的來訪,她並沒有太驚訝,看着蘿拉通紅的雙眼,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蘿拉,你怎麼來了?”女妖不用演戲,在才受到襲擊,又臨近月圓的這個時刻,她焦慮的神情渾然天成。

蘿拉一把抱住女妖:“我離家出走了!嗚……”

愛麗絲拍拍蘿拉的後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發生什麼事了嗎?”。

蘿拉抱着女妖發泄了一會兒,現在就要分享她自己的生命中遇到的挫折嗎?當然不!

“本傑明在嗎?”蘿拉在抽泣中問。

是了,少女的心思就是這麼神奇,在受到委屈的時候,她們更希望自己的傾訴的時候,有喜歡的對象在旁邊,這樣會引起對方的同情……

愛麗絲眼中有一絲慌亂,撒謊了:“本傑明不在。”

蘿拉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把這失望丟掉,拉着愛麗絲的雙手:“我能在你這裡呆一段時間嗎?我不想回家。”

愛麗絲勉強的擠出個笑容:“恩,我們去本傑明的倉庫吧。”

蘿拉滿是淚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點點頭。

兩人拉着手往格蘭德之家內部走去,老漢克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的作品(棺木),蒼老的雙眼中,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難過。

在徵得蘿拉的同意後,露易絲先在扎克的辦公室中,給巴頓莊園打去了電話,至少讓蘿拉的家人們知道突然‘出走’的蘿拉在哪裡,好讓他們放心。

倉庫的圓頂上,本傑明背靠着儲水箱,春日的清風浮動着狼人異常旺盛的毛髮。本傑明名甚至可以聽到空氣在他翹起的頭髮上打轉的聲音,所以,現在在這圓頂之下,兩個少女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凱爾。”蘿拉的情緒似乎又被委屈佔據:“他們要把凱爾送到【聖約翰中學去】!”

“【聖約翰中學】?”愛麗絲並沒有聽說這個學校,但是她知道‘約翰’,是聯邦最大的宗教信仰聖主教中的人物,是聖子的門徒之一,以‘救贖’著稱。

“在聯邦西部!是宗教寄讀學校!每年凱爾只能回來一次!”蘿拉的手在自己眼睛上揉擦着,即使再好的化妝品,也禁不住這樣的暴力對待。

愛麗絲無奈的取來沾溼的棉花替蘿拉擦掉花開的眼線,愛麗絲並不知道寄讀學校是什麼,但是聽這樣說,差不多猜到,這是一種剝奪人自由的地方了。這應該是本傑明和扎克想要的結果,愛麗絲想了想,安慰着:“凱爾是高年級,只需要一年吧,不用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蘿拉有些氣憤,雙腿盤坐在本傑明的牀上,激動的揮舞着自己的拳頭:“那裡是完全封閉學校,有一萬條規矩要遵守!還不能隨意外出!萬一以後,凱爾成爲那種只會說‘願聖子保佑你’這種話的人怎麼辦!”

愛麗絲的心情稍微放鬆,她的這位朋友似乎對事物總是有奇特的看法。普通人恐怕只會認爲,這是專門管束不良少年的教改學校吧。

“放心吧,剛好,凱爾可以在外面躲一躲。說不定回來後,你的父親巴頓先生就不會逼他去學法律了呢。”

蘿拉從包中摸出小鏡,看了自己被擦乾淨的眼角,情緒又低落了起來,“這到不用擔心了。父親不會讓凱爾學法律了。”

“爲什麼?”這是真的好奇,畢竟法律是通往政治,承接‘巴頓’姓氏最直接的方法。

蘿拉的眼神變的有些迷茫,看來她也不太清楚爲什麼,“昨天。”蘿拉看着愛麗絲小聲的說着:“祖母和父親對凱爾發了好大的火,好像是因爲在凱爾揹包中發現的一本筆記。”

愛麗絲盡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已經知曉的樣子。

“他們一直爭執到半夜,我聽到他們在吵‘這上面寫的你有沒做’之類的話,凱爾說,他希望他這麼做了,而且有機會一定會做。好像和康納,在施工的貝奇街,還有安全帶有關。”蘿拉搖搖頭,看來她偷聽到的東西並不多,“後來祖母燒掉了筆記,父親禁足凱爾。我想去問凱爾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凱爾鎖了門,不理我。”

吸血鬼故意留下的‘漏洞’,奇妙的和真實記憶發生了連結。

凱爾忍住了康納的挑釁,沒有誤殺康納。但是,賽場的表現讓他失去了追求職業橄欖球員事業的可能,只能屈服與父親的安排。

因此,他有了對康納的怨恨,在不甘的累積之下,他在腦海中不斷的重放當時康納的挑釁,大腦給了他一個如果當時沒有忍住挑釁,錯手殺死康納後,還能夠完全脫身的計劃!他把這個計劃被他寫在了筆記本上,經過了一個星期對康納的觀察,凱爾決定實施這個本在一個星期前進行的計劃……

扎克的魅惑之瞳真的留下漏洞了嗎?不,這個漏洞只是針對巴頓夫人的委託,扎克沒有將凱爾的罪被完全掩埋!吸血鬼將事件的順序打亂,虛假和真實重新構築成新的記憶,把這‘罪’重新丟給了凱爾,讓巴頓家自己處理!

蘿拉臉上有着憂愁:“我又偷聽到祖母和父親的對話,他們說,永遠也不會然凱爾去碰法律了,‘巴頓的恥辱’,祖母這樣說。”

愛麗絲低下頭,拍拍蘿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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