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回國推到兩天以後了,她和嚴天雄都逗留了兩天,原因是喬的診斷報告出來以前他設想了一下假如自己活不長了他最想完成的心願是什麼,於是抱着讓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必死無疑的心態把他的醜事公諸於衆後,剩下一口氣的老爹在國內正忙着處理自己冒出來的私生子的事情。
嚴天雄卻沒閒着,幫喬前前後後的打點,得到診斷報告以後的喬把大夫給他開的藥隨手丟到一邊,對嚴天雄說:“爺沒事了,吃藥幹什麼?”
靠着牀看新聞的菁華側臉看喬:“你看你的眼圈發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的腎——”
喬趕緊求助嚴天雄:“她怎麼什麼都能看出來,那我去找女人了,你們度假回去的禮物都幫你們寄回去了,我就先走了。”
嚴天雄送走喬後對菁華壞笑兩下:“你怎麼知道腎是他的弱點?”
“我猜的。”菁華從牀上坐起來,“事情都解決好了?”
“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寧非凡那小子快無聊瘋了,聽說他和柳葉分手了。”
菁華坐上私人飛機就有點如坐鍼氈的感覺,又能活蹦亂跳的菁華總感覺有一噸的工作在等着她,特別是趕上柳葉和寧非凡分手,她一定會面不改色地把痛苦溺死在工作裡,雖然菁華不太清楚柳葉那樣的計算機會不會痛苦,她身邊的另一臺計算機已經開始工作了,對燕青說了足夠三分鐘,把要交代的都交代完,燕青帶着他的筆記本去準備了。
菁華覺得燕青的大腦裡應該也裝着一臺計算機,或者嚴天雄已經站在科技的風口浪尖上在燕青和他的腦子裡都安了一個微型計算機,省去相互之間翻譯命令的繁雜。
嚴天雄又按下按鈕,燕青走過來,緊接着,嚴天雄又發表了三分鐘的獨白,交代給燕青要爲菁華做的事情,然後他讓菁華的頭枕着自己的肩膀。
飛機落地以前,菁華就和嚴天雄徑直去了公司,直到下午下班,菁華筋疲力盡地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小山打電話給嚴天雄對他說自己晚一會兒回去。
“你中午吃的什麼?”
“我忘了。”
“你怎麼還能記得給我打電話。”嚴天雄衝着電話低吼。
“你比餓肚子恐怖多了。”
菁華剛說完,覺得自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嚴天雄像一頭憤怒的獅子闖進來:“你說我恐怖,讓你看看什麼叫恐怖。”
接着,門又被推開了,妝容精緻的柳葉踩着高跟鞋快步走進來:“邵總,這些都是要簽字的文件,我剛纔送來的這批現在就要帶走。”
菁華趕緊低頭,打發走柳葉,她桌子上依然像一座小山,嚴天雄幫她快速分類,問菁華:“你遇到什麼問題了?”
“頭疼的問題,公司是在盈利,補上了遺留的大洞,可是楊柳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有一筆賬目憑空消失了,有幾種匪夷所思的可能,投資到一個不見光的項目上,或者流進某人的賬戶上,
要麼就是被藏起來了,可是哪種都不像七叔做的事情。”
“柳葉知道麼?”
“她以爲七叔給我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菁華嘆了口氣。
“先帶你吃飯去,收拾東西,把沒弄順的帶回家。”嚴天雄發號施令,“都幾點了,自己給自己當老闆還這麼辛苦。”
“你不也跑了一天麼,真不平衡。”
“我可是專業對口的名校出身,可是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你是修什麼專業的。”
“你覺得我像學什麼的?”菁華揉了揉眼睛,戴上墨鏡。
“肯定不是大夫,也不像IT的,別告我你是學工業設計的。”
“差不多。”菁華說,“嚴總,智商不錯。”
“那你到底是學什麼的?”
“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所以我經常都是趕上什麼課上什麼課,就算這節課跟我沒關係我也去聽聽,所以學校待了三年,基本上老師都認識我了,另外有兩張學位證。”
“你把所有課都聽了?”
“也不全是,像我們學校有個教授只在晚上講課,我好不容易有一次趕上了他卻沒來,後來就再也不去了。”菁華提着包包,“走吧,我快餓死了。”
“現在知道餓了。”嚴天雄瞟了菁華櫃子裡放的蛋白粉就知道她還是墊了一些,或許她自己忘了。
“快走吧。”菁華撒嬌地拉拉嚴天雄襯衫的一角,“別皺着眉頭看我,拉壞了賠給你就是了。”
嚴天雄邊吼着“你怎麼會是個女人”邊把菁華脫下樓塞進車裡,超人一樣的燕青已經把嚴天雄吩咐的事情都做完了回電話給他。
“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嚴天雄簡潔地說,注意到菁華已經像只貓一樣蜷縮在他身邊睡着了。
“繞過市區,找安靜的地方開。”嚴天雄對司機說着,拉下簾子,她到底有多累,嚴天雄握住菁華的手,她又瘦了,似乎菁華過幾天就會自動掉一兩肉一樣,無止境的瘦下去。
回到家的嚴天雄一共花了一個小時單單就是勸菁華把營養品和補品往自己肚子裡灌,嚴天雄趁菁華張嘴說話的時候準確無誤地把勺子塞進她嘴裡,菁華拒絕大熱天吃補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每每被嚴天雄填鴨一樣餵食。
好景不長,菁華完成嚴天雄的進食標準後剛站起來就跑進衛生間把吃進去的東西都貢獻給大自然。
“你怎麼了?”
“我前幾天剛把五臟六腑清理乾淨,享不了這種福氣。”菁華漱口,回房間。
“吃點清淡的吧。”嚴天雄端了一隻盤子進來,菁華趕緊捂住嘴,嚴天雄問她,“要不要找醫生來?”
“不用,我現在不想吃。”
反反覆覆的菁華沒過一個小時,就嚷嚷着要吃點東西,嚴天雄剛消停一會兒,就看見菁華抱着自己的電腦又開始處理工作,她似乎是一個永動機,在自己把自己的
精力拼完以前。
沒辦法,嚴天雄只能幫她,兩人面對面坐在地板上,嚴天雄還嚷嚷着給菁華鋪了毯子:“你是貓嗎,普通的人要是像你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
菁華專心工作,沒理會嚷嚷地嚴天雄。
“你作爲我的未婚妻,就不能多和我笑一笑麼,整天和我待在一個房間裡,除了睡覺就是在工作,你是要嫁給我的。”嚴天雄見菁華無動於衷,他只能用殺手鐗刺激菁華了,“不然我們就結婚。”
菁華依然沒有理他,當她停下手裡的活兒把電腦放到一邊起身去給自己倒杯水喝的時候問嚴天雄:“你剛纔叫喚什麼呢?誰要結婚,寧非凡和柳葉都分手了,逼婚啊?”
似乎嚴天雄在抱怨天氣太熱冷氣太涼或者外面陰沉的看上去要下雨一樣,和菁華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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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沒聽見?”嚴天雄被激怒了,衝着要倒水的菁華的背影嚷嚷。
“你要嗎?”菁華晃了晃嚴天雄的杯子,儘管那隻可愛的小杯子有一個足夠普通職員一個月薪水的可愛價碼,在菁華嫩白纖細的手上也不過是一隻杯子,她另一隻手上抓着自己的杯子。
嚴天雄這頭獅子徹底被激怒了,他本來就是草原上的獅子王,接受膜拜賦予恩澤,但是菁華這隻黑天鵝卻無視他的權威,嚴天雄衝着菁華大吼:“我們結婚,挑最近的一個日子。”
菁華手上的杯子垂直下落,兩聲清脆的聲音,“嘣”,“嘣”,相當於一對新婚夫妻一個月的薪水都被菁華摔在地上了,好在邵氏和嚴氏有足夠的資本讓她這麼暴殄天物。
嚴天雄看着面無表情但是反應強烈的菁華,他帶着惡魔一般鬼魅的笑容,眯着眼睛站起來步步逼近菁華,他不用看地上的玻璃渣也能輕巧地避開,用一種及其鬼魅的音調帶着毛骨悚然的凜冽。
“別把我對你的縱容當成你爲所欲爲的資本,你是我的契約妻,就是要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嚴天雄繼續靠近菁華,菁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她很清楚,善變的嚴天雄說風就是雨,他既然能把自己帶上訂婚宴的儀式上,她就逃不出他跟她結婚的魔爪。
“你還不在乎我麼,那好,我們立刻結婚,而且,你想都別想跟我離婚,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妻子。”嚴天雄走到菁華跟前,擡起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善變的男人,一分鐘以前還和菁華面對面坐在地上幫她處理工作的事情,現在,卻用他如同鉗子一般的力道捏着菁華的下巴一點一點往上擡。
直到菁華低垂的眼瞼都能看見嚴天雄霸道的臉,嚴天雄沒有再用力,他能感覺到菁華頸部的僵硬,他滿意的笑了笑,像商場梟雄拿下一紙合同一樣容易,一點都不像一個像結婚的吃儉男人,他臉上還保留着情場浪子的玩世不恭,那副征服了無數女人的妖孽面孔。
菁華猛地甩開嚴天雄的手,沒心思理會頸部的痠痛,徑直出門,“砰”地摔門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