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雄在僱主的基地外等不來燕青,看着先生的車子回到基地,心想是萬聖節的party已經結束,可是去拍賣現場的燕青這麼久都不來,肯定是出了意外。
“菁華醒了沒有?”先生匆匆進去找夫人,夫人扶着桌子輕輕咳嗽了兩聲,眼看快要入冬,她的臉色因爲季節變得不太好看。
夫人搖搖頭:“石頭被拍賣了?”
“查理拿到了,給老七送回去了。”先生脫了外套,“我先去看看菁華。”
菁華在牀上躺的時間跟照顧她的小小的體重成反比,她昏迷不醒的時間越久,小小的體重越輕,這一點,絕對是真的。
小小見先生進來趕緊站起來,先生輕聲說:“沒事,坐着吧。”
老五禮貌地敲門,看見先生,微微點頭,抱着電腦進來,先生不做聲安靜地坐在一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看不出他在幹什麼,他安靜的和周圍的空氣一起悄然的等待着。
菁華始終不肯回到現實中,她始終不肯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不知道此刻她的意識是被封閉在大腦的某個角落裡,還是已經自由的流浪了。
嚴天雄要想一點風吹草動的動靜都沒有就把菁華救出來,絕對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務,況且他的對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僱主,赤裸裸的挑戰了嚴天雄的霸氣。
身後一串腳步聲,嚴天雄沒有轉頭:“你終於來了,這麼久。”
“抱歉,先生,出了一點意外。”
“去看看菁華吧,按計劃。”嚴天雄坐進車裡等消息,燕青裹着大衣走向基地門口,門口的守衛通報了一聲,先生就讓他進去。
“先生,冒昧的深夜來訪,我想來看看邵小姐。”燕青說,客氣地坐下。
先生剛從菁華的房間出來,還帶着房間裡的清香,燕青確定菁華就在這裡,那種氣味是菁華最喜歡用的香氣。
“菁華不方便和你見面。”先生對着來意不明的燕青有所保留,他雖然是嚴天雄身邊的人,也不能說要看菁華就讓他看。
“是這樣的,先生,嚴先生之前發生了意外,邵小姐幫忙打理嚴家上下的事情,雖然他們是名義上的戀人關係,但是邵小姐也還是幫助我不少,聽說了邵小姐遇難,過來拜訪一下。”
先生聽了心裡一樂,這麼說來,嚴天雄沒死,既然這麼有價值的一條消息被他掌握了,讓燕青看看菁華也無妨,反正菁華經常把僱主的基地當成醫院的病房。
燕青在先生親自帶領下去看菁華,夫人聽說燕青來了,派人去周圍查看有沒有嚴天雄的影子,嚴天雄早就把自己藏起來在暗處一邊擔心菁華的情況一邊偷着樂僱主的人找不到他,老五帶人轉了幾圈,都沒有找見半個人影。
嚴天雄悠閒地在樹上嘲笑了他們一下,他在設想,如果菁華在場,她應該會說:“他們要跟你一樣聰明該當大哥的就去當大哥,該當總裁的就去當總裁
了,誰還當混混。”
可是,嚴天雄看了看周圍,他剛剛覺得菁華似乎就在身邊,面無表情坐在樹上跟他開玩笑,嚴天雄見轉悠的人走了,等燕青出來。
燕青站在窗前,他有種幻覺,自己站在嚴天雄無數房產的某個房間裡,這裡的一切佈置他都太熟悉了,從紗幔到遮光的窗簾,每一個細節都是爲菁華量身定做的。
老五看看時間,離開菁華的房間,先生跟他一起先去找夫人,小小留下來照顧菁華,對於燕青,她有幾分畏懼,不爲別的,就因爲他是嚴天雄的心腹。
燕青問小小:“美女,邵小姐什麼時候被送來的?”
“抱歉燕先生,這個我不能說,夫人交代了,不讓我跟任何人說。”
“那你可以說什麼?邵小姐的情況能嗎?”燕青像嚴天雄一樣風度翩翩,他更彬彬有禮一點,自從嚴天雄當衆和他們的邵小姐翻臉以後,嚴天雄的形象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可以。”小小很緊張,“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她的情況不太樂觀,因爲身體過於虛弱的緣故。”
“我能跟她說幾句話嗎?”燕青帶着微笑,看了看菁華安靜的面龐。
“當然可以,不過夫人囑咐,我得留在這裡。”小小怕燕青請她出去。
“謝謝。”燕青拉過凳子坐在菁華身邊,他始終在小小面前保持着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坐到菁華對面,他的表情沒有剛纔的公事公辦了,菁華把他當朋友,他心裡知道,淘氣的菁華時不時拿他開個玩笑,跟他耍個脾氣,讓他在嚴天雄面前不知所措一下,不過真心換真心,燕青看見這個樣子的菁華,忍不住爲她惋惜。
“邵小姐,告訴你兩個好消息,是兩個,璃茉和伯母的手術都很成功,伯母正在恢復中,璃茉還在觀察,她總是問我,菁華最近在幹什麼,一天問我很多次,我一進病房,璃茉就會問我,菁華呢,菁華有沒有好一點。”燕青回頭看了看小小,她在偷偷的抹眼淚,燕青眼疾手快掏出袖子裡藏的小裝備。
“我見過很多你很驚人的領域,很高端,比如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毫髮無損,比如你捱了槍子還跟先生一起上山下海,還比如你被注射了迷幻劑還很冷靜,邵小姐,再堅強一次吧。”燕青坐了大概一分鐘沒說話,小小感動的在後面擦眼淚,誰聽了菁華的這些經歷,都會忍不住想給她獻花的。
燕青站起來,小小趕緊把眼淚擦乾淨,燕青從她身邊走過:“我就不打擾邵小姐休息了,美女,我先走了。”
小小擡手的工夫,她一不小心碰了一下旁邊的花瓶,燕青一隻手在她面前扶住花瓶,小小匆忙檢查,燕青趁機往旁邊的香料罐裡塞了一個小包,對小小說:“沒事吧?”
“沒事。”小小低頭,燕青離開房間,她疑惑地往燕青到過的地方一一查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甚至連花瓶裡都翻了翻,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就算
她弄來一個指紋探測儀之類的東西,也很難想象她剛纔的一個小小的失誤的時間裡,燕青在她眼前做了什麼。
燕青告辭了僱主,到處找不見嚴天雄,嚴天雄打了個響指,燕青順着聲音往前走,到一個樹前仰望,他突然覺得,先生和邵小姐挺像的,在某些地方,都能把他搞的束手無策。
嚴天雄示意讓燕青先走,他還不能走,準備在樹上過夜的嚴天雄示意讓燕青先回去,這是他們給菁華準備的金蟬脫殼的計劃之一。
天漸漸亮了,嚴天雄從樹上下來,守了一夜的嚴總不太習慣突如而來的苦日子,揉着痠痛的肩膀和後背,時間差不多了,就等着菁華從裡面逃出來,如果菁華的香料有作用同時他們的計劃成功的前提下。
菁華覺得頭暈暈乎乎的,她不知道過了幾天,不過她絕對想到了這種情況,醒來的時候自己在僱主的基地裡,而且只有小小在旁邊陪着自己。
“小姐,你醒了。”小小覺得菁華動了一下,激動地站起來,“你先別動,我去叫夫人。”小小故作鎮定地走出去,她剛出了房間門,大步往夫人的房間方向跑,夫人不在房間,她氣喘吁吁地跑到大廳前朝着夫人衝過去。
“怎麼了?別慌。”夫人走到小小面前,小小在夫人耳邊說了一串話,夫人鎮定地對小小說,“去找老五。”
夫人最先到菁華的房間裡,她看見菁華就站在她對面,夫人關上門:“你想幹什麼?”
菁華拿起手中摔破的玻璃杯的碎片,癲狂地笑了笑,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夫人:“殺你啊。”
“你瘋了,菁華,快躺回去。”夫人不顧菁華手上的玻璃,過去扶她,意識到菁華在提醒她什麼,她停住腳步,菁華揮舞到一半的玻璃突然改變了方向,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裡涌出一條血跡。
菁華瘋瘋癲癲地往出跑,夫人見狀,皺着眉頭,看來,這都是菁華的計劃,她到底要幹什麼。
趕過來的守衛見夫人擡手,讓他們出去,先生走進來,不遠處是菁華被制止的嚷嚷聲:“放開我,不然我把你們都殺了,快放開我。”
“放她走。”先生和夫人短暫的交流完出來對守衛們說,菁華似乎看見先生對她點頭,菁華掉頭往門口跑,她一到門口縮起脖子,奮力往街道上跑,快要入冬的節氣,菁華拖着虛弱的身體和睡了好幾天鬆軟的骨頭,跑過來給她送衣服的老二用他最快的速度才能追上菁華,但是菁華丟了衣服繼續跑,老二給她指了一個方向,菁華朝着荒蕪的地方跑。
她都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只希望,寒冷快點結束,溫暖迅速降臨,可是,眼前的天寒地凍,誰會許她一縷微暖。
如果命運臨時給菁華的奔跑路程拉一道終點線或者是建一個車站讓她轉乘其他的交通工具,中轉站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只要她繼續奮力的奔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