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千真萬確。”菁華表情平和,她剛剛給艾倫斷斷續續講完一個恐怖故事,蒼白的臉,映着暖色的燈光。
“不太能相信他們竟然是他。”艾倫的話剛說完,門口的邵將走進來給菁華送藥。
“你說什麼?”邵將錯過的菁華講故事的部分。
“你慢慢講給他吧,睡一覺醒來之後,就能去看看婚禮的樣子了。”菁華期待的表情,喝藥,睡覺。
艾倫邊走邊給邵將講故事,跳過菁華給她揭露真相的部分,輕描淡寫地帶過,不過菁華沒告訴艾倫菲兒也在巴黎,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先保守秘密吧。
菁華做了一個平和的夢,她夢見自己站在普羅旺斯大片的薰衣草中中間,只有她一個人,身邊放着一隻沒有圖案的面具,她把面具戴上,穿過薰衣草,走在滿是圓頂建築的街頭,看見一座教堂然後走進去,一個帶着面具的修女引着她,她還見到神父,穿着合體的袍子,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菁華睜開眼睛。
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了,普羅旺斯之行開始了,不過一路上菁華都在斷斷續續的睡夢中度過,去酒店的車上,菁華忍不住對艾倫說:“我昨天跳過一個部分,菲兒也在巴黎。”
“我知道。”艾倫點頭,菁華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她給自己吃了兩片嗜睡的藥物,快點恢復體力。
“她明天過來,今天想先去看看她家親戚,安頓她媽媽。”艾倫的話,菁華不一定聽見了,他說完一分鐘以後,菁華露出一個笑容,在她的夢裡。
“查理呢?”邵將才想起來查理不在車上。
艾倫無奈地說:“新郎官兒,查理下了飛機就跑了,你到現在才發現。”
據說查理去給邵將準備一個特殊的驚喜了,他們到達酒店,一個絕佳的觀景地帶,酒店斜對面就是新人選定的教堂,穿過街道,就能看見一大片種着鬱金香和薰衣草的花園,而酒店背靠大海,佔盡了天時地利。
“我去睡覺,你們隨意。”菁華小朋友就差抱着枕頭到處走了,她在美景和睡覺之間還是選了睡覺,前提是她認爲,睡在沙灘上會感冒,睡在花叢中會過敏。
菁華的又一個夢境,她夢見嚴天雄來找她,一個很清晰的夢,嚴天雄帶着小雄敲門,她把門打開,小雄撲過來就喊她媽媽,菁華從夢中驚醒,她看着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環顧四周,確定只有她一個人以後,摸索手機,打給邵將。
她要在邵將接起來的時候問他:“哥,你有沒有邀請嚴天雄?”菁華琢磨了片刻,還是算了吧,放下手機,繼續矇頭大睡。
被夢進夢裡的嚴天雄,正在打一通詭異的電話給寧非凡,寧非凡接起電話就嚷嚷:“嚴天雄,你還知道在你活着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麼。”
“是我。”嚴天雄播放模擬出來的柳葉的聲音,惡搞寧非凡。
寧非凡一愣,他聽見柳葉的聲音:“嚴天雄,別鬧了,我不能跟柳葉在一起了。”
“她自由了,你還這麼想?”嚴天雄用他自己的聲音說。
“你說什麼
?我反應不過來。”
“柳葉的麻煩解決了,你不覺得你該做點什麼了麼,我的飛機要起飛了,你看着辦,趕緊飛過來。”嚴天雄嚷嚷,掛了電話。
寧非凡把行程安排的很滿,緊趕緊,正好能趕上婚禮,嚴天雄邀請過柳葉,但是柳葉還在工作,她現在比街上的隨便一個人都安全,嚴天雄就不用替菁華擔心她了,他得好好想想,怎麼能在讓菁華接受小雄的前提下,把她追回來。
“燕青。”嚴天雄語氣複雜,燕青走過來,“我問你,菁華要怎麼才能追回來?”
燕青被難住了,他長這麼大,唯一喜歡的女孩就是璃茉,好在他不用考慮其他的問題,因爲他是個孤兒,四海爲家。
“先生,這個不好說。”
“沒事,你隨便說。”嚴天雄讓燕青坐下。
“邵小姐的人生不在我的理解範圍裡,先生。”
嚴天雄突然想笑:“你去吧,不爲難你了。“
他確實是在爲難燕青,這個問題太難了,他該去請教誰,連他都不知道,一個複雜的問題,嚴總,遇到了瓶頸。
所有邵將請來的賓客,除了寧非凡和柳葉之外都在晚餐前達到酒店,都是他們的朋友,熱鬧非凡的海邊,成羣的美女不斷挑戰風度翩翩的男士們的底線,艾倫從菁華那裡討來一箇中性風格的墨鏡戴上,因爲他一時間找不到自己匆忙中收拾的行李裡把太陽鏡塞到哪去了。
“天都快黑了,你戴的是哪門子的墨鏡。”白顧展晃到艾倫旁邊坐下。
“好長時間沒見你,又開放了。”艾倫回擊,動了動嘴脣。
“異性相吸,不用掩耳盜鈴。”白顧展打趣他。
“我沒你那麼猥瑣。”艾倫和白顧展掐起來,邵將剛走過來,他們一齊把炮火對着他,“你媳婦呢?”
“跟菁華設計明天給我的驚喜,據我所知去教堂了。”邵將美滋滋的樣子,春風得意。
艾倫換了一副深沉的表情,墨鏡下露出的三分之一的臉讓他看上去更深邃:“據我所知,菁華在睡覺。”
“你們說什麼呢?”菁華精神萎靡地走過來,她穿了一件寬鬆的花色蝙蝠衫,系一條白色絲巾,順着他們看的方向看過去,“你們在婚禮前夕討論美女?”
邵將皺眉:“尼娜不是去找你了麼?”他下意識地認爲尼娜瞞着他去執行任務了。
“親愛的哥哥,你不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麼,現在全世界的壞事都喜歡推到菁華頭上。”菁華不知不覺中,她真相了。
“尼娜到底去哪了?”邵將看着菁華,他確定菁華知道,刷地站起來,盯着菁華的墨鏡,“給我透露一下麼。”
“好啊,我只能告訴你,是個秘密。”菁華擡擡眼皮,意味深長地看向白顧展,包括艾倫都知道的事情,只有邵將不知道。
“你們爲什麼不都去考警官。”邵將憤憤不平,擺擺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不跟你們計較了。”
“我去接菲兒。”艾倫站起來,刷刷地大步離開,邵將覺得他走路風聲晦氣,甚至
一顛一顛的得意忘形。
“菲兒是何許人?”白顧展衝着艾倫的背影喊。
“如果菲兒同意,我不介意同時給兩個新娘當伴娘。”菁華說着,嘆了口氣,嘟囔着,“我想回去睡覺。”
白顧展看見嚴天雄跟菁華打招呼,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接着微笑着:“天雄跟你打招呼。”
菁華忍住沒讓自己翻白眼,只是擡了擡眉毛,沒搞清楚狀況,白顧展的反應,和他之前的表現,差距太大了。
“天雄。”白顧展先和嚴天雄打招呼,嚴天雄也和他打招呼,就像他們兩個從來沒商戰試圖讓對方破產一樣,爲了爭奪菁華。
“你們都在這兒,景色不錯,菁華,你臉色不好。”嚴天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菁華,“披上吧。”
白顧展的手機響了,站起來:“我去接個東西。”
“我去找點吃的。”菁華也站起來,她絕對有潛力去當一個特工,臉上的表情很老實地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沙灘上瞬間就剩下邵將和嚴天雄。
“謝謝你能來捧場。”
“我想請你幫個忙。”嚴天雄英俊的側臉一半映在夕陽中,“菁華的外套中有一封信,是我留給她的,我得回去了,幫我轉告她,一定要看完信。”
“這麼快就走?”
“我想,菁華並不希望我出現。”嚴天雄笑笑,站起來。
“等等。”邵將叫住他,“你是個男人麼,能管理了那麼大的公司,卻不敢面對自己該履行的責任麼。
嚴天雄頓了頓,離開了。
菁華和白顧展把託運過來的樂器檢查一番,嚴天雄的外套袖子太長,被菁華高高挽起,晚飯時候沒有見嚴天雄,菁華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她問旁邊的白顧展:“你那會兒在沙灘上,跟嚴天雄沒事吧?”
白顧展理解錯了,吞了吞口水:“我的愛好一直是搖滾和女,從來沒變過。”
“你們似乎,吵過架。”菁華斟酌了一番,該用什麼詞彙描述。
“我們沒事,兄弟一場,吵吵嘴而已。”白顧展很大度的樣子,在菁華鋒利的目光下,他很快就交代了,“我跟你還是做朋友吧。”
菁華微笑着點頭。
飯後,菁華站在海邊,她總覺得嚴天雄躲在某個地方,四處張望, 又嘲笑自己太幼稚,她和嚴天雄已經沒明天了,連她自己,明天也很渺茫了。
“就這樣吧。”菁華自言自語。
“菁華。”邵將走過來,見菁華猛地回頭,燈光下,她的臉上閃出一絲興奮,看到是邵將,興奮頓時煙消雲散,她等的是嚴天雄,他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了?”
“天雄走的時候,留給你的外套裡有一封信,讓我轉告你一聲。”邵將見菁華點頭,他帶着鼓勵意味的微笑,“你還好吧?”
“我沒事,尼娜在那邊叫你,快去吧。”
邵將邁着幸福的步伐朝尼娜走去,遠處艾倫牽着菲兒的手踩着浪花,只有她,單薄而孤獨的身影,在燈光下數着的寂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