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點屋的夥計交代什麼了？”嚴天雄又把燕青叫回來。
“他什麼都不肯說，先生，我把他放了。”
“你去處理就好了，別跟丟了。”嚴天雄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感。
換了溫暖的衣服的菁華想出去散散心，尼娜因爲工作不能給她繼續當保鏢，警察叔叔自告奮勇，護送菁華在周圍轉轉。
她撫了撫後腦勺，好在挨的一悶棍不重，背後的傷口也癒合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用艾葉暖過全身，菁華去指揮中心找警察叔叔，他們走到街上，她調皮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什麼，問吧，別憋着了。”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很多。”菁華又淘氣了，“只是我不說。”太陽都快下山了，他們停在一家酒吧前，裝修乾淨，高雅，門口特殊的牌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進去看看。”
“你嗜酒？”
“我酒精過敏。”菁華淡淡地說，她以爲是酒爺又回來了，卻看見另一個調酒師。
“邵小姐，好久不見。”影子帶着乾淨的笑容，和菁華問好。
“抱歉，我們認識？”菁華想不起來，帶着歉意地笑笑。
影子晃了晃酒杯，他把食指略擡高了一點，把一杯氣味特殊的酒放到菁華面前：“在一次party上，我和師兄比拼，出了意外爆炸了。”
“我想起來了，你是影子。”菁華標誌地微笑，她的記性，每個人的標籤上，都寫着某次事故，一提事故，她就能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菁華遞給警察叔叔一個眼神，影子是無害的，警察叔叔點頭，坐在一旁職業性的環顧四周。
“你朋友？”影子問。
“對啊，你在這兒工作？”菁華和影子聊天，這個時候還沒有多少客人。
“酒爺走的時候來找我，幫我介紹的。”
“我以爲你們有仇。”菁華跟影子開玩笑，嗅了嗅酒，“好酒。”可惜她沒口福，身上有傷口不能飲酒，“在這兒習慣麼？”
“還行吧。”
“酒爺走的時候沒說服你把你帶走？”菁華隨意地問，影子初出茅廬，還不像馳騁多年的老將，他還嫩一些。
“說了很多，可是我想留下來，Z市機會多。”影子有點底氣不足，前面兩句是實話，最後一句，不太可信。
菁華笑笑，王傑還在，影子一個生瓜蛋子攪和什麼，她不解：“要不這樣，有機會幫你聯繫，找找機會，你總不能老是在酒吧吧，不關怎麼說，你是我師叔。”
有這麼一個師侄，恐怕影子就別想睡好覺了，不過還單純的影子對他的師侄沒有防備，點頭：“好啊。”
菁華藉口自己沒帶手機，要了影子的聯繫方式，回到指揮中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溜進影子的手機，郵箱裡小遊一番。
沒機會問問題的警察叔叔抓住機會：“吃宵夜了。”
“謝謝。”
“下午那些人，沒有爲難你吧？”
“給了我一悶棍，算不算？”菁華隨意的語氣，“我跟你說，你救寧非凡出去的時候，我被打蒙了，後來
他們潑水叫醒我，再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能騙過嚴天雄那麼敏銳的菁華，對於沒有測謊儀的警察叔叔，也矇混過關了。
“多吃點，我先回宿舍了。”警察叔叔放心的走了。
菁華的消息欄裡不斷提示有消息，她點開。
“能談談嗎，嚴天雄。”菁華關掉，索性連電腦也關掉，遲早，嚴天雄會查到僱主是誰，而且嚴天雄會力保她，到時候，決定就很難做了。
菁華拿起手機按下孤兒院鐵門後的電話號碼，等着七叔的人接電話，電話接通的片刻，菁華猶豫了，她心愛的程序，就要脫手了。
“是邵小姐？”
“是我，我找七叔。”菁華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把程序徹底交給七叔，她就可以翻身了，自由了，可是，她的王牌交出去，她就斷了自己的退路。
“菁華？”七叔慈祥地笑了。
菁華瞬間改變了主意，她還沒想好，結結巴巴地說：“七叔。”
“怎麼了？”
“沒，沒事。”菁華一時間找不到話題，“身體還好吧，天氣冷了，注意身體。”
七叔聽出菁華語氣裡的尷尬，他還是會心地笑了笑。
掛了電話，菁華一直待在指揮中心，深夜時候，揉着眼睛連接遠在巴黎的傑克的手機，那邊是白天的傑克看見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
“是我，菁華。”菁華的聲音疲倦。
“柳葉去上班了，我沒跟她在一起。”
“沒事，問你也可以。”菁華有種自己有當警察這種潛力的錯覺，“關於僱主，你見過他的長相麼？”
傑克頓了頓，認真地說：“沒有。”
“你們都沒見過？”
“僱主一直帶着面具，他身邊的人時常也帶着面具，不想讓外界看到他們的長相。”
“他怎麼給你們下命令？”
“很少親自見我們，我只見過他兩次，其他時候是他的部下。”
“是男人？”菁華在猶豫，她得從她認爲的候選人中選出一個。
“不是，我不清楚，菁華，僱主是個很神秘的人，我覺得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傑克自顧自地搖搖頭。
“謝謝你，傑克，我能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麼，僱主的面具什麼樣子？”
傑克說：“沒有圖案。”
但是菁華聽見一聲電流乾擾的聲音，她沒聽見傑克說什麼：“你說什麼？”
菁華快速敲下鍵盤，傑克重複：“沒有圖案。”
“我聽不清。”菁華專門迷惑對手，她查到一個地址，結束了通話，她不明白爲什麼，一座養老院，會有高手偷聽她打的國際長途，還在背後搗亂。
菁華想要動身，可是她的視力和身上的傷口都命令她去睡覺，懶得走回宿舍的菁華拉過大衣蓋在身上趴在桌子上，傳說趴着睡覺會把人睡醜了，可是趴着睡變醜和可能睡在路上凍死比起來，菁華嘆了口氣，趴在桌子上。
“醒醒。”
絕對不讓菁華好過的尼娜把她叫醒：“別在這裡睡覺，回宿
捨去。”
第二天一早，心裡裝着事兒的菁華一夜沒睡成樣子，頂着黑眼圈坐起來，大膽地嘗試了一點尼娜的眼霜，離開指揮中心去暗訪養老院。
她就這麼單槍匹馬，去陌生的地方，穿過早起遛鳥的老人們，菁華的導航一直領着她，走到她查到的地址前，她什麼都不用擔心，既然是養老院，她口袋裡的證件能保她出入平安。
“有事嗎？”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帶着微笑問菁華，墨鏡下面的菁華，隱約捕捉到女人緊張的神情，她認識自己，這就好辦了。
“我想找院長談談。”
“抱歉，院長不在。”她說話的時候，菁華想把證件掏出來，很快，就改變主意，假裝離開，繞到後院，從七叔捐贈的孤兒院的教訓來看，後院一般都藏着貓膩。
翻牆跳進去的菁華看看四下無人，聽見一個輕巧的腳步聲停在她身後，她咧咧嘴，沒回頭。
“小偷，有小偷。”她身後的人大聲嚷嚷，菁華尷尬地回頭，果然如她所料，年輕女子帶着面具，她剛剛戴上面具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菁華看見了，她眯起眼睛，要做一件並不容易的事情，搶年輕女子的面具。
菁華站穩，動動靴子裡的腳趾頭，往前走了一步，年輕女子急性子朝菁華出拳，菁華側身一躲，從背後擒住女子，她一把拉下女子的面具，女子立刻把頭低下。
“對你的樣子沒興趣。”菁華看了看面具上的字母“Z”，丟掉面具，女子趕緊撿起來戴上，聽見動靜衝出來的男人，手持棍棒朝菁華劈頭蓋臉揮過來，菁華躲開，她看不見面具上的字母，一個箭步走到男人對面。
男人有些驚慌，他欣賞着菁華的美貌，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時不時瞟一眼她的領口，菁華一圈朝戴着面具的臉打過去，她觸碰到柔軟的材質，應該是橡膠的。菁華露出一個微笑，足夠近的距離，她看到了字母“Z”。
又搶了幾個面具，菁華玩夠了，丟掉面具，她似乎覺得她看見的“A”“B”“F”“Z”都是隨機字母沒有規律，她弄出這麼大動靜，一羣人圍着她，菁華看準了陽光最好的房間的門，跑過去鎖上門，對着一個和她差不多的男生，用短刀指着他：“別亂動。”
“你幹什麼。”男生要反抗，他的一雙手很漂亮，看上去很靈活。菁華比他快一點一腳把他踢倒，用刀比着他的脖子。
“說，面具上的字母代表什麼含義？說，快說。”菁華覺得外面的人敲敲打打在準備撞門。
“求你別傷我的手。”男孩慌了。
“快說。”菁華急了。
“選擇自己喜歡的字母。”男孩語速極快。
“你當我是小孩？”菁華解下他的面具，看着門要被撞開了，順手牽羊拉上桌子上的一個黃皮本子，跳窗戶逃跑。
“你沒事吧。”衝進來的男人女人趕緊把男孩兒當寶貝一樣扶起來。
“她拿走了原始數據。”男孩快哭出來了。
“她會回來的。”一個男人晃了晃他手裡的證件，從菁華口袋裡摸出來的，菁華光顧着看字母沒有察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