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盛世立刻俯下身,下巴抵着顧南溪的肩,順勢將她再度抱了起來。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立刻摟住盛世的脖子,着急地吼道:“喂!你要幹什麼!”
盛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挑了挑,言語裡帶着些悠遠,淡淡地說道:“帶你離開!”
也許,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顧南溪離開這裡,竟變得如此的簡單。
並不需要什麼暗度陳倉,也並不需要躲過島上所有的監控守衛,明目張膽的便可以離開。
只是離開的路上,場面倒是有些奇怪。
除去顧南溪與盛世之間無形中增加的一星半點曖昧,便是陸西顧與顧律川之間的暗潮涌動。
顧南溪注意到陸西顧的面色有些不好,於是開口,關切地問道:“西顧姐,你昨天住的哪裡!?是沒有休息好嗎?我怎麼感覺你臉色特別的不好!?”
被這樣一問,陸西顧立刻有些慌神,低下頭,將高領的毛衣理了理,又緊了緊外套,躲避着顧南溪探視的目光,立刻着急地說道:“可……可能是昨天咋碼頭吹了冷風,導致有些感冒,沒關係,沒關係的。”
顧南溪倒是並沒有懷疑,只是陸西顧脖子上的紅色吻痕,卻落進了不遠處李晨光的眼中。
原本還算平靜的李晨光在見到那絲紅色的痕跡後,面色瞬間風雲變化,黑壓壓的一片暗沉。
飛塵底下的人動作很是迅速,雖然黑曜聲東擊西到處放煙霧彈,但仍舊沒能誘惑住飛塵,經過他的精準判斷,以及底下人的機警能幹,很快便鎖定了盛世的動向。
當船穩穩地停在碼頭時,盛老爺子便收到了所有些訊息。
跟隨的人一路上快拍,將盛世擁着顧南溪下船的照片通過衛星很快傳遞到盛家老爺子的手中。
盛家老爺子從飛塵的手裡接過照片,當看到面前一幀幀的照片時,立刻勃然大怒。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盛老爺子將面前的照片齊刷刷地掀翻在地,龍頭杖更是狠狠地敲在桌面,震怒着吼道:“查!立刻給我仔細調查!我要知道這個女人的所有事!”
飛塵點了點頭,隨着旁邊的隨從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立刻動手展開調查。
因爲突如其來的震怒,盛老爺子被氣得渾身是怒火。
飛塵見狀,立刻上前開始勸慰,“盛老,先冷靜一下,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不是想的那樣!?”盛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龍頭杖狠狠地戳着照片中的人,震怒地大吼道:“都成這樣樣子了,還能單純到什麼地步!?”
飛塵看了看那張被戳得形變的照片,心臟一緊,低着頭,開口謹慎地說道:“少爺向來是懂得輕重之人,他向來尊重您,對您更是言聽計從,不會做出忤逆您的行爲。”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飛塵的話並未讓盛老爺子冷靜,他暴躁的脾氣立刻沸騰,指着地上的照片,怒氣洶洶地大吼:“難道是我眼瞎了!?
他向來不近女色,卻唯獨與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如此貼近!”
飛塵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照片,言語含糊不清地說道:“這……”
“這些年,我讓你派人跟蹤,秘密派人調查!”盛老爺子越看那張照片越是氣憤,雖然顧南溪長得極其像他以前的故人,與盛世也是郎才女貌,但她不姓維,不是維家人,更應該說不是和她有關的人。
盛老爺子的心有些煩躁,猛地丟開手中的龍頭杖,衝着飛塵大吼道:“你向來手段精明,做事果決,是暗影的主心骨,但這個女人的出現,足矣見得你的歷練有多麼的不夠!”
被無辜受牽連的飛塵立刻頓住,低着頭,連聲道歉,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失職了!”
盛老爺子的怒氣經久不消,面色通紅的含着怒氣,衝着飛塵咆哮道:“你不僅是失職,飛塵你是老,被一個年紀輕輕的黑曜玩弄於鼓掌!”
飛塵的頭垂得更低,一個勁的連聲道歉,開始誠懇地說道:“我會下去好好反省,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唉……”見飛塵的態度誠懇,盛老爺子的脾氣倒是發了一通,這下倒是舒坦許多,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語氣含着些蒼老,低落地說道:“也怪不得你!”
盛老爺子有些力不從心,長長地舒了口氣,慨嘆道:“盛世這個混小子,沒想到這些年在外面的磨礪,已經讓他精進到這番田地,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游刃有餘的安放一個人。”
其實,他倒是有些肯定盛世的能力,已經成長到他望成莫及的地步。
盛老爺子的內心是滿足的,更或者欣慰,他狠狠地嘆了口氣,說道:“造化啊!……”
許久未見盛老爺子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飛塵的心突然變得有些柔軟,他看着盛老爺子,立刻說道:“少爺那也是遺傳了您的優良基因,才得以這般非比尋常。”
然而,飛塵的話音剛落,盛老爺子卻突然放開音量,衝着他大聲訓斥道:“你別在這裡拍馬屁,話說得再好聽,我也不會赦免你!”
飛塵被他這陰晴不定的態度弄得摸不着頭腦,立刻聳了聳肩,答應道:“是!”
盛老爺子站直了身,隨手拿起灑在桌面上的照片,就着書房內昏暗的燈光仔細的打探着。
照片中的女人,是顧南溪沒錯。
只是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夾雜太多故人的影子。
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盛老爺子彷彿感覺到那個久遠的人,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盛老爺子體內的熱血開始汩汩的沸騰,他看着那張照片,語氣裡帶着些急切,說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一旦調查出來,先不要動手,等候我的指令。”
飛車明白他的急切,甚至不敢多言,只是低着頭,鏗鏘有力地說道:“是!”
當輪船到達港口時,岸邊已站滿了齊刷刷的黑衣人。
黑曜拖着那隻殘疾的右腿
,腳步快速地走了過來,低着頭,表情嚴肅地說道:“盛少,車已經準備妥當,請問我們是先回半島別墅嗎?”
盛世打橫抱着顧南溪,將她困在自己溫暖的胸膛裡,看了一眼黑曜,微微蹙了蹙眉,聲音低沉地說道:“嗯,回去。”
隨即,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忸怩的顧南溪,語氣帶着些寵溺的說道:“你要是再亂動,我就把你丟下水,拿去餵魚。”
他這樣不冷不熱,忽然而至的玩笑,將顧南溪殺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頓時如一隻考拉,猛地吊着盛世的脖子。
旁邊的黑衣人被盛世這樣玩世不恭的語氣弄得有些震住,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
說好的高冷呢!?
啊喂!~盛少,你不是殺伐果決,冷得像一塊冰塊嗎?!
這般突然的柔情似水,溫柔纏綿到底是在鬧哪樣啊!?
一路上,場面變得有些詭異。
黑曜坐在副駕駛,在詭異的氣氛裡,雙眼直直地搜尋着周圍的情況。
後視鏡裡反射出一些影子,黑曜腦袋裡的危機馬達立刻響起。
他皺了皺眉,對着無線耳機,語氣嚴肅地說道:“立刻排查,後面的車是什麼情況。”
幾秒過後,他的眉毛突然皺了皺。
黑曜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嚴肅,回頭,看着盛世,立刻稟告,“盛少,老爺子那邊已經收到風生,目前已經派人緊隨我們,要不要我安排人將他們引開!?”
盛世摟着顧南溪,面色倒是如常,並未有半點不爽快。
他看了看後視鏡裡緊隨而至的武裝車輛,擺了擺手,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算了!這次你擺了飛塵一道,依照他有仇必報的心性,想甩掉恐怕是難上加難!”
黑曜明白,他設計飛塵的賤招,足以讓那個在謀臣圈裡德高望重的人失足落馬,但是對飛塵的恐懼,還是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黑曜皺了皺眉,面色暗沉,語氣嚴肅地說道:“那就由着這羣人,肆無忌憚的尾隨我們?!”
盛世將外套往顧南溪身上攏了攏,隨即靠着皮質的軟墊,整個人雍容華貴,語氣不怒自威地說道:“老爺子的動作向來快速,恐怕早已將我們調查得趕緊透徹,就算他們不跟着我們,也精準的找到我們的落腳點。”
黑曜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地說道:“依照老爺子往年的脾性,這……”
盛世的手指置於膝蓋上,規律性地敲了敲,隨後說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光是提前探出飛塵的行動,還要保證中間過程萬無一失。”
這個命令對於黑曜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困難。
他有些猶豫,看着盛世,開口說道:“可是……”
見他如此猶豫,盛世乾脆直接給了他一個痛快,相當直接地說道:“這麼狠手的玩弄了飛塵,你以爲他會救這樣放過你!?”
黑曜這才幡然醒悟,敢情他從一開始,就被盛世當場一顆棋子在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