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救起柳芳洲的,是後發先至的何青青。
她竟然在此關鍵時刻,結丹完成了。
衆人都爲之一喜,不過又是一驚,這丫頭怎麼剛剛結丹成功,靈力的濃度竟然就堪比金丹中期,這簡直不能用簡單的逆天二字來形容了。
再見到她這麼一個嬌小的‘女’子,雙手公主抱的樣子託着柳芳洲一個大男人。
衆人又是相繼一陣無語。
不過,何青青很快便將柳芳洲凌空放置,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閉目細細查探他身體的傷勢。
冷一辰竟然沒有趁機攻過來,而是靜靜的站在遠處,目光輕飄飄的打在何青青身上。
他也不管那些湖水中忽然解脫束縛,正在嚎叫着往岸上游的本家弟子們。
若不是申徒斐判斷形式,覺得冷家弟子留在有用處,估計這些人會淹死在湖裡。
只因他們渾身的靈力在短短時間內,竟然幾乎被全部‘抽’空,完全無法動用靈力飛躍出水面了。
“柳兄的身體怎麼樣?”見何青青緩緩睜開眼睛,白迎風忙問。
此時,受傷的李大東在楚天碧的攙扶下,也到了他們身邊。
“死不了。”
何青青清冷的答了一句,手指一彈,淺綠‘色’的靈力便順着柳芳洲的手腕,蜿蜒至全身經脈。
“身體經脈寸斷碎裂,若不是遇到結丹後的我,他就沒命了。”
白迎風等人都紛紛皺起了眉頭,暗暗瞥了一眼遠方的冷一辰,心驚不已。
他們知道柳芳洲一定受傷頗重,纔會如此昏‘迷’不醒。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冷一辰竟然能把強大的柳芳洲‘逼’迫到如此境地。
白迎風和楚天碧自認不是柳芳洲的對手,李大東就算依靠雷擊,也最多能與柳芳洲打個平手。
所以,柳芳洲的實力是極強大的。
可他偏偏只與冷一辰拼了一刀,便落到經脈寸斷的恐怖境地,由此可見,冷一辰是怎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白迎風幾人相識一眼,這個人太強大了,而且又遲遲不肯離去,今天這事看來不能善了。
可何青青非但沒有絲毫忌憚之意,竟然還平靜的給柳芳洲治傷。
白迎風幾人見識過那黑‘色’靈力的恐怖,此時卻又發現這淺綠‘色’的靈力的強大。
一刻鐘,或者更短,柳芳洲蒼白的面容漸漸回暖,神‘色’也舒服了起來。
何青青收了手,對白迎風道,“他的傷勢已經得到基本控制,接下來你們護他到森林那邊,這裡‘交’給我吧。”
“‘交’個你一個人?”白迎風面‘色’一滯。
楚天碧也皺着眉頭道:“冷一辰很強大,別小看他的實力。”
李大東卻是咳嗽一聲,吐出一些雪沫,“你們兩個別唧唧歪歪了,何青青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總之,我需要先療傷,柳兄也是,光依靠靈力續補肯定不是個事。”
何青青贊同一笑,丟出一支‘玉’骨紅塵給李大東,“這是療傷聖‘藥’,比丹‘藥’作用更好些,你與柳芳洲一人一半,能夠能治好傷勢。”
“這是什麼東西,一株草就有這種逆天療效不成,簡直生死人‘肉’白骨有木有?”李大東翻來覆去看着手中半綻的‘玉’骨紅塵,略微嫌棄。
楚天碧是個識貨的,此時卻已經快想要打他了。
“中洲皇室出品的頂級‘玉’骨紅塵,你還嫌棄,你不要就給我好了,我回頭拿兩株差的給你換。”
李大東聽他這麼說,哪裡能答應,忙不迭藏了起來。
“中洲皇室?”白迎風卻揪住了楚天碧話中的漏‘洞’,若有所思起來。
這的確是蕭無量在湖邊給出的那一株‘玉’骨紅塵,不過何青青用另一支替代了。
提到蕭無量,她就心情不是很好的對他們揮揮手,“你們快去療傷吧。”
白迎風三人默默望了她一眼,只能無奈的退到森林邊緣。
李大東與柳芳洲立即療傷,白迎風和楚天碧則緊張備戰,準備一有不好就衝過去羣毆。
“變異冰靈根,不錯。”
何青青緩緩走向冷一辰,語調極淡。
冷一辰此前對李大東等人的話語有多麼自信,多麼充滿諷刺之意,此時,她表現的態度就更甚。
嘴角凝着的一抹笑,帶着極爲明顯的輕視之意。
“靈‘藥’堆積起來的天才麼?冷家的沒落,罪魁禍首應該是你。”
何青青淡淡一笑,“你本已經是頂級資質,原本根本就不需要服用太多靈草丹‘藥’,便能讓普通修士望塵莫及,可惜,你卻太急切了,你們冷家也太功利了。”
她每說一句,冷無塵的面‘色’就冷幾分,完全沒有面對李大東與柳芳洲的居高臨時之意。
“你自己應該也已經明白,常年吞服打量丹‘藥’,過多無法消耗‘藥’力殘存在體內,卻已經變成一種致命的毒‘藥’。可惜,明明是很有可能踏上仙道的頂級天才,卻被生生毀了,說什麼古老家族,竟然連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真是貽笑大方。”
何青青的話似乎切中重心,幾乎讓冷一辰面‘色’全黑,呼吸不穩。
旁邊圍觀之人都是一片震驚之‘色’,尤其以申徒斐與楚天碧爲最,卻原來他們最忌憚的冷家天才,竟然已是被冷家養廢了嗎?
不得不說,他倆同時都有了一種惡意的快感。
人的成長過程中,最怕的總是那麼一個鄰家孩子,父母長輩動不動就念着,人家修爲又增長了,真是了不起啊,在回頭望着自家兒子,便是深深一嘆,一副怒其不爭的神‘色’,幾乎成爲了四大家族少主的‘陰’影有木有。
就算那個已經很變態的宮無顏聽到這種消息,估計也會忍不住開懷的吧。
至於冷家死掉的少主冷無瑄,可惜無緣得到這種消息了,不過他地下有知,是不是會笑活過來。畢竟一個嫡出被庶出死死壓制這麼多年,外人眼中只看到對冷一辰的畏懼和讚歎,再換到他那裡,便只剩下嘲諷的目光,估計是個人都會怨恨的。
“你也不過徒逞口舌之快罷了,我身上有沒有丹毒,試試我的刀你便會知道。”
冷一辰面‘色’黑種帶青,說話的口氣已經開始變得扭曲,氣息也微有不穩,顯然,何青青的話確實讓他的內心涌起了滔天大‘浪’,或者,他也許早已被丹毒折磨,只不過一直深深隱藏在心底罷了。
透‘露’了這種重大的秘密,何青青在他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
何青青當然明白他怨毒的目光所代表的意義,卻不以爲意一笑,似乎完全不把冷一辰放在眼裡。
“想殺我嗎?可惜,你做不到,你甚至連靠近我也做不到。”
何青青的聲音清清冷冷,帶着極濃的諷刺意味。
冷一辰也回敬一聲冷笑,‘陰’冷的聲音宛如惡魔,“‘女’人就是喜歡囉囉嗦嗦的講一大堆沒用的話,自以爲自己一眼看穿別人的真相,豈不知,自己卻是一隻無知的井底之蛙罷了。對你,我只需要一刀。”
他說着祭出一把青金石的長刀,此刀非金非‘玉’,剛一展‘露’在空氣中,便爆出濃重的寒意,碧綠的水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一層細碎的冰凌。
他說的那麼輕鬆,彷彿根本不把何青青放在眼裡,實際上,卻忌憚得要命,否則也不會祭出本命武器來,而且起手式更先凝重,靈壓森寒,沉重迫人,幾乎讓外圍的人都喘不過氣來,這種靈壓,竟然他之前對待柳芳洲時要迫人一倍有餘。
顯然,他已經盡了全力,他確實一刀就要了何青青的‘性’命。
“‘陰’魂碧寒刀?很不錯的刀。”
面對如此濃重的冰寒靈壓,何青青卻淡笑着只讚歎了那把刀,至於持刀之人,她竟然渾不在意。
冷一辰似乎已經完全屏蔽了她的輕視,傲岸‘挺’立,淡淡道:“亮出你的武器,我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尤其是‘女’人!”
說道‘女’人二字時,多少顯得極爲鄙夷和輕佻,顯然,他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極重的男人,根本就看不起‘女’人,尤其是‘女’修。
“呵,姿態擺得很高嘛!”何青青冷冷一笑,右手微動,手中以多了一隻潔白‘玉’笛來,左手微微翹了個蘭‘花’指,小黑棍便躍然而出。
這一次,小黑棍一冒出來,竟以極快速度,立即開出九朵粉‘色’重瓣‘花’朵來,仙氣繚繞,‘春’意溶溶,竟然一瞬便將冷一辰所帶來的寒霜消融得‘蕩’然無存。
冷一辰面‘色’不由一凝,雙目死死的瞪着小黑棍,仿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失聲道:“無根之木,這不可能!那不是遠古大神才能駕馭的神器嗎?怎麼會……”
無根之木!
楚天碧和申徒斐也差點驚呼出聲,作爲古老家族的少主,他們自然懂得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可是這種只有傳說之中,比千萬年前驅魔之戰還要久遠得多,甚至這片大陸還處於洪荒時期的神器,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何青青手中。
這……是不是搞錯了!他們雖然知道有這麼回事,卻沒見過什麼無根之木的描述,所以,有些狐疑。冷一辰卻踉蹌着,極爲忌憚的倒退了幾步,有些失神的喃喃,“那幻境,竟然沒有騙我,不,不,這怎麼可能,這種神木已經消失億萬年,怎麼還會出現在這種荒涼的低靈力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