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被我嚇到了,愣愣看着我,好一會兒後纔回過神來,“就、就這幾天拆除的啊。”
“你帶我過去,我要親眼看看,”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消息,好端端的一個莊院,怎麼說拆除就拆除了,那不是浪費錢嗎!
司機見我不相信,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踩油門,直接發動了車子,風馳電掣十幾分鍾後,就載着我到了地方。
我下車一看,原本江南園林風格的恢弘莊院像是被人隨手抹去了,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狼籍,甚至還可以看到幾臺推土機停在一邊。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回不過神來。
指腹觸摸到柔軟的布料,我猛地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三兩下疊好了衣服,裝進了行李箱中,確定沒有東西遺漏後,拖着行李箱出了病房。
在我住院的這些天裡面,墨霖修一點消息也沒有,不僅僅是他消失不見了,就連和他有關的人和事也都消失了,若不是還有樑老在,我都要不禁要懷疑,這些天到底是不是我的一場夢。
“小韓,這邊,”我剛出醫院的大門,遠遠就看見樑老靠在一輛汽車上,朝着我招手。
我拖着行李箱想要走過去,忽然眼前颳起一道風,揚起了地上的枯葉,我眯起眼睛,突然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影從我面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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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霖修!我在心底驚呼一聲,但是等到我再睜眼看去時,卻又不見他,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就沒有一個像他的人影。
“小韓,你在看什麼?”樑老見我久久不過去,就走了過來,學着我的樣子四下張望了一番,也不明白我到底在看些什麼。
“墨霖修,我覺得我似乎看到他了,”我焦急地抓住了樑老,“你快點幫我找找我,我覺得我真的看到他了。”
樑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韓,我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若是他真的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話,又怎麼可能會不來找你呢?”
“鬼魂滯留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因爲有難以放下的心願,一旦實現,便會離開,人鬼殊途,終究是無法走到一起的。”
樑老說的,我又豈會不明白呢,只是明白是一回事,但是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走吧,大概真的是我看錯了,”我幽幽說道,難捨的收回了視線,忍不住再三回顧,奢望可以找到他。
“你有什麼打算嗎?”車子開出醫院後,樑老開口問我道。
“快過年了,先回家一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如果……如果有墨霖修的消息,還得麻煩樑老通知我一聲。”
樑老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着我,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那個家族,也沒有消息嗎?”沉默良久後,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樑老搖搖頭,突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把這個給你了。”
我狐疑地接過樑老拿出來的報紙,一眼就看到了娛樂版面,“不會吧,樑老,就你這個年紀,還喜歡看這個啊。”
娛樂版面上的頭條就是某男明星深夜幽會被偷拍,正室小三爭歡,字裡行間滿滿都是狗血與八卦。
“不是讓你看這個,是這個,”樑老停下車,給我翻到了社會版面,指着上面豆腐塊一樣大的一則新聞說道。
我仔細一看,這則新聞只是含糊地寫着有一處高檔別墅失火,就連地址都沒有提到,更別說是配圖了。
“這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我翻來覆去看了三遍,也沒有找到可疑之處,只能開口詢問樑老。
“這個失火的別墅,就是您跟我說的那個地方,詭異的是,那別墅被燒了個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就好像是被刻意燒燬抹掉痕跡一樣。”
我聽得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
“我去查了查,這處的別墅,還有那處莊院,都查不到戶主,我想這事背後肯定不簡單,”樑老嚴肅着臉說道。
“算了,既然是故意躲着,就算我們找,恐怕也找不到,”樑老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事背後牽扯到了兩大延續千年的家族,又怎麼可能簡單。
“那墨霖修……”樑老擔心地看向我,語氣中滿是猶豫。
“若是他還活着,他這樣做,就是不希望我找到他,那我肯定找不到他,若是他……那我又怎麼可能會找到他呢?”
略去了最初的緊急和慌亂後,冷靜下來想想,我已經恢復了思考能力。
“哎,那你就先別多想了,回家好好休息,有消息,我就告訴你,”樑老體貼地將我送到了車站。
臨上車前,我忍不住回望這座城市,在這裡,我重遇了墨霖修,但是最後卻又把他給弄丟了。
“墨霖修!”我在心裡默默唸着他的名字,擡手在佈滿了水汽的窗玻璃上寫下了他的名字,卻又覺得這一筆一畫,都像是寫在我的心上。
“小姐,你邊上的座位有人嗎?”就在我愣愣看着車窗上的字發呆的時候,突然有人跟我說話,嚇得我差點跳了起來。
“沒,”我突然回過神來,急忙收拾好心底雜亂的情緒,對着問話的人說道。
與我搭話的人竟然還是個很年輕很帥氣的男人,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一身青春陽光之氣迎面撲來。
幸好經常經受墨霖修的美貌所惑,不然乍一遇到這樣一個帥哥,我說不定就要失態了。
“你也是要去這裡啊,恰好和我同一站呢,”就在我暗暗回憶墨霖修的美色的時候,這人突然開口說道。
我順着他的視線一看,這才發現我手裡還拿着車票,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車票上顯示的目的地。
“啊,是嗎?”我尷尬地收起了車票,和一個第一次遇到的陌生人聊天,總覺得有些尷尬。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話題有些不妥,便沒有再繼續下去,只是對着我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開口。
因爲邊上坐了一個陌生人,所以接下來的一路上,我都無法放鬆下來,一直緊繃着身體,時刻關注着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