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是?”女人紅着眼眶,不解地看着我問道。
“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嗎,身體很瘦弱,頭很大,臉色蒼白……”我仔細地描述道,生怕是我弄錯了,要是搞了大烏龍,那可就不好了。
聽了我的話後,女人立刻用狐疑的視線打量我,警惕地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呃……”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搶救室的燈先滅了,醫生和護士推着一張病牀從裡面出來,匆匆一瞥,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小孩的臉後,我驚得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這小孩與我遇到的那個長得一模一樣,我手裡握着的玻璃彈珠子咚一聲落到了地上,咕嚕咕嚕地往前滾動。
我楞楞地看着一羣人走遠,好半天后才驀的回過神來,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板漫起,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心臟。
“姐姐,”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我轉過頭去,看到那站在走廊盡頭的小小身影后,驚得心臟都要停跳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震驚地看着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羣人已經走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難道說是……雙胞胎?
小孩噔噔噔跑過來,撿起了地上的玻璃彈珠子,仰頭朝我露出了甜甜的笑,伸手就要來拉我的手。
我慌亂地躲開了他的手,他泫然欲泣地看着我,小模樣看着怪可憐的,但是我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在沒有確定他是不是活人前,我都不敢太接近他。
“小韓!”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救命的聲音響起。
我用感動到快哭出來的表情看向樑老,可憐兮兮地向他求救,“樑老,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這孩子是不是活人啊?”
就在我移開視線又移回去的短短一會兒時間裡,這個小孩子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小孩子?哪有什麼小孩子?”樑老順着我的視線一看,疑惑地問道。
“剛剛……就在這裡,”我指了指面前的一團空氣,費力嚥了一口口水,現在不用樑老回答了,我已經可以確定,我遇到的這個小男孩,絕對不是正常人。
“你大病初癒,陽氣不足,會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很正常,”樑老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無所謂地說道。
我倒是做不到像他這麼淡定,一直不住地回頭看,但是走廊上空空蕩蕩的,那個小孩子再也沒有出現,彷彿之前看到只是我的幻覺。
“樑老,你過來找我,是不是已經有墨霖修的消息了啊?”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我着急地追問樑老。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墨霖修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是不是受了什麼傷,是不是……
越是想,我心裡面就越是不安,急切地抓住了樑老的手,想要知道墨霖修是不是平安無事。
“哎!”樑老沒有回答我,而是長長嘆了一口氣,眉頭緊皺,看着我搖搖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我頹然地垂下了手,心裡面空空蕩蕩的,心情複雜到貧瘠的詞彙難以形容,不知道是難過多一分還是擔憂多一分。
“怎麼會?”我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震驚地連退了好幾步,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樑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以他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纔對,說不定只是暫時有什麼事情耽誤了,過幾天就來找你了。”
“那天發生那樣的事情,我……真的很擔心他,萬一……”我說不下去了,一顆心充斥滿了擔憂,“不行,我得親自去找他才行。”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醫生沒有說你可以出院呢,你要是再病了,回頭他來了,不得把這筆帳算在我的身上啊!”
樑老一把拉住我,硬是將我拽回了病房裡,雖然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掙扎,但是可惜還是敵不過樑老。
“可是……”我撅嘴抗議道,“那墨霖修怎麼辦,萬一他要是……”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爲了他的安危而忐忑不已,沒有看到毫髮無損的他,我的心裡面總是難以安心。
“你好好休息,找人的事情就交給我,”樑老不容我拒絕地將我壓回了病牀上,板着臉嚴肅地說道,“不然下次墨霖修回來,我就跟他告狀。”
我只能無奈地答應下來,大病初癒,我的確是還有些沒緩過來,稍稍動一下,就覺得疲憊不堪。
雖然我心裡惦記着墨霖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爲還沒有好全,躺在病牀上就覺得睡意鋪天蓋地地襲來,我都忘記樑老是什麼時候走的,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小清,再見,”我走在一片濃霧當中,霧氣稍稍淡薄了些,我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同時墨霖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墨霖修!”我驚喜地道,伸手就想要抓住他,但是當我往前跑去,這個人影卻從我面前消失了,我一抓,抓了一個空。
“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之間結束了,”就在我慌亂地四下尋找墨霖修的身影時,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再次消失了。
我騰地一下從病牀上坐起身,口中還大喊着,“不要走!”
然而等到我稍微清醒點,看到的就是滿室冷清的月光,病房裡面空空蕩蕩,只有我一個人。
一股難言的情緒突然從我心底漫上來,我覺得自己必須要馬上去見墨霖修,這種感覺非常的迫切,盤踞在我腦海裡,怎麼也驅趕不走。
“算了,就當是求個心安,”我拔下了手上的輸液的針,換了身衣服,悄悄溜出了病房,隨手攔下了一輛的士,直奔當初被軟禁的莊院而去。
如果墨霖修平安無事,他不來找我,應該也會來這裡,而且他們若是知道墨霖修出了事,肯定也會找他的吧。
“啊,小姐,你說的那個地方已經拆除了啊,”我一說出地址,司機就傻眼了,說出來的話也讓我傻眼了。
“拆除?什麼時候拆除的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驚訝地巴着駕駛座的座椅,幾乎要把自己硬擠到司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