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邪門的是她們像是吃準了夜舞媚會往那裡躲,會往哪裡縮似的,一人輪着一掃帚,一打一個準,完全沒有落空打錯的時候。
感受着身上那一下一下的棍子,夜舞媚就算再沒有弄清楚狀況,在此刻她也該弄清楚了,她這是活生生的被人關在房間裡頭挨人的打!而且還是項菲儀那個醜八怪一手設計的,就是等着她自已主動送上門來!
“該死的,狗奴才,項菲儀,醜八怪,啊……”知道了自已這是遭了項菲儀的算計了,夜舞媚恨着聲,就算背後那些個棍子一棍一棍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痛得要命,她那嘴上還是不肯饒過項菲儀半分。
“哪裡來的惡賊!竟然敢私闖皇宮,還敢私自闖進我朝皇后娘娘的寢宮,可真是膽大包天!”
“小小惡賊竟然敢如此侮罵我朝皇后娘娘,看打!”碧落和琴容倆個人裝模作樣的一人吼了一句,隨手輪起手裡的掃帚,下手的力道是越發的毫不留情。
“啊,醜八怪,有膽子你就關着這冷宮門把本宮給打死,不然讓本宮出去了,一狀告到皇上那裡,絕對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項菲儀,你這個無顏女,長得就倒人的胃口,一個帶罪之身現在竟然還敢私自對本宮一介妃子動刑,皇上不過是念在項丞相的份上沒有直接撤走你皇后的頭銜,沒有直接要了你的賤命,你便還當你自已是位高權重的皇后嗎?哈,本宮倒是忘了,就算是沒有昨天那一鬧,你這皇后的位置也只是一個空有的擺設,在皇上那裡,你是沒有半分的地位的,可憐你反倒是不自知,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擡自已的身份,真真的擺足了皇后娘娘的譜兒,到頭來呢?就算是你身後有着孃家撐着又如何?還不一樣是被皇上說打入冷宮便打入冷宮……”
“哈哈,身爲一國皇后不但鬥不贏一個妃子,反而連自已的寢宮都是冷宮,如此明顯的下堂後,哈哈,項菲儀,你還真是華源大陸有史以來的千古一妃啊!哈哈……”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一大早的出了一身臭汗,本宮好好的在這內殿之中沐浴,怎的這般吵鬧,是發生了何事了?”琢磨着這時間過得也差不多了,碧落和琴容她們打也打得差不多了,躺在屏風後面,懶懶的喝了好幾杯茶,躺在那裡幾乎都快要睡着了的項菲儀終於開了她的金口。
“娘娘,您不用擔心,只是一個惡賊闖進了宮來了,奴婢和碧落姑姑已經在收拾她了,您安心沐浴便是。”琴容一邊回着項菲儀的話,一邊輪手又是一掃帚打向地上的夜舞媚,就如同她所說的話一樣,完完全全把夜舞媚當成了一個惡賊來對待,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實是夜舞媚。
“是啊娘娘,這等小事您便交給奴婢們就好了,您安心沐浴吧。”碧落亦是睜着眼睛臉不紅心不跳的附合着琴容的話。
她也是不知道啊不知道。
“哦,原來是一個惡賊嗎?”挑眉,項菲儀那語氣中帶着滿滿當當的疑惑,但是雖是疑惑,聽那話的意思,卻實是相信了碧落和琴容的話了。
“項菲儀,你這個醜八怪,別在本宮面親裝模作樣了,你以爲本宮還不知道你其實知道本宮是誰嗎?惡賊!也就只有你那樣的醜八怪纔會被人識認爲是惡賊,本宮警告你,趕緊把本宮放了,好好的給本宮道歉,本宮或許會在告訴皇上的時候嘴上留幾分情,不然,本宮定要讓你這一輩子就這樣了結在這冷宮之中!”
相較於夜舞媚的氣極敗壞,項菲儀這邊就要顯得老神在在得多。
“咦,這惡賊的聲音怎的和那媚妃娘娘的聲音如此相似?”像是很詫異似的,她的語氣裡帶着淡淡的驚愕。
正打人打得歡樂的碧落和琴容聽着,也知道了項菲儀的意思,手下的棍棒雖然還在往夜舞媚身上砸,但那速度明顯的相較於之前要緩慢了很多。
“是啊,奴婢聽着也跟那長樂宮中的媚妃娘娘的聲音很是相似呢。”停下了手,琴容似乎也是聽出來了這“惡賊”的聲音跟夜舞媚的聲音很相似,很是疑惑的:“但是這裡可是在冷宮啊,像媚妃娘娘那樣高貴的人兒,這麼冷的天,無事又怎麼會跑到這冷宮裡頭來,這惡賊肯定只是聲音跟媚妃娘娘的相似罷了,又怎麼可能會是媚妃娘娘。”
嘴上沒有閒着,手上的功夫也沒有閒着,直把躺在地上連掙扎着起來都懶得費力了的夜舞媚給恨得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就不信她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連她的名字都直接喊出來了,她們還會不知道她是誰,這麼明顯的在這裡裝傻充愣,項菲儀這個醜八怪可是一手調教出來了一羣好奴才,好狗腿!
“想來也是,那媚妃可不會同那惡賊一樣直接闖進來,何況有那祿德正守在門口,要是沒有他的通傳,依着媚妃那守禮的性子,斷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冷宮之中的,許是本宮想多了,不過,雖然是肆意闖進本宮這寢宮之中的惡賊,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們倆個,教訓歸教訓,但總歸的也要悠着一點,呆會等本宮沐浴完了,交給祿德正,可千萬別鬧出人命來。”一句話,項菲儀那語氣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嚴肅得不能再嚴肅了,可是聽在夜舞媚的耳朵裡,卻是莫名的硬生生讓她聽出了幾分笑意。
別鬧出人命來?
這項菲儀這個醜八怪當真膽子竟然大到連明知道她是誰,還敢繼續讓這些個狗奴才們對她動用私刑嗎?
“是,奴婢知道。”異口同聲的應聲,一本正經的語氣,可怎麼聽怎麼都感覺那語氣之中透着幾分興奮的笑意。
砰……
原本還在期待着項菲儀她們會顧及她的身份,就算剛開始想要打人泄泄憤,但是既然在出聲之後便也會不敢再過分而去,從而放了她,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只扔下一句別鬧出人命來?
兩眼一翻,夜舞媚用盡力氣撐着身子的手終於軟了下來,整個人失去了支撐就那樣趴在了地上,腦袋砰的一下砸在地上,那一粒粒堅硬的東西被砸在了她的額頭上,伸手一抹,圓圓滾滾的,根本就是豆子一類,不是什麼恐怖的蛇蟲鼠蟻。
原本還只是猜測這是項菲儀設計的一場報復她的陰謀的夜舞媚,現在幾乎是完全已經肯定了,滔天的怒火襲捲而來,一時之間甚至是連身上碧落和琴容打下來的那些棍棒的疼痛都消減了幾分。
“項菲儀,本宮身爲一宮之妃,你今日明知道本宮是誰還敢對本宮私自用刑,還敢對本宮如此放肆,可當真是以爲你項家現在可以隻手遮天,不把當今皇上放在眼裡了嗎?”忍無可忍的怒喝。
夜舞媚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伸手一把握住了還在不停的試圖往她身上砸下來的掃帚,三寸金蓮一掃,把地下原本滑不溜啾不能站立的地面掃了個空曠的地來,順勢穩穩的站在那裡,那氣勢倒是有幾分像是涅盤重生後氣勢滔天的女王。
然而……
吱呀……
砰……
身後緊閉的宮門毫無預照的被人從外面推開,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的夜舞媚,剛剛還維持不到一分鐘的女王氣勢瞬間被打破,整個人瞬間迎面就那樣被砸到了地面上。
“娘娘,娘娘……”開門的正是剛纔一直守在宮門外的祿德正,只見他匆匆的走進內殿,那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那一開門還撞到了誰一樣,待他四周掃了一眼未能見到項菲儀之後,便是一臉急切的看向站在兩側,一臉“目瞪口呆”的望着某一處的碧落和琴容:“碧落姑姑,琴容姑娘,皇后娘娘呢?奴才有急事要向皇后娘娘稟報。”
“本宮在這裡呢。”原本還躲在屏風裡的項菲儀聽着祿德正的聲音,也是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三千青絲似乎還沾着水漬,微皺着的眉頭似乎不滿於祿德正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破壞了她泡澡的樂趣:“不過是泡個澡而已,一個兩個的,都吵成這樣,可真是不得安寧。”
“小德子,你剛纔不是說有要事要向本宮稟報嗎?是何事?本宮都站在這裡了,也未見你說。”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一見到項菲儀的出現,祿德正連忙向她行了個禮,這才接着開口道:“是這樣的,長樂宮中的宮女小香跑到咱們這裡來鬧,說是她們家的媚妃娘娘到咱們這冷宮來了,可是奴才剛纔一直守在宮門那裡,着實是沒有見着媚妃娘娘過來,便以爲她是在無理取鬧,想着着人把她哄出去,可無奈那小香死活是不肯走,在那冷宮之中是又哭又鬧的,硬是要讓咱們冷宮把她家的媚妃娘娘交出來,奴才怕擾了娘娘您的清靜,又實在是被那小香的舉動給氣着了,便讓人罰了她一下,這會子是想過來問問娘娘,這事兒該怎麼辦?”
聽着祿德正這一長串的話,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夜舞媚只差沒有活生生的被祿德正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給活生生的嘔出一口心頭血來。
沒有見到她過來?那她剛纔遇着人的是誰?攔住她的那個人又是誰?通通都是鬼嗎?
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嬌滴滴的女子,若是不是從正門裡走進來的,若是不是喊人開的門,她還能夠翻牆跑進這冷宮來,還能夠飛天入地從那天上飛進這冷宮來不成?
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上本宮這冷宮裡頭來找她們家娘娘?”眉頭一挑,項菲儀的語氣裡明顯的透着不善,卻是瞬間一轉頭,看向站在那裡的碧落,眉心絲絲疑惑流轉着:“等等,小德子,你剛纔說,是哪宮的宮女過來找人啊?”
“回娘娘,是長樂宮中的小香過來找她們家娘娘。”像是怕項菲儀還弄不清楚似的,祿德正接着又道:“就是那以前老過來找過您的媚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