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華心中難以平靜,他着實沒有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錢發竟然也會在背地裡捅他刀子,這一刀可真是捅在了心口上,生生的疼,他看向一旁的宋勤勤,後者顯然也被這一場變故嚇懵,他道:“這份文件你是從哪兒來的?”
宋勤勤這才猛然回神,面色異樣的回道:“我今天在辦公桌上發現的,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宋震華眼睛裡劃過一絲幽光,隨即語氣不在盛怒的道:“你和連魏最近怎麼樣?”
宋勤勤聞言一愣,接着眼神有些閃爍,應道:“很好。”
宋震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道:“那你知道連魏推薦了一個員工來我宋氏上班的事情麼?”
饒是宋勤勤,此刻也知道宋震華是什麼意思,他懷疑錢發的事情是她故意翻出來,恰好逢上連魏推薦員工,意思明眼人都能猜到,她這是在幫助連魏打內應。
但是事實上,宋勤勤對與此事一無所知,她只是在發現那份貪污證據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將它交給宋震華,加上因爲元眉眉的事情,他一直對她們娘倆持有戒心。
本來想着藉此事重拾信任,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事情越變越糟,巧合多了的話,便引人生疑,不論是宋震華現在懷疑宋勤勤,還是宋勤勤現在懷疑有人故意挖了坑讓她跳。
總之對於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宋羽翎來說,事情完成的很圓滿,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將向彎送上財務部部長的位置!
她本來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將這件事情畫上圓滿的句號,但是沐律早上忽然讓她將那證據送給宋勤勤,雖然不樂意,但是還是照着做嗎,結果自然是隔岸觀火,不用擔心引火上身。
比起她自己脣槍舌戰,這樣的做法有利的多,利用連魏來將這件事情引到他與宋勤勤身上,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宋羽翎長嘆一聲,覺得自己的伎倆實在不忍心在沐律面前拿出來顯擺。
至於這空下來的職位,宋震華因爲有了這件事,對宋勤勤與連魏有了防備,因此更加不會用他們的人,而向彎本來無意,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宋羽翎也沒有想到,最後向彎竟然是公司的員工推選上去的,她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想一個周全的計劃,不着痕跡的將向彎推上去,結果總是出乎意料,不過她也樂得己見。
因爲這一次的資金漏洞,宋氏集團險險大出血,幸好有沐律的支持,在關鍵的時候,又注資了一個億,看着宋震華感恩戴德的臉面,宋羽翎險險憋笑到內傷。
回到公寓的時候,她繪聲繪色的將場面描述給沐律,後者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從報紙中擡眸看她一眼,表示他在聽。講到最後,倒是她自己笑的合不攏嘴,趴在沙發上,笑到眼角溢出淚。
沐律眸子裡劃過一絲異樣,他語氣低沉道:“吃飯。”
宋羽翎低低的應了一聲,這場勝仗的喜悅歡呼之後,卻帶着一絲的悵然,說起來真是諷刺,親生女兒設計讓親生父親跳,不知是他這個父親爲老不尊傷風敗德,還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在先有違天理。
世間的所有在輪迴中都有了說解,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產生的爭議不同罷了。
一瞬間的悵然若失將她籠罩,前一秒笑的合不攏嘴的她,下一秒安靜的像是一幅畫,沐律放下報紙,攬着她的腰身,後者一個激靈,從自己的思想中回神。
對上眼前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宋羽翎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她磕磕巴巴道:“不,不是吃飯的麼?”
沐律眼底的神情莫測,他道:“既然你不想吃,又何必勉強。”
話音未落,宋羽翎便一個溜
身,順利的從沐律懷中流出,她急急道:“我吃,晚飯要吃!”
對比起她的驚慌失措,沐律淡然的走到餐桌前坐下,姿態優雅的吃着晚餐,宋羽翎鬆了口氣,被這麼一番鬧騰,方纔的情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思緒靜了下來,她想到早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沐氏集團旗下藥業出了醫療事故的新聞,想起那支醫學科研小組裡有喬琛的身影,不由得問道:“那個,醫療事故解決了麼?”
沐律動作不停,目光淡淡的從她身上掃過,宋羽翎一陣心驚,知道自己不該多嘴,抿了抿脣,噤了聲。
晚飯之後,‘例行公事’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很晚,宋羽翎頭一次面臨失眠的狀態,以往都是累的不知何時睡着,今晚卻出奇的頭腦清明。
她窩在沐律的懷裡,不敢翻身,身旁的人似乎已經熟睡,平穩的呼吸聲與強而有力的心跳譜成曲子,極其的好聽,她思緒翻飛。
如果當天在賓館裡的不是沐律,她現在的處境又該如何?還會像現在這般一帆風順,幾乎沒有一件事是她辦不成的?
事實上她心中清明的很,她現在之所以像開了外掛一般,皆是因爲身後有一個沐律在撐腰,如果沒有了沐律,她將什麼也不是。
心中忽的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微微皺眉,將紛雜的思緒拋開,最後她要做的事情,無非只有一個,奪回宋氏集團!
不知何時進入夢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沐律不在身旁,估計已經去公司,她起身洗漱一番,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戰爭’!
宋勤勤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先前讓她吃了那麼大一個跟頭,她定是要還回來的,只是這最後結果並不一定是她出醜罷了。
以守爲攻,倒是個不錯的法子,百試百靈。
宋羽翎照舊回到宋氏集團,因爲沐律‘後來’注資的一個億,讓宋震華對她的態度更是殷勤,說實話,若不是公司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她也不會自己跑來公司看他的臉面找虐。
向彎現在是財務部部長,宋勤勤對於此事有所察覺,但是奈何手中沒有證據,而知曉她們動作的唯一見證人此刻也在牢獄中呆着,因此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唯一的弊處就是,宋勤勤對於她更多了一份防備,知道她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負的宋羽翎,日後想要捉弄都得要尋思一番。
宋羽翎回到辦公室,周羣迎了上來,邀功似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她面上不動聲色,將門帶上。
周羣面上掛着諂媚的笑容,他道:“大小姐,我不負您所託,說服了各個股東,您可以放心了。”
宋羽翎聞言挑眉,面上欣喜道:“周部長,我該怎麼感謝你?”
周羣笑着道:“這點小事,不用掛心。”
知道是客氣的話,宋羽翎繼續叼着他的胃口道:“你也知道最近沐氏集團出了一些亂子,恐怕部長的事情要推後了。”
周羣愣了愣,接着連忙道:“不急不急,大小姐還記着我的事情,我便已經滿足了。”
宋羽翎聽着這口不對心的話,心中泛起一陣厭惡,周羣是個識時務的,既然自己的事情有了着落,便不做糾纏,說了聲勞煩便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簾,宋羽翎才收回目光,起身前往董經理的辦公室去。
宋羽翎不在的這些日子,宋氏集團的內應一直是由董萬山來做,每天奔波與外務與內務之中,着實是受累了,董萬山是個忠心的僕人,認定了的主子,不會輕易的改變,因此這些累他受的心甘情願。
宋羽翎敲了敲門,之後便聽得懂董萬山的聲音,聲如其人,給人一種憨厚
忠誠的感受。
“請進。”
宋羽翎推門而入,董萬山見是她,急忙站起身子道:“大小姐。”
宋羽翎應了一聲道:“董經理這些日子受累了吧?”
董萬山笑了一聲道:“談不上受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說着走到辦公桌旁,將一打文件拿了出來,送到宋羽翎面前道:“這是這些時間我收集到的股份,很碎,但是如果湊到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宋羽翎接過他遞來的文件,確實如他所說,很碎,這些文件加在一起,才勉強湊到半分之一,由此可見,宋氏集團的內部宛如一盤散沙,人心各向。
她將文件放到一旁的桌面上道:“最近股份收集先不要動作,宋震華已經有所察覺了。”
董萬山聞言點了點頭道:“好。”
之後聽得她道:“我這裡有一個規模不大的材料廠,品質不錯,就是有些貴,你看看有什麼法子能將它們營銷起來?”
董萬山好歹也是比宋羽翎多吃了幾十年的鹽,閱歷與經驗都是她遠遠比不上的,虛心求教是良好品德。
董萬山越看越對自己的新主子滿意,起碼比起她那個宋震華要好的多!原先一個好好宋氏集團,被他攪得一塌糊塗,外表光鮮亮麗,實際上內部早已經腐爛不堪!
“大小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賣產品不是真正的賣產品,而是賣品牌。”
董萬山意味深長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宋羽翎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悟,她道:“我明白了,將材料進行包裝,再拿出來賣。”
董萬山滿意的點了點頭,宋羽翎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她頓了頓之後道:“既然要包裝的話,首先得請藝人來做宣傳與自身價值的提升,還不能請過氣藝人,當紅藝人的經費定然昂貴……”
她這麼說着,董萬山跟着陷入沉思,宋羽翎抿脣,對於想到經費便反射性的跳出沐律的身影這一點不太舒服,儘管兩人之間就是以經濟來維持,她道:“這件事我先回去思考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案。”
董萬山點了點頭,宋羽翎臨走前對他道:“財務部部長向彎可以信任。”
後者瞭然,宋羽翎敢這麼篤定,說起來還真沒有什麼確切的原因,只是因爲兩人之間相投的磁場,因爲這一點,她吃的虧已經夠多,但還是想嘗試下。
宋氏集團的事情基本上都處理完畢,許久沒有去農場的宋羽翎出了宋氏集團的大門便要趕往農場,老張將車開過來,將車窗打開道:“宋小姐,今天得麻煩你打車去農場了。”
宋羽翎挑眉,老張自從她待在沐律身邊之後,便基本上是她的私人司機,連沐律都不接送,今天這出是唱的那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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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不待她發問,自己補充道:“今天白小姐出院,總裁讓我去接她回去。”
白雅謝出院?宋羽翎想起那個雨夜,抿了抿脣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老張聞言點了點頭歉意的笑了笑,接着便將車開離公司門前。
實際上送與不送基本上一樣,不同的只是車技的好壞而已,被出租車司機一路顛簸着到達農場,宋羽翎捂着胃,有些不舒服,幾日不見,農場幾乎變了個模樣,沐氏集團員工的辦事效率極高,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將一座農場建了個大概。
周嬋見到宋羽翎,迎了上來,她道:“宋小姐,你來的正好,我這裡有個材料不知道選哪一個合適。”
宋羽翎壓抑住胃裡的翻江倒海,暗自腹誹這司機的車技也真是差的很,緩了緩情緒,她看向周嬋遞過來的文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