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九、開封府

公孫策回去後,見了師叔靜虛,把巧遇遼使,力鬥波斯怪客一事說了,靜虛聽後吃了一驚,道:“蕭韓家奴所慮極是,大漠十三鷹倘若得手,說不定宋遼兩國又起紛爭。鷸蚌相爭,這想做漁翁的人,必是指使十三鷹行兇之人!”

公孫策奇道:“師叔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挑起宋遼兩國爭端?”

靜虛點了點頭:“大漠十三鷹的名頭,我倒也曾聽說過,這十三個人在西域橫行多年,無論是漢人、契丹、党項還是吐蕃,只要落到他們手裡,從不肯留下活口。如若不是有人許以重金,他們怎肯幹冒奇險,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師來劫掠使臣!”

公孫策不解:“宋遼開戰,又有誰又能坐收漁利?”

靜虛向西望了望:“賢侄莫忘了,我大宋西陲還有西夏和吐蕃,如若宋遼開戰,這兩個可能便是漁翁了。”

公孫策似有所悟:“師叔果然深思熟慮,不過西夏和吐蕃向我大宋稱藩多年,未必會有不臣之心吧!”

靜虛面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西夏王李德明雄才大略,絕非池中之物,吐蕃王唃廝囉也常以贊普後人自居。俗語說,無風不起浪,此人既然肯花重金請大漠十三鷹到這裡行兇,嫁禍與我大宋,此計不行,必定不肯善罷甘休,今後,恐怕這太平日子,不會長久了罷!”

公孫策默然無語,回屋後盤膝打坐,練了一會玄清功,卻覺心緒煩亂,無法入定,望了望窗外,只見師叔靜虛的房間依然亮着燈,不由得暗自感慨,心道都說這個師叔豪放灑脫,其實他端地是個菩薩心腸,憂國憂民,一點也不像看破紅塵的出家人,倒與那位範先生有得一比。

想到這裡,公孫策陡然明白,爲何靜虛很少與官府之人往來,卻獨與范仲淹相交摯厚,還有靜虛與顧水寒素昧平生,卻能一見傾心,而自己雖然與師父洞虛情同父子,但卻始終心儀師叔靜虛爲的人處事之道。

公孫策忽又想起了白天交手的契丹漢子,心頭一顫,暗自惋惜,如若蕭遠山不是契丹人,有友如此,夫復何憾!枉了自已行走江湖多年,似這般豪爽直快之人,卻未曾交得一個。聽蕭韓家奴講,這蕭遠山生平最愛喝酒比武,自己和他武已比過了,酒卻未曾喝得,想到蕭遠山大碗喝酒時的豪態,公孫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驀地街上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於夜深人靜之時,分外刺耳,公孫策聽得一清二楚。聲音越來越近,似是直奔天波楊府而來,果然,馬蹄聲甫歇,大門方向便傳來急促的打門聲,公孫策一怔,此人憊夜來訪,不知有甚麼急事?

片刻之後,便有人急勿勿地向青城派衆人住的這幾間屋子走來,公孫策急忙穿好衣服,出門一看,靜虛正凝立在院中,不由心下恍然,原來師叔料定今晚有事,是以無法安枕。

來人竟是開封府的推官,說吳知府請靜虛和公孫策道長速到衙門,有要事相商。公孫策忍不住望了一眼靜虛,心道師叔果然沒說錯,此事多半和白天遼使被劫有關。靜虛毫不遲疑,起身就向外走,公孫策緊隨其後。

兩人跟着推官來到了開封府衙,那位吳知府神態恭謹,早已等候多時,將二人延至內堂,請靜虛坐了上首位置,自己卻在下首坐了,獨獨空出主座,公孫策一怔,難道還有哪位達官貴人要來不成?果然,片刻之後從外面又轉入一位老者,三綹長髯,獅鼻鷹目,個子雖然不高,但顧盼之間極有威勢,吳知府一見立即滿臉堆笑,躬身相迎,公孫策心道不知這人是甚麼大官,讓這位吳知府恭敬得就差磕頭了。

鷹目老者衝靜虛拱了拱手,唱了個喏:“憊夜相請,多有叨擾,老夫呂夷簡,還望道長饒恕則個。”

公孫策一驚,不意此人竟是當朝宰相,中書平章呂夷簡,靜虛卻神色不變,打了個稽首:“呂中書操勞國事,日理萬機,如此辛苦尚不懼夜深,而今偶有差譴,貧道怎敢輕言叨擾?”當年澶州之戰前,靜虛隨師父虯髯子到京師,與呂夷簡曾有過一面之緣,故此相識。

呂夷簡點頭道:“道長果然是世外高人,老夫也就直說了,今日之事,關乎國家安危,還望道長指點則個。”

靜虛微微一笑:“呂中書盡說無妨,貧道但有所知,定當傾囊相告。”

呂夷簡面露喜色:“如此甚好,”說着走到主座處坐了,揮了揮手,“來人呀,把東西給我擡進來!”

一個公差應聲將一把彎刀捧了進來,公孫策一看,正是黑袍客所用的彎刀,呂夷簡沉聲道:“今日在京師附近,竟有大膽狂徒持此利刃,劫掠遼國使節,請問道長可知此刀的來歷?”

靜虛從公差手中接過彎刀,用手指一彈,朗聲道:“此乃波斯新月彎刀,產自波斯國達馬萬德山。”

呂夷簡與吳知府對望了一眼,隨即道:“道長高見,當時公孫道長恰巧在場,與遼國副使力戰狂徒,格斃數人,開封府已驗明屍身,確是波斯胡人無異。”

吳知府衝公差使了個眼色,那名公差應聲道:“啓稟相爺,小的已一一驗過,現場共遺屍五具,面部均已易容,用水洗掉之後,都是高鼻深目,非我中原人士,且人人胸前皆有刺青,乃是波斯教火焰明王模樣,故此小的認爲此五人必是波斯武士無疑。”

公孫策心道怪不得怪客們一句話也不肯說,這大漠十三鷹,原來是波斯胡人來着,只恐怕一張嘴,就要露餡了。

呂夷簡衝公孫策深施了一禮:“老夫多謝這位公孫道長仗義出手,化解了宋遼之間一場無形風波,於國於民,功莫大焉。”

公孫策急忙還禮,心道這位呂宰相倒還有些氣度,敢向自己這布衣平民施禮,不像身旁的吳知府,眼睛從來只會向上看。

呂夷簡又向靜虛問道:“請問道長,可曾知道狂徒的一些來歷?”

靜虛點了點頭:“貧道已聽公孫師侄說起,此乃大漠十三鷹所爲,爲首的號稱大漠金鷹,縱橫西域多年,殺人如麻,不過,此次顯系受人指使。”

呂夷簡面露讚許:“道長與老夫不謀而合,但不知倒底是受何人指使?”說到這些,忽然臉現不平之色,“還有一個狂徒被公孫道長打傷,沒能逃走,吳知府將他關押在開封府的大牢中,老夫得知後,立即請樞密院派了五百神衛軍前去看押,果然不出所料,剛纔狂徒的同黨夜闖開封府大牢,意圖救走同夥,嘿嘿,五百神衛軍,竟然擋不住一個劫匪!”

靜虛一驚:“難道竟被他們救走不成?”

呂夷簡憤然道:“若不是開封府的一個小小差官,險些就讓狂徒得逞!若是太后怪罪下來,我等豈不是要吃不了的兜着走!”

吳知府面有得色:“開封府公差種世衡,已將滋擾的匪徒擒獲!”

靜虛大奇,不意一個小小公差竟有如此身手,還道是自己聽錯了,吳知府已喝道:“傳種世衡晉見!”

只見一個身材瘦削,公差打扮的中年漢子疾趨而入,衝吳知府跪倒磕頭:“小人在。”

吳知府正要發話讓他站起,呂夷簡擺了擺手,親自走到種世衡跟前,雙手扶起:“壯士免禮。”

種世衡並不識得呂夷簡,有些不知所措,吳知府急忙示意道:“還不快快謝過,這位是當朝宰相,中書平章呂學士。”種世衡大吃一驚,重又跪倒:“恩相,可折殺小人了!”

呂夷簡將他重又扶起,溫言道:“今日多虧了你,方保得我大宋顏面,明日老夫便啓奏太后,升你的職。”

種世衡大喜,叩頭有聲:“謝相爺恩典,謝相爺恩典!”

呂夷簡令左右賜座,當即便有公差搬上了凳子,種世衡依言挨着凳子邊坐了,滿臉俱是喜悅之情。靜虛見他胸背微駝,頗有風塵之色,驀地想起一人,便問道:“敢問壯士,可曾識得云溪子道長?”

種世衡答道:“正是家叔。”

靜虛“哦”了一聲,心道怪不得劫獄的匪徒會栽在此人手上,原來這種世衡乃是云溪子种放的侄子。想當年,云溪子與靜虛的師父虯髯子,還有華山的鴻蒙子並稱當世三大高人,既然是他的後人,想來武功亦自不俗。

只不過种放卻極好虛名,臨死前也不忘過一把官癮,真宗皇帝授其左司諫、直昭文館,世人皆稱其爲種司諫,看種世衡升官心切,興高采烈的樣子,倒是似極了他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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