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裴然略有些上挑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興致盎然的情緒,翠色的眸子像貓那樣眯了起來,手腕一轉把手機收了回來,果不其然的看到穀雨不由自主的把視線跟了過來,滿意的笑了,“看來穀雨你對我家這小店倒是挺感興趣,那我就期待你的光臨了。”站起身來,把西服釦子扣上,裁剪完美的衣服勾勒出他挺拔有料的身材,“既然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那我就先告辭了,雖然還想和穀雨你秉燭夜談,共同聊聊我們的合作話題,可纔回來,免不了許多應酬……”給了穀雨一個‘你懂得’的笑容,徐裴然便準備往門口走去。
穀雨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跟在徐裴然身後站了起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聲音裡是往常的漠然,“我會對你做出的一切表示感謝,慢走。”
徐裴然頭也沒回的衝他擺了擺手,便徑直打開大門走了出去,聽到關門聲而從樓上走出的一家三口看到客廳裡只剩下穀雨一人時,臉上均露出了異樣的表情,穀雨擡頭掃了眼那或嫉妒或惱火或思索的表情,脣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也不說話,就在那複雜的注視中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上外出的衣服。
張霖方的事情等下再處理,現在更重要的是,穀雨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條帶着長長鐵鏈的項圈,項圈上有些破損,可鏈子卻光亮如新,足以禁錮住一個人所有的活動。如果戴上了這個,穀雨的臉上露出一個可稱爲扭曲的微笑,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唔……”柳陽發出一聲含糊的呢喃,頗爲不情願的睜開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而旋轉的,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柳陽纔看清視線裡的內容。
從沒見過的地方,卻帶着一股似乎很熟悉的氣息,柳陽掙扎着從厚厚的被子裡探出身來,一臉迷茫的想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記憶裡似乎殘留的就是聚餐的時候一個勁的被同班的人勸酒,最後喝的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殘餘的記憶就是林君祺靠過來的溫度。
“這是哪……”柳陽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剛站起身子就腳下一軟,差點又跌回牀上,慢慢騰騰的往門口挪去,就在這時,面前的房門卻被打開了。
“你終於醒了啊。”林君祺的臉上出現鬆了口氣的模樣,“睡了整整一天,要不是看到你還在呼吸,我都要打120了。”
柳陽晃了晃暈頭轉向的腦袋,“我,我睡了一天?”
“昨晚上你喝的有些多,沒撐
到散場就睡了過去。”林君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因爲不知道你住在哪,你當時又神志不清,所以我就把你搬到我家來了,反正當初你也收留過我,就算是禮尚往來吧。”
“啊啊啊……”柳陽完全想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把腦袋埋進了手裡,“完了,完蛋了!”
“怎麼了嗎?”林君祺覺得用天塌了來形容柳陽此時的表情也不爲過,“是耽誤了什麼事還是怎麼了?”
“不是耽誤,而是徹底沒戲了……”柳陽抓過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昨天的事謝謝你,我得趕緊走了。”還沒等林君祺反應過來,她便已經衝到了大門口,林君祺急忙跟出來的時候卻又看到那姑娘急匆匆地衝了回來,義正言辭萬分感慨道,“以後我絕對不要再喝成那個樣子了!你也少喝點,喝酒真是誤事啊!”說完又急忙往門口跑去了。
“我送你吧。”林君祺追了上去,“天晚了,你一個人會不會……”
“啊……”柳陽已經套上了鞋子,聽他這麼說,本想答應下來,卻突然想到穀雨的性格,便搖頭拒絕道,“算了,昨天已經夠麻煩你的了,我就一個人回去吧。”打開門急匆匆的衝了下去,“我走了,明天再……”話忽然一頓,柳陽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如果有明天的話就再聯繫吧……”
慌亂的衝下樓,踏入街道的瞬間,柳陽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車輛,柳陽忽然很想隨便坐上一輛,然後一路飆到火車站,然後隨便登上一輛火車,隨便開到哪裡都好,只要能讓自己遠離這個城市就行了。
“你白天可以隨便去哪我不管……”男人清冷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響,“但是晚上必須在家,如果被我發現你沒有履行你的承諾,背棄了我給你的信任。”那危險的語調讓柳陽渾身發毛,“我就當你自動放棄了自由這一項,時限爲永遠。”
柳陽打了個寒顫,死死地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不安,擡起顫抖的手攔下了一輛出租,坐在出租裡的全部時間,柳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祈禱男人並不知道這一切。她沒有去想什麼理由,因爲在穀雨那裡,事實就能證明一切,再完美的理由都不過是藉口,而他,不需要這些……
道路異常的通暢,在柳陽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出租便已經行到了公寓樓下,柳陽捧着一顆宿醉的腦袋走進了電梯,頗爲阿Q精神的想着自己可能遭遇的嚴訊逼供,不
過說不定那傢伙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自己這麼個小人物,哪裡值得他那麼成天惦記着。
嗯,一定會這樣的。柳陽很是樂天的對自己的笑笑,畢竟事情不會悲劇到一出電梯就撞見……伴隨着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柳陽剛一擡眼便看到那抹黑色的側影靠在電梯旁邊的牆上。
穀雨轉過臉來,看着渾身僵直在那裡無法動彈一毫的女人,臉上浮現出可稱得上是和藹可親的笑容,“你還記得回來啊?”
柳陽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迸發着最大程度的尖叫,大腦皮層上儲存的所有記憶內容全部變成了黑色的粗體字在面前反覆閃現,每一個字都是帶着巨大感嘆號的‘啊!’可她卻只能呆滯的回問道,“等多久了?沒帶鑰匙嗎?”
穀雨直起身子,緩步往門口走去,“那是密碼鎖,哪裡有鑰匙這一說。”
這算得上和諧的對話,令柳陽完全不知所措,她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後面,“你什麼時候到的?是不是餓了?我做飯給你吃?”
穀雨並沒有回答,站在門口熟練的開啓密碼鎖,側身進去後留了條縫給柳陽,到現在纔有點緩過勁的柳陽,覺得事情真的不想自己之前想的那樣,穀雨怎麼可能會容忍別人忤逆他,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夜未歸,而這次見面也只是他偶爾回來一趟而已。
跟在穀雨身後進了屋,剛纔太緊張而完全沒有顧得上的頭疼,此時也因自己的放鬆而肆無忌憚的宣示它存在,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抽痛,柳陽想彎腰換鞋,卻眼前一暈一頭栽了下去。肩膀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猛地扶住,讓柳陽避免了與大理石親密接觸的悲劇。
一股淡淡的薄荷氣息傳入鼻端,與那人一般的清冷氣息籠罩住了全身,柳陽慌忙穩住身子,“啊,對不起!”待眼前清楚了些,柳陽充滿感激的衝穀雨笑笑,“謝謝。”
“你去哪裡了?”穀雨鬆開了她往客廳走去,柳陽發現那裡多出了個圓盤,居於客廳正中央,上端的圓盤略高於地面十釐米,下面那十釐米的高度似乎是金屬材質的矮柱。
柳陽奇怪的朝那東西看了幾眼,然後回答道,“昨天是烹飪班的聚餐,弄得有些累。”說着還自嘲的笑笑,“下次果然不能喝酒了,真是誤事。”
“只是這樣?”穀雨脫下外套扔在一邊,臉上剛纔還有的柔和消散的無隱無蹤,陰鬱冷漠的聲音展示着男人的惡劣心情,“你還有其他什麼的想告訴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