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潤川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副呆傻模樣讓柳陽都忍不住想笑了,“我說,誒不對,你怎麼就這麼,就這麼喊出來了?我,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正樂着,忽然一愣,臉上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哎呀,完了,完蛋了,我竟然比大哥先聽到了,嗚嗚,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想掐死我?
“小叔,你怎麼了?”看他臉色不好,柳陽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啊哈哈,沒事,沒事。”秦潤川逃也似的跑到門口,“你,你趕快吃晚飯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沒做完,先走了啊!”說完就開門跑了。
柳陽疑惑的看着大門,“這是什麼情況?”
“嘶……”穀雨抽了口冷氣,“有必要這麼用力嗎?”
姜建軍把繃帶繫緊,死死地瞪着他,“有必要嗎?我看是極有必要!你這手還沒好就跑去參加那種危險項目,之前還好,沒怎麼動到,這次倒好,力道再大一些你就能直接再去縫針了!”
“你倒誇張。”穀雨活動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大礙,“那個傢伙着實難纏,如果不接那一下,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姜建軍把藥箱收好,“那也不能硬撐,現在跟之前完全不能比,對手的實力越來越強,而且是不停變換的,你這邊只有你一個,這樣身體哪裡能受得了?”
“只有兩人了。”穀雨臉色凝重,“只剩兩場勝利我就能獲得我要的答案,你難道想讓我現在選擇放棄嗎?”
“那個夏刃世是不是故意的,最近比賽的間隔越來越短,從之前的兩三天一場變成現在的隔一天一場,他是想用車輪戰嗎?”
穀雨搖搖頭,“不,這是我的要求,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來說就越危險,爲了比賽,我勢必要改變很多,可這對她來說,就是不安的元素,我不能拖,也沒有心情拖下去。”
姜建軍沒說話,他能夠看出來,自從開始了挑戰,穀雨的性子便有逐漸恢復從前的趨勢,那種冷意和肅殺,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已經認識到懂得溫柔的穀雨,現在這樣的他就愈發的讓人心悸。
見好友沒說話,穀雨緩緩地扯了下脣角,“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所以,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啦好啦。”姜建軍煩躁的擺着手,“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放手去做好了,我會替你照顧其它的。”
還不等穀雨說話,一陣鈴聲先做出了迴應,一看電話號碼,穀雨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接起來便問道,“夏先生,有什麼事嗎?”
“小穀雨,我是來通知你下一場比賽的時間的。”夏刃世邪笑着的聲音傳過來,“今晚十二點來賽場,逾時不候哦。”
“今晚?”穀雨冷聲道,“夏先生,雖然我們之間有約定,但這樣行事,你未免有些過分了些。”
“哎呀,小穀雨別生氣嘛。”夏刃世手裡把玩着一隻飛鏢,瞄着對面牆上的靶盤,“我知道你今天下午纔打過一場,但今晚這一場我也不讓你白過來一趟,只要你贏了這一場,我就透露些消息
給你,雖然不多,可以你的聰明,恐怕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不過呢……”
手腕用力,飛鏢化作一道寒光直射靶盤,“你如果不願意過來也可以,那下一場我就給你安排在一週以後,並且不會給你絲毫提示,直到你贏完所有比賽,怎麼樣,你考慮考慮?”
穀雨沉默了兩秒,“我今晚會到,你記住你的承諾。”
“我雖然不是君子,可我也不會唬人,那你晚上可得好好加油嘍,再見啦……”掛上電話,夏刃世悠然走到靶盤前,把飛鏢拔下,細細看着靶盤上的那張被扎中的照片,忽然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哈哈……有趣,真的有趣,同樣的天之驕子,同樣的家世身份,真是期待你們出演的這場好戲啊,你們可得好好演,纔不辜負我提供你們這麼個光輝舞臺啊!”
“你要去哪?”見穀雨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再聯繫到剛纔他說電話的語氣,姜建軍有些不安。
“今晚還有一場比賽。”穀雨風輕雲淡的說着。
姜建軍目瞪口呆,“你怎麼……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說出這種話?你是去戰鬥,不是去喝茶啊!今天下午才經過了這麼場比賽,晚上你就還要去?”
“我不得不去。”穀雨拎起包,“凡是和線索有關的事情,我都要去做,姜建軍,道場借我用。”
姜建軍頭皮都發麻,“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
穀雨忽而笑了,是那種只對自己人的笑容,“我的性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說完,便徑直往道場走去了。
“混蛋!”姜建軍咬牙切齒,卻又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你這混蛋的性子,小爺我早就看穿了,等一切結束了,我一定要胖揍你一頓!”
走遠了的穀雨悠悠的揮着手,“好啊,等你。”
一片茫茫的白霧,看不清路,擡起手來,連手指也看不清楚,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就連自己是否存在也不得而知。茫然的在這個一片雪白的世界飄蕩着,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冷風從身邊穿過,吹散了一片迷霧。
恍然回頭,想看清是什麼帶起的這股寒風,一個朦朧的身影似乎出現在遠方,莫名的熟悉感充斥心臟。奔跑着,追趕着,想快點靠近那個存在,似乎只有在那裡,自己纔是安全的。
近了,近了,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得到,心裡一派雀躍時,那人卻忽然轉過身來,蒼白凌厲的面孔是那麼清晰,就連睫毛都能看得清楚。劍眉下的雙眸如同寒星,凜然不可侵犯,如宇宙一般浩渺,又如水晶一般剔透,只是裡面的死寂與漠然是那麼的讓人心悸。
“不過是個無用的人。”幾乎沒有血色的薄脣緩緩的說,“什麼都做不好的蠢貨,憑什麼跟在我的身邊?”嘲諷的挑起脣角,“只是施捨了些溫柔,便讓你失了心?真是沒有挑戰性。”
不,不會的,那個人不會這樣無情,想說話,卻發現字符在未出口前就化爲碎片。
“我留你,不過是看你比較有趣,想看看你到底
能撐多久?既然遊戲已經結束,那留你這個無用的傢伙在身邊也沒有必要了。”擡起手,眼底沒有絲毫溫度,“離開吧……”
從那手中發出的力道是那麼的決然與冷酷,巨大的衝擊讓自己沒有絲毫招架的力氣,深及骨髓的痛,從心臟蔓延至全身,看着那越來越遠的人影,就連靈魂也似乎被撕碎。
“不!別走!”
柳陽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夢裡的恐懼無比真實的反映在了現實裡,因爲這確實是她一直害怕的事情。平時的相處就算再是融洽,可一旦把那句心底的話說出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說出口的時候是那麼的自然和真摯,可面對生活開的這麼個殘酷的玩笑,隱隱的後悔便一發不可收……
身邊的位置依舊冰涼,穀雨沒有回來,一個人的夜裡,就連呼吸都那麼清晰可聞。鑽進被窩,用被子緊緊的矇住腦袋,死死的閉着眼睛,努力摒除外界的一切。
不要怕,沒什麼大不了的,太陽還會升起,夜晚一定會過去。不住的在心裡安慰着自己,大腦卻無比清晰的提醒着自己,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是那麼空洞,無能爲力的縮成一團,許久不見的自卑感重新捲土而來,氣勢洶洶……
與這裡的寂靜截然相反的是賽場裡的喧囂,隨着裁判大喊道,“請雙方選手入場!”整個賽場都沸騰起來,人們大聲吶喊着,尖叫着選手的名字。
“假面,假面!”此起彼伏的聲音,如海潮一般向賽臺上涌去,可讓所有人詫異的是,上場的兩個人都帶着面具,再加上兩人相仿的身材,讓人幾乎分辨不出誰是誰。
“今天台上竟然有兩個假面?”裁判也很是驚訝,“看來我們的假面選手已經成爲他人模仿的對象了,可不管怎麼說,比賽是要繼續的,雙方選手準備好了嗎?”
雙方均是點頭,見狀,裁判用力的揮下手,“比賽開始!”
往常,當裁判喊出這句話後,都會有一方兇狠的衝過去,然後精彩的比賽就開始了,可今天不一樣,雙方都沒有動靜,只是站在那裡,相互的打量着,他們這樣,觀衆們可就不幹了。
“喂,你們倒是打呀,我們花錢可不是看你們傻站着的!”
“上啊!快點打起來!”
面具後的黑眸眯起,這倒是新奇,這人是什麼來頭?看那站姿,似乎是門外漢啊……就在此時,對面那人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擺出了一個極其挑釁的姿勢,向他勾了勾手。
穀雨臉色一凝,看來對方是不打算先出手了,可自己又沒時間跟他在這耗着,便變化了一下姿勢,試探性的向那邊移動。那人也不躲,擺好架勢等着他過來,穀雨也不跟他羅嗦,一個側步靠近,左手直取對方咽喉。
那人不躲,只是略沉下身子,用肩膀扛住穀雨的招數,然後把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上,往穀雨的右手狠狠擊了過去。
穀雨心下一凜,剛觸及對方便猛地收力,然後身子向後飄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保持在安全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