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傭站的遠遠的,手拿着一塊抹布引頸觀望着,而幾個稍微膽大一點的,則索性往主臥室門口圍了上去,對着一個方向指指點點的:
“哎,你說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她被瀚少給趕出來了?”
“肯定是,行李都在呢,昨天裡頭不是還有砸東西的聲音嗎?看她那模樣,肯定是半夜被瀚少趕出來了。?”阿梅有些幸災樂禍地撇嘴說道。
昨夜就聽到主臥室裡頭有不尋常的動靜,但那扇門緊閉着,包括大小姐在內,沒有任何人敢上去看個究竟。
“那她爲什麼不走啊,死賴在門口算什麼呀。”安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靦。
幾人不停地對着那女人說三道四的,然而她人話題的中心人物---那個歪着脖子靠坐在牆壁的女人卻沉沉地睡着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有些不順,看模樣睡得很辛苦。
“這麼着看也怪可憐的。”阿梅她們正在對着那女人指指點點的,突然間,主臥室的大門被由裡到外毫無預警地推了開來。
三人被嚇了一跳,趕緊住了嘴,頭也不敢擡地衝着那個方向垂手恭立,別說再吭一聲了,就連大氣也不敢喘揍。
李文瀚淡淡掃了幾人一眼,從臥室走出來,下一刻,他看到了那靠坐在地上沉睡過去的女人,也看到了女人臉上那蒼白的神色,他一雙眸色陰沉不改,只是淡淡衝着站在前方的三人吩咐道:“將她的行李拖到客房去吧。”說完這話,他頭也回地舉步越過女人的身邊,轉眼就走遠了。
安娜不由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用手肘頂了一旁的梅一下:“瀚少都發話了,你還不趕緊的。”
阿梅撇了撇嘴,走了過去,也不管那女人一隻手正搭在那行李箱上睡覺的,她拉起行李箱就筆直地往不遠處的客房走去,女人的手就這樣在失去了依靠後,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哎,你怎麼不叫醒她。”安娜一臉鬼祟地跟在阿梅身後。
“哼,瀚少只讓我將她的行李箱拖到客房,可沒說讓我叫醒她喔。”阿梅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遠遠的,香雅站在樓梯口,一下一下地抹着那象牙白色的雕刻柵欄,見這兩人走遠了,她趕緊將手上的布條隨手丟在某個隱蔽的角落,快步往主臥室的方向走去。
不動聲色地在女人的身旁蹲了下來,她一雙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地推了沉睡中的女人一下。
“夫人,夫人,醒一醒。”
“嗯---。”女人呢喃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香雅從她的眼底看到了許多紅筋,見女人依舊迷迷糊糊的模樣,她趕緊將她扶起來:“夫人,瀚少讓她們將你的行李箱拖到客房去了,你到客房去休息吧,睡在這裡,很容易着涼的。”
穆千玥只覺得頭痛欲裂,身子沉甸甸的,手腳更傳來一股說不出的痠麻感,她甚至覺得,要是此刻香雅扶着她的手一旦鬆開,自己肯定會一頭往地上栽地,所以她只能緊緊地靠着她,任由她扶着自己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一間陌生的房間。
“哎喲,香雅,你倒是挺積極的嘛---”客房內傳來安娜大驚小怪的聲音。
香雅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穆千玥往那間大牀走去,併爲她掀開被褥,穆千玥估計是在外頭凍了一夜,這會一接觸到溫暖的被褥,她整個身子就不由自己地鑽了進去,那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瀚少,他就怎麼捨得就這樣讓她在外頭過了一夜,這麼冷的天。
見女人緊緊地抓住身上的被褥,香雅眼眶不由得一熱。她匆匆走到靠牆的一個木櫃前,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個搖控,將室內的暖氣打了開來。
感覺到從出風口中吹出緩和的暖風,香雅這才吁了一口氣,再回過頭來,見躺在牀上的女人已經卷着被褥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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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陽光透過窗臺射了進來,帶來一絲暖意---
謝曼悠悠醒過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她回想起昨晚從主臥室傳來那不尋常的動靜,她心底就是一陣異常的興奮,她真的很好奇,昨夜李文瀚和那女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什麼事,恐怕對她謝曼來說都是好事。
那一對,她向來是不看好的,兩個一個天一個地,兩個世界的人,鬧翻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她坐直身子,一看掛鐘,不由得後悔自己起晚了,她可不想錯過任何好戲,於是她隨即洗漱了一下,匆匆披了一件大衣就走出了房門。
沿着走廊沒走幾步,就見安娜與幾名女傭圍在那裡竊竊私語着。
那名叫阿梅的女傭一臉神秘地說道:“哎,我方纔到瀚少的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一臺專業相機,被隨手丟在了牀角,我拿起來打開一看,竟然看到了那女人在外頭跟其他男人親熱的照片。”
“真的?是不是先前娛樂雜誌上說的那個姓翁的。”
“不是,那個相機上那個男的很黑,兩個人在公園裡摟摟抱抱的,被瀚少的人發現了。”
“沒想到那女人還是一個水性楊花,瀚少肯定氣得不輕。”
“那是當,連臺燈都砸了,我方纔在那裡清理燈泡碎都費不我不少功夫呢。”阿梅一臉誇張地說道。
她剛說完,後方就傳來一把軟軟的聲音:“你說的是真的嗎?”.
幾人回頭,見謝曼站在身後,幾人趕緊衝着她欠了欠身,招呼道:“謝小姐。”
“阿梅,你說的那臺相機在哪裡啊?給我看看。”謝曼直勾勾地望着阿梅,似乎對那臺相機異常的感興趣,阿梅不由得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
“相機不在我手上,我剛起看了幾張照片,就被保安隊長阿季拿去了。”那個阿季,走路都沒聲音的,突然間陰着臉出現在自己身後,她差點沒被嚇死。
謝曼聞言,不由得一臉失望,要是能拿到那部相機內的照片,那麼一切就好辦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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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被人突然間用力一推,她悠悠地轉醒過來。
“喂,不要再睡了,瀚少剛剛打電-話來,要你回公司去上班。”
緩緩睜開乾澀的眼睛,她看到阿梅木着臉衝着自己大聲吼着,穆千玥微微動了動身子,這一動,全身上下是說不出來的痠痛,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阿梅卻一臉沒好氣地衝着她說道:“你都睡了一個上午了,趕緊起來吧,瀚少的話我已經帶到了,要不要回公司你自己掂量着吧。”說完這話,阿梅轉過身就走了出去,出去後還用力地甩上了門。
穆千玥強迫着自己下了榻,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司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蔡姐看到她,不由得質問道:“小穆,你搞什麼,現在纔回來,你當公司是你的家啊。”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所以就---”
“那也得打個電-話回來啊。”蔡姐還想說她,可見她臉色真的很蒼白,不由得一轉方纔那咄咄逼人的態度,關心地問道:“你臉色真的不太好喔,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休息啊?”
穆千玥搖了搖頭,衝着她欠了欠身就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東西剛放下來,她就站起來,在蔡秘書一臉錯愕之下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望着那緊閉的大門,她連門也沒有敲,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李文瀚擡頭,見走進來的是她,深邃的雙眸沉了沉,他沒出聲,漠然地垂下雙眸繼續着手頭上的工作。
穆千玥走到他的跟前,望着他,好半晌纔開口說道:“告訴我,你將高欽陽怎麼樣了?”她知道這男人不會輕易放過高欽陽的。這話說出來,才發覺自己的聲線沙啞得不像樣了。
聽她一開口就提那個男人的名字,李文瀚本就難看的臉孔頓時變得鐵青,他砰的一聲將手上的鋼筆拍打在桌上,一隻手橫過辦公桌,伸過來無情地鉗制住她的下頜,望着她那有些蒼白的臉孔,他一臉陰冷地說道:“別讓我再從你口中聽到高欽陽這三個字。”
穆千玥使勁地將那緊緊地鉗制住自己下頜的手指鈑了開來,一臉固執地望着他追問道:“你究竟將他怎麼樣了,該不會又找人打他了吧?”
李文瀚原本還算平靜的雙眸頓時閃過一絲惱火,他一臉陰鷙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對着她說道:“高欽陽現在還完整無缺,但你再追問下去,我就不敢擔保他會不會缺個胳膊少個腿什麼的了。”
聞言,穆千玥的身子控制不住地猛然一震,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她那溫文無害的老公嗎?簡直是一個戴着她老公臉孔的恐怖路西法。
“你不能,他是無辜的,你憑什麼那樣對他。”
“就憑我是李文瀚。”男人霍地站起來,一手按住她的後脖頸將她往她跟前拖去,下一刻,他用嘴封住了她的脣。
穆千玥沒有掙扎,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他的舌在她的脣齒間滑動着。她緩緩擡眸望着牆壁上那副十字繡,眼眶不由得暈上了一層霧氣。
過了良久,李文瀚鬆開了她,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脣:“這就乖了,千玥,我告訴你,高欽陽的生死就取決於你對我的態度,既然你不願意乖乖地做一個人人敬重的李夫人,那麼,就做我李文瀚的暖牀工具吧,這是你自己選的。”他附在她的耳邊,用着那萬年不變的溫和語氣說着冰冷的話語。
“記住了,別激怒我。不然的話,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穆千玥的身子又是一顫,他鬆開了她,沒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說道:“出去吧。”
穆千玥站在原地,望着了那陰冷的臉孔,良久,才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見她失魂落魄地從董事長辦公室走出來,小樸不由得湊上了來,追問道:“哎,小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連門也不敲就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的,真是太大膽了,唉,你臉色真的很差,是不是董事長他罵你了。”
“不是的---”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只是木然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見她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小樸也不敢再追問什麼,只是一臉好奇地望着她----
下午三點二十分,一個穿着一身高端名牌,打扮得極時尚女子款款地走了進來,小樸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先前來找來董事長的謝小姐,趕緊上前招呼着。
“謝小姐---”
“你們董事長在吧?”謝曼開口問道。一雙眸子卻越過跟前的小樸,淡淡掃了不遠處的穆千玥一眼。
“在的,我去給您通傳一聲吧。”小樸客客氣氣地回道。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說完這話,謝曼頭也不回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回,小樸卻是沒敢再上去阻撓她,只是衝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小樸剛回到座位不久,就見董事長的辦公室的大門被推了開來,剛纔才走進去的女人一臉親熱地挽着她們董事長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這姓謝的真不要臉,董事長他明明已經有老婆了,她還這樣黏上來,你說是不是?小穆。”她一回頭,卻見小穆目不轉睛地孔望着門口的方向,一張俏臉毫無血色。
感覺上她隨時都會暈倒,小樸不由得一驚,不由得急急追問道:“小穆,你沒事吧?”
穆千玥回過神來,緩緩地轉動着眸望着她,看到小樸那擔憂的臉,她強迫着自己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事,我沒事。”
是的,她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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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座機一響,她的身子就猛然一震。如今這專屬於他的座機一響,她就猶如驚弓之鳥,
幾日以來,下班過後,兩人雖然住同一屋檐下,但李文瀚對她幾乎都是不聞不問的,夫妻間如同陌路,然而在公司,這男人總是隨時隨地叫她進去,在辦公室內對她動手動腳的,甚至冷着臉強行要與她親熱,她知道,這是他對她的懲罰,存了心要羞辱她的。
這個男人,是真的履行了他的句話,要將她當成一個泄慾的工具。
“進來!”電-話那頭是陰冷的聲音。
穆千玥暗暗咬牙,放下手上的文書,在小樸與杜秘書一臉好奇的注視下,敲門走進了那個偌大的辦公室。
“過來!”李文瀚沒有像往日一般坐在辦公桌前埋頭辦公,而是隨意地倚靠坐在軟皮沙發上,一雙修長的腿隨意的搭在茶几上,正一口一口地享用着茶几上的一盤水果。
看見她進來,男人雙眸平淡無波地掃了她一眼,他衝着她招了招手。
穆千玥站在原地望着他,沒有動。
“穆千玥,別讓我說第二次。”男人一臉陰冷地望着她。
她垂眸,一步步往他走過去,來到他觸手可及之地,男人突然間伸出一隻手來,盈腰一握,手臂一用力,頓時,她整個身子就往他身上倒去。
她在他懷中掙扎了一下。
“別動,你若動來動去的,我不擔保昨天的事不會再發生---”活生生的威脅。
一想起昨天的屈辱,穆千玥頓時安靜了下來,她不再動,只是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懷中。
李文瀚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拿着叉子一口一口地吃着水果,吃着吃着,他的鼻子衝着她湊了過來,在她的發間嗅了嗅,嘲謔地說道:“頭髮弄得這麼香,是不是昨天吃不飽,還想勾-引我啊?”
聽了這話,穆千玥擡眸,對上了他一臉戲弄的神色,她背樑不由得一陣發冷,這男人,簡直將自己當成煙花地出來的陪酒女了。
男人看到她眼底的一絲受傷,心猛地抽動了一下,不過卻僅是那麼一下,下一刻,他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臉輕薄地低頭往她那嬌嫩的紅脣親了一下。
親了半晌,女人冷冷的沒有一絲的迴應,讓他覺得不過癮,他不由得緩緩拉開兩人間距離,見女人倔強地冷着臉,那被她漠視的感覺非常的不爽,李文瀚一隻手輕輕地扶上她那冷若冰霜的臉孔,向她下着命令:“現在,吻我。”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別開了臉。
李文瀚一手鉗制住她的下頜,冷冷地望着她威脅道:“別忘記了高欽陽還在我手中,你是不是想他死得快一些。”
聞言,女人的雙眸閃過一絲黯然。
他原以爲她會跟往日一般倔強地別開臉,但這一回,她卻緩緩地緩緩地將臉向他的湊了過來,一雙紅脣冷冷地印在了他的脣角。
李文瀚雙眸深了深,這明明是他威脅着她強迫她就範的,但此刻這女人如了他的願,他心中卻又是萬分的不快,因此,在女人的脣離開他的嘴角的那一瞬間,他將手伸到她的衣襟上,要去解着她胸前的盤扣。
穆千玥一手拍開他的手,一臉愕然地望着他。
他嘴角陰沉一笑,手臂環了過來,將她扣在他懷中的同時,手再度往她胸前探去,她伸手去推他,他的雙臂卻死死地鉗制住她的身子,她越是推,他就鉗制得越是用力,直到她動彈不得之時,他的脣湊到了她耳畔,危險的氣息直噴到她的耳窩:“你不會真的想與我比拼力氣吧?嗯?”
說話間,他已經順利解開了她胸衣的盤扣,一隻手懲罰性的往她胸前的柔軟探了進去---五指在她的胸前一下一下挑撥着。
男人那輕佻的舉動,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侮辱性的,更別說這對待的是他的老婆,穆千玥眼底不由得暈上了一層霧氣,但很快的,她就意識到這個男人如此做就是想要讓自己感到羞辱感,這男人無非是想要看自己歇斯底里罷了。
明白這一點之後,她強迫着自己將眼底的淚花生生逼了回去,她不再掙扎,只是如個木偶一般一動也不動。
李文瀚將她臉上那倔強的神色盡收眼底,他被她的沉默徹底擊怒了,那陰沉的雙眸閃過一絲殘忍之色,於是他那握住柔軟的手用力一掐。
“啊---別碰我---”女人痛得尖叫一聲。她不再淡定,奮力掙脫一隻手,狠狠地將他那探入她衣襟的手拽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對着他怒目相向。